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李扶月哄睡了兒子後,便主動去找了白玉。
無論如何,她還是要先探探白玉的口風才能做決定。
白玉見到自家主子,心裡自然知道她是爲何事而來,所以不等李扶月開口,白玉便一下子跪在了她面前。
白玉喉嚨哽了哽,語聲哀求道,“主子,奴婢不願去北海和親,不願做什麼北海大妃,求主子看在奴婢侍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爲奴婢做主。”
這幾年她過的很平靜,她不希望好不容易的來的平靜,再次被打破。
那些曾經制熱的愛和濃烈的恨,都彷彿是前世之事,現在想起來,心彷彿已經激不起任何的波瀾了,往事如煙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如今知道他過得好,對於她來說就知足了。
這麼多年下來,她知道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獲得圓滿,有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白玉承認她是有些膽怯了,她害怕回到那個地方,害怕心裡好不容易的來的平靜會被打破,害怕出現任何變故。
李扶月俯身扶起白玉,微微的蹙了蹙眉頭,眼裡帶著幾分審視,語聲沉了沉問道,“白玉,你真的已經想好了嗎?確定自己以後不會後悔?即使明天那個男人娶了別人你也不後悔?”
白玉蒼白的臉一點一點暗下去,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但最後還是點頭道,“是,奴婢想好了,奴婢願在主子身邊服侍一輩子,終身不嫁。”
終身不嫁啊?
李扶月心裡一動,如此一個美人兒,只守在自己身邊終身不嫁,那……多可惜啊?
想想她都覺得自己這是在做虐。
緊抿著嘴角,李扶月在腦子裡在想著對策。
最後很遺憾的表示,對於白玉這種油鹽不進的女人來說,她還真有些沒轍,她總不能用陰招陰她吧?
一時間心思百轉千回,既然她陰不了她,那只有把這個難題交給賀蘭蘇那個男人了。
哼……誰讓這一切的破事,都是他惹出來的呢。
李扶月喟嘆一聲,安撫了白玉幾句,便起身離開了,既然勸說不管用,那就只有來點行動了。
如此一來,那她只要下猛藥了。
她相信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再大的誤會也能解開。
算了,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將白玉送到賀蘭蘇的面前,或者將賀蘭蘇送到白玉的身邊來。
脣角輕翹,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看的身側的李公公嘴角狠狠的一抽,心裡琢磨著自家主子心裡又在憋著什麼壞。
李扶月在心裡默唸著,希望白玉知曉真相時不要怪自己,她也是爲了他們好。
出了白玉的寢室,腳下沒走幾步,她忽然感覺自己頭一沉,眼前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她沒有聽到李重新驚恐的驚呼聲,也沒有看到迎面走來的男人一臉的焦急。
就在她身體馬上要和地面親密接觸時,腰身一緊,被撈進了一個強勁的懷抱裡,男人鋼筋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抱著她……
“李重
新,快傳太醫!”
趙沉橫抱著懷裡的妻子,臉上的表情一片凝重,吩咐完後,大步的超寢宮走去。
白玉聽到門外的聲響後,猛地一下回過神來,衝出了門外……
趙沉懷裡抱著昏迷過去的妻子,心底的恐懼漸漸增大。
近來這個小女人總是嗜睡,若不是太醫院的太醫再三的保證皇后絕非有孕的話,他真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懷上了。
可既然她不是有孕,那爲何越來越嗜睡?如今更是忽然的暈了過去?
趙沉小心翼翼的將妻子放在榻上,粗糲的大手輕撫著小女人略帶薄汗的臉頰,原本暈紅的臉頰,現在顯得竟有些蒼白。
男人潑墨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痛楚,他忽然覺得如果這個小女人就這樣的離開自己的話,那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了?
太醫院的太醫接到旨意後,半點都不敢耽誤,急匆匆的趕來。
可他們在給皇后號脈時,卻並沒有察覺有何不妥,脈象平穩,呼吸有力,除了臉色略顯蒼白外,並不像有病的跡象,可爲何會突然昏迷?
太醫院的正醫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的跪在皇帝面前,一衣袖下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他們自然知道帝王對皇后的重視。
“皇上,娘娘脈象平穩,臣……臣實在是、查不出病因來。”
聞言男人眼底閃過一絲陰鷙,衣袖下的拳頭死死的握著,呵呵,很好,這麼一幫子人竟然查不出病因來,一羣廢物養著有何用?
正當帝王剛要發作時,李重新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喘著粗氣道,“爺,慧能大師求見。”
趙沉心驟然一緊,直覺這個時候慧能忽然出現,絕非好事,帝王墨眸複雜的看著榻上昏睡的小女人。
穩了穩心神,男人冷冷的道,“宣。”
閉關一年的慧能大師,與之前並無兩樣,依舊是矮矮胖胖的模樣。
慧能走到帝王身邊,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斗膽請陛下屏退左右,老衲有要是要與陛下商談。”
趙沉眉心緊擰,擡手屏退在場的人,語聲暗啞低沉,“大師此刻前來,可是與阿月忽然昏迷有關?”
慧能側頭看了眼榻上昏迷的女人,雙眼微微一闔,嘴裡念著‘阿彌陀佛’,“回陛下,幾年前老衲便與陛下說過,娘娘的存在本是逆天的,娘娘如今忽然昏迷乃是大劫將至的表現。”
趙沉腳下微微一晃,臉色愈發凝滯,心裡更加擔憂。
一顆心彷彿被人死死的握著,痛的幾乎快要不能呼吸,深呼了口氣,男人開口問道,“大師可有法子?”
他知道他的女人是來自異世,只是並不知道原來她的逆天,竟還要經歷打劫的考驗。
他無法想象若是她沒有順利的渡劫,自己會如何?他也許會再次逆天將她帶回自己身邊,也許會跟著她一起去。
慧能大師手快速的撥弄著佛珠,眉心微微一蹙,“娘娘的劫難,老衲自娘娘來到此世便已算到,只是老衲千算萬算沒想到,竟有人在此時在背後對
娘娘做法。”
“做法?”趙沉聲音一沉,眼底的陰鷙陰沉嚇人。
慧能輕輕一嘆,“皇上放心,只要將做法之人揪出來,娘娘便會安全的渡劫。”
之前他一直在閉關,雖然察覺到有些異樣,但也沒料到會發生此事。
本來他是會在下個月出關的,在料到此事發生時,他便匆匆的出了關,可最後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聽到慧能大師說只要將背後的人揪出來,阿月就會沒事,趙沉的心稍稍的放了放。
男人雙手死死的握著拳頭,一雙陰鷙的眸子微微瞇著,他……絕不會她有事的,他的女人是要陪自己一生一世的。
“還請大師明示。”
慧能大師雙眼微闔,嘴裡念念叨叨了一大串後道,“皇上,此事由老衲一人還無法做到,必須還要有一人才行。”
“誰?”男人眉心微微一蹙。
“太子殿下。”
趙沉詫異的看著慧能,寶寶只不過是不到五歲的孩子而已,“大師……”
“陛下。”慧能見帝王遲疑,解釋道,“太子殿下並非凡人,他三世前曾是大祭司,其法力甚至在老衲之上,所以只要太子殿下恢復前幾世的記憶,一定能助娘娘安然度過劫難。”
“……”
趙沉對於慧能的話,自是無比震驚,但卻也不懷疑,畢竟慧能大師乃是一屆高僧,從不打狂言。
沉默少許,帝王吩咐李重新將小彧澤抱來,下傢伙本來已經睡了,此時被李重新抱過來,眼睛帶著幾分睡意。
小傢伙看到榻上似是熟睡的孃親後,眼睛一亮,立馬的清醒過來……
邁著小腿蹬蹬蹬的跑了過去,趴在榻邊上,肉嘟嘟的小手輕拍著李扶月的臉頰,“孃親、孃親……”
寶寶叫了幾聲,但榻上的人像是根本就沒聽到一般。
小彧澤將視線移到父皇的臉上,清秀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父皇,孃親是睡著了嗎?”
趙沉看著小傢伙黑漆漆的墨眸,心裡一陣酸楚。
走過去俯身將他抱在懷裡,低頭在小傢伙的額頭上印上一吻,語聲輕柔的道,“孃親不是睡著了,孃親是生病了。”
“……”
小彧澤一聽說孃親生病了,頓時急了,在男人的懷裡掙扎了下,急忙道,“父皇,既然孃親生病了,那爲何不喚太醫來爲孃親診病?”
趙沉:“……”
男人心裡一陣糾結,他要如何向還不到五歲的孩子解釋?
“阿彌陀佛。”慧能適時打斷父子倆,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娘娘的病太醫院的太醫,是無法醫治的。”
小彧澤一聽這話,那還了得,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胖乎乎的小手握著孃親的手,仰頭看著裝神弄鬼的大和尚問道,“那、那該如何?”
慧能大師雙手合十,“娘娘的病雖然太醫無法醫治,但太子殿下您卻可以。”
“我?”小彧澤頓時有些傻眼了,他……他不知道要如何醫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