南越國土的最南邊,有一片奇異的森林。森林終年被五彩云霧繚繞。那五彩云霧劇毒無比,一旦沾染上,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都遠遠地躲避這里,當地的人稱這片森林為“死亡森林”。
傳說“死亡森林”有一座神殿,南越所有的巫蠱之術就是來源于此,可是沒有人能進去過,自然也就無法證實。
“死亡森林”的南邊又是什么?誰也不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可怕的傳說。
然而,這樣的傳說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有人就到達過那些神秘的地方。
五彩云嵐之下,是一望無際的森林。那樹木十分奇特,高大的軀干宛如一把利刃一樣,直刺蒼穹,除了頂端有一些樹冠外,巨樹的整體都是光溜溜的。更為奇特的是樹下沒有其他生物,沒有花草,沒有藤蔓。空曠荒涼得叫人害怕,真的像踏入了死亡之地一樣。
無數的巨樹構成了這么一片奇異的森林,森林深處,有一座雄偉的神殿。那神殿不是用巨石壘成,而是用一根根完整的巨樹搭建而成,顯得十分神異。神殿頂端,有一朵五彩云霞,那五彩之色遠比籠罩在“死亡森林”的云霞要濃烈。鮮紅的顏色宛如隨時都有可能流溢出來。
賀蘭千雪就在神殿內,此時她雙眼無聲,如玉的臉頰上尤自掛著兩行清淚,神情說不出的凄楚。
她的身邊,有一點米粒大小的金光,圍繞著她上下翻飛,還不時發出陣陣微弱的哦悲鳴聲。
賀蘭翼送她來神殿地時候。害怕她沒有什么厲害的武器防身,便將剛剛出生的金蠶子蠱送給了她,叫她好生喂養。
子母蠱,這是賀蘭翼金蠶蠱的子蠱。母喪,子必然知道。所以賀蘭千雪也迅速知道了賀蘭翼的噩耗。
望著剛剛出生不久的金蠶蠱,賀蘭千雪絕望眼中更露出了怨毒地神色。這一刻。清秀的臉竟有幾分猙獰。喪夫之痛,已經讓他幾乎瘋狂了。
方淺晴。一定又是她!她不光奪走了她地心愛之人。更是殺了她唯一地親人。父親處心積慮多少年。竟又會敗落在這個該死地女人手中。賀蘭千雪真是不明白。上蒼為什么會這么眷顧一個女人。什么都順她地意。
賀蘭千雪驀然站起。幼小地金蠶蠱在她身邊翻飛圍繞。每走一步。她地仇恨便深了一分。直至走到了一個黑衣老者面前。
那個老者似渾身被一股黑云籠罩。讓人看不真切她地面目。他看到賀蘭千雪前來。驀地長嘆了一口氣。
隨著他這一聲嘆息。神殿上方地五彩云霞一陣翻滾。五光十色倏然從其中射出。將神殿渲染成了一片迷離之色。
“大長老。求您賜我毒功。我一定要報這血海深仇。”賀蘭千雪一字一句說道。
“南越已亡。這是天意啊。你何必要強求呢?”大長老勸道。
“我不管什么南越,我只要報殺父之仇和奪人之恨!”賀蘭千雪的眸子里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她才不管什么天意呢,只要能殺掉方淺晴,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癡兒,何苦呢?你只需在神殿潛心修煉,不出十載,你便可無敵于天下。何必非要走這捷徑。求取毒功呢?”
十年?賀蘭千雪冷笑。眼睜睜地看著仇人快活十年。而自己每時每刻都生活在仇恨中,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她一定要讓方淺晴死。她多活一刻,她便半分都不能忍受。
“長老。求你。如果不賜毒功,我就長跪此地。”賀蘭千雪不顧堅硬的地面,跪拜于地。
每磕一個頭,額頭便沁出一片淤痕,到后來磨破了嫩皮,鮮血頓時淌了下來。
秀美地臉,鮮血縱橫,宛如一張凄美殘酷的畫。到后來,長老看不過去了,喃喃道:“罷了,罷了。如今天下已定,即使你殺了她,這天下之勢也不會改變的。”
修為到他這個境界,已經能勘破天機了,所以他知道這天下必定一統。然而,這南越畢竟是他的家園,他縱然能接受這個現實,內心卻并不會太平靜。見賀蘭千雪執意如此,長老便動心了。
“此中痛苦,非是常人能忍受,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長老說道。
灌注毒功,將毒素侵入經脈血液中,其中痛苦難以想象,所以長老才會這么說。
荷蘭千雪抬起頭,欣喜地說道:“謝長老。”
長老卻輕嘆了一聲,知道她已經下了決心,只要達到目地,什么痛苦都甘之如飴。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幫她,還是害她。
他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權杖,對天一指,神殿上方的五彩云霞忽然翻騰不休。接著一道五彩光柱從里瀉出,穿過神殿,籠罩住了賀蘭千雪。
“這是五毒瘴,天下至毒之物。我以此淬煉來你的身體,只要你挨得過,便可成就毒功!”
剎時,賀蘭千雪如火焚身,渾身如刀割般,絲絲縷縷的疼痛纏繞著每一寸肌膚,內心更如火灼,她忍不住張口嘶吼,“啊!”
賀蘭千雪痛苦的掙扎,千萬念頭尤如火焰般從中奔騰而出。在意識迷離的時候,只有一抹白衣還深深地停留在了她的腦海里。
“柳飛”她痛苦地呼出,與柳飛的過往點滴如影象般迷離斑斕,終于轟的一下,激散潰敗。
南越京都攻下后,其余一些城池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全被方淺晴收服。
賀蘭翼屠戮京都百姓,練就生魂之軍的事情,已被方淺晴命人傳遍了南越。南越百姓對賀蘭翼做出這樣地殘忍舉動,都大表憤慨。
同時更是震驚于花盛與西堯地威勢,連賀蘭翼的生魂之軍都擋不住他們地鐵蹄,他們又如何敢再抵抗。
加上方淺晴大搞“親民政策不濫殺,不擾民,所以南越百姓并不是很排斥這個美女皇帝的軍隊。不到半個月功夫,方淺晴就控制了整個南越,當然死亡沼澤除外。
死亡沼澤是南越地信仰之地,加之兇險無比,所以方淺晴并未派兵進入。御民容易,但是想讓他們改變信仰,卻是非常困難的事。方淺晴將“求同存異”的先進思想,放在了治理南越上,南越的反抗的勢頭漸漸平淡了下來。
而柳飛的傷勢,在軍醫的悉心照料下,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當日賀蘭翼倉促下發動音罡,加上被方淺晴擋去了大半,柳飛雖然受到內傷而吐血,卻并無性命之憂。
在柳飛養傷的時候,方淺晴經常來陪伴著他,柳飛心中很是欣慰。傷勢好后,方淺晴更是性趣大漲,對眾位丈夫進行“論功行賞”,和眾人一番**自是不可避免的。
快樂的日子過得很快,等到南越的局勢差不多已經穩住了,方淺晴便起了北上的心思。天下大多已在掌握,現在只有北狄還依然在北方逍遙,總是個心腹之患。
蒼蘭江,碧波清澈。世事如浮云,半個月前這里還是浮尸萬里,僅僅這么短的時間,一切又恢復了原貌。
時間的車輪可以碾碎一切,即使是江山,也只有百年之固。世間唯有愛情才是永恒的,方淺晴站在了蒼蘭江旁,發出了這樣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