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無助地想著不知道那個黑衣的女子還會不會來救我,一直昏睡的小蟲蟲卻在這時從我的袖子裡爬了出來,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絕望,大頭轉了轉後,突然圍繞著我的手腕不停地爬了起來,似乎從它的口中正吐出些什麼,感覺涼涼的,低頭看去,好像是一道道手指粗的東西從它的口中冒出來,是絲嗎,只是似乎太粗了吧,纏在了我的手腕上,剛吐出來的時候感覺好像軟軟的,還能看到淡淡的粉色,但是一會功夫就變得堅硬透明瞭起來,不注意根本看不見。我有些奇怪地注視著不停忙碌的小蟲蟲,不知道它要幹什麼。當它從我的手腕爬到臂彎的時候,突然化作一道銀光,閃電般向對面的懸崖飛了過去,只是似乎它的口中還在不斷地吐著絲。
只一小會功夫,我就感到從我的小臂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拉力,似乎手臂上有一道無形的繩索正在收緊,還沒等我做出反應,我已經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拉扯著,驚叫著向懸崖下飛了過去。在江河盟的衆人一片驚呼聲中,我已經穿雲透霧,飛向對面的山峰,只是迎接我的卻是堅硬無比的峭壁,巨大的衝力,直接把我撞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刺骨的山風把我吹醒了過來,我的手臂被小蟲蟲吐出透明的絲線所吊著在峭壁前蕩著鞦韆,而頭頂上纏繞在一棵大樹上的小蟲蟲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那,直到等我醒了才向我請示著。我知道這次是小蟲蟲把我帶離了險境,在感謝了它後,我卻又有些犯愁,這樣不上不下地吊在這似乎也不是個事啊。應該是感應到了我的想法,小蟲蟲好像又繼續吐起絲來,於是我便緩慢地一點點向谷底降了下去,真沒想到小蟲蟲還有這一手,以後逃命的時候又多了一招,漸漸地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好久才放到底,當我平穩地站到地面時,小蟲蟲也飛了下來,感覺到手臂上還是被緊緊地束縛著。望了一眼小蟲蟲,我正不知道如何解開手臂上那透明的絲線,卻感覺到了小蟲蟲的一種捉狹,還沒等我明白它是什麼意思,卻見它已經飛到了我的手臂上,似乎擡起了尾部。很快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發了出來,一股黃色的液體從它的尾部排了出來。它!它竟然在我的手臂上排泄,我用另一支手捏著鼻子,正要發火,卻發現原本透明的絲線也變成了黃色,而且正在一點點地消融,和那黃色的液體一起流到了地上。在我的驚訝中,小蟲蟲卻早已經飛得沒影了。
那絲線雖然是沒有了,可是那難聞的氣味卻始終揮之不去,就連我找到一處水源,清洗了半天還是臭味不減,我也只能捏著鼻子不停地嘆息,這個小蟲蟲就不應該叫“天蠶”嘛,應該叫“臭蟲”。躲在遠處的小蟲蟲卻似乎傳來了一陣竊笑。
雖然在一片深山老林之中,但是有了小蟲蟲的指引,我還是在第四天走了出去。向周圍的百姓一打聽才知道這裡是黃山。接下來的時日裡,我非常小心地隱蔽著自己的形蹤,一路北上汴京,一邊也在努力調息恢復自己的身體。
這樣走走停停,花了一個多月,纔回到汴京的裕來客棧。當我出現在小環的面前時,小環驚呼一聲,直接撲入了我的懷中,竟然激動得泣不成聲。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之後,才斷斷續續地告訴我,她聽方姐說,我這一次似乎兇多吉少,可能回不來了,就連方姐也坐不住了,親自出去找我了,就是到現在也沒有回來。說到這才似乎纔想起來了什麼,丟下我,立刻向後院奔去,說是讓人去報平安,把我回來的事通知方姐。望著小環漸去的背影,我的眼圈也有些溼潤了。
又過了半個月,這一天早上,我剛剛起牀,正想著今天上午是否要和平常一樣陪小環去逛街,突然我的房門被人撞開了,我驚訝地發現方姐正渾身疲憊,一臉期盼地站在門口,似乎強忍著衝過來的念頭,想要故作平靜,聲音卻微微發顫地說道:“你回來了,還好嗎?”
望著眼前的方姐,我的眼淚突然忍不住流了下來,我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把她摟在了懷中,只知道哽咽地重複道:“方姐,方姐……”
過了好一會,方姐才羞紅著臉從我的懷中掙了出來,她自己也是紅著眼圈卻還在說我,“都多大的人了,還哭,你還是不是男人。”
有些不好意思,卻似乎更加留戀剛纔的擁抱,有些不捨地望著方姐走到了一邊,嘴裡卻說道:“謝謝你,方姐。”
“謝我做什麼,能平安回來就好了。”方姐下意識地整了整衣衫,似乎想掩飾剛纔的失態。
望著她漸漸恢復平靜的莊重表情,我悄悄地來到她的身後,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方姐,你說我以後叫你晰兒好嗎?”
“找死!”隨著我的一聲慘叫,方姐一改淑女的形象,向我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日子過得輕鬆愜意起來,以前方姐是從來都不到我的房間來,可是自從那一次來了之後,幾乎每天都會來報道。似乎這一次的險死還生,讓她拋棄了一些矜持。不過就算是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她還是不願和我在人前過於親近。但是爲了我的身體能夠早日康復,卻和小環一起加大了力度每天都爲我進補。這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長胖了。
等我的內傷恢復得差不多了,有一天,方姐偷偷塞給了我一本小冊子,再三叮囑我不能讓別人知道,一定要在沒人的時候才能看。望著她神神秘秘的樣子,我也十分好奇,等她一走,打開一看,這本沒有封面的小冊子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方姐娟秀的小字,仔細讀了起來,卻發現似乎是一本高深的內功心法。與之相比,我以前學的少林吐吶之法真的是入門中的入門了。
一直以來,在內功上許多的疑惑都在這方面找到了答案,我這才真正明白了內功調息除了簡單的引導體內真氣循環之外,還有如何去固本、牽引、療傷,甚至是如何能夠發出體外。雖然這裡面我還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但就是這樣也已經讓我欣喜若狂了,整整一晚上我都在鑽研中度過。
到第二天更是激動地衝到了方姐的房間,二話沒說,直接抱起她原地轉起圈來,直到方姐的貼身丫環進來看到我們,吃驚地摔落手中的面盆,我才被方姐打出了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