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月怎麼也沒想到,趙沉這大老遠的竟然是帶她來……吃!
站在雀香樓前,李扶月無語望著天。她還以爲這廝是帶她去幹什麼大事業去呢,沒想到竟然是吃!
而且他帶她來的酒樓還是京城大街小巷一抓一大把的那種,裝修普通位置還有些偏僻。
恕她眼拙,說實話她還真沒看出這雀香樓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尊貴的亓王殿下大老遠的來一品。
“愣著做什麼?”趙沉瞥了她一眼,臉上一副迷死人的表情道,“之前不是還嚷嚷著餓了,還不進去?”
李扶月轉頭看著他,輕咳一聲,身子朝他傾了傾,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說這府裡頭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不吃,竟然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爺,您……腦子沒進水吧?”
這廝平時不是最不喜歡在外面吃東西麼?再說府裡的廚子什麼樣的美味做不出來,今個兒是抽什麼風了?
趙沉聞言臉一黑,橫了她一眼,沒再理會她,大步走進去了,留下幾個字。
“有吃的,還哪來那麼多廢話?”
“……”
看著男人瀟灑挺直的背影,李扶月心裡琢磨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男人的大姨爹?
喜怒無常,神經兮兮……
算了,既然有好吃的,那她還矯情個毛啊?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再一次確定這廝確實不正常。
自從得知她有孕後,趙沉特意吩咐廚子每頓都要多做一些對孕婦和胎兒有益處的食物,所以她每天吃的東西都是廚子專門做的。外面的東西,他從來不讓碰,就怕外面的東西不乾淨,把她肚子裡的小祖宗給吃壞了。
看著滿桌的美食,李扶月很無語。
這些菜也並沒有什麼特別,雖然也做到了葷素搭配,但平日裡亓王府裡的廚子也經常會做。
翻了個白眼,咬著下脣,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大爺道,“爺,你今個兒到底是抽什麼風?”
趙沉握著茶杯的手一頓,淡淡的睨著她,揚了揚眉,“不喜歡?”
李扶月臉一僵,一一掃過桌上的菜食,她應該喜歡麼?
趙沉看著她不領情的樣子,冷冷的一哼道,“不是總唸叨著府裡的東西不好吃?現在爺好心帶你出來吃大餐,你哪來這麼多的毛病?”
李扶月暗自咬牙,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她什麼時候唸叨府裡的東西不好吃了?
再說了,她纔不信他是專門帶她出來吃東西的,一肚子的彎彎繞子,也不嫌累!
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放下,對上他一雙幽深的眸子,心裡面微微一思忖,雙手抱拳道,“您是大爺行了吧,算小的我求您了,您就別賣關子了,您能否告訴小的您這葫蘆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趙沉換了個姿勢,左手放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著,眼神揶揄的看著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看戲。”
“看戲?”李扶月詫異的看著他,左右掃了幾眼,
他們選的是一個包間,可這包間裡就他們兩人,看什麼戲?
壞壞的勾了勾嘴角,呵的嗤笑一聲道,“敢問一聲,這戲在哪裡?”
趙沉剜了她一眼,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口菜放在碗裡,“真是個沒耐心的小丫頭,急什麼?恩?爺還能誆你不成,咱們邊吃邊等,好戲很快就會上演。”
難道他還少誆她了?
李扶月嘴裡低低的嘀咕一聲,但還是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她早就餓的不行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管他究竟是賣的什麼關子呢,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趙沉嫌棄的看了眼李扶月的吃相道,“吃飯不擡頭,像豬拱一樣,難看死了。”
“……”
李扶月嘴角一抽,嘴裡的青菜咬的咔咔響,心裡暗罵:你是豬!你是豬!你們全家都是豬!
正當李扶月吃的正歡的時候,隔壁的包間裡突然傳來一聲低吼,著實嚇了她一跳。
只聽見隔壁的一人說,“九弟!此事以後萬不能再說了!”
李扶月詫異的看著趙沉,見他臉上全無波瀾,一口一口優雅的吃著菜,心裡有些不滿了,哼哼唧唧的瞪了他一眼。
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和趙沉抗議,他吃飯的動作太過優雅了,更加的凸顯自己的粗魯,但奈何對方實力太強悍,一個眼神就將她給秒殺了,幾個回合下來,只好認命了。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傳來,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七哥,難道你還沒看明白現在的形勢?太子已過時多時,但這儲君之位卻一直懸而未決,現在老十三回來後,只怕這皇城又要不安生了。”
那人聞言,似是在思考,半晌後纔開口道,“老十三回來後,怕是這儲君之位快要有結果了,這件事也算是有個了斷了。”
老十三?儲君?
“趙十三?”李扶月疑惑的看著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爲她知道,他們說的話,和趙十三有絕對的關係,而且還有著大大的關係,“他們兩個是……”
像是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趙沉抿了口茶水,危險地瞇起眼,淡淡的開口道,“他們一個是爺的七哥趙衍,一個是九哥趙鈺,七哥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九哥是柳妃所出,柳妃是皇后當年身邊的宮女,關係一直要好,所以他們二人的關係也十分好。”
李扶月心裡漏停了一拍,這……這該不會是要謀權還是篡位啊?
一想到這裡她的一顆心砰砰砰直跳,聽聞皇室秘辛,這可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
李扶月深呼一口氣,而後屏息扯著脖子聽著隔壁的動靜。
趙鈺嘆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的咬牙道,“七哥,不是弟弟說您,弟弟做這些都是爲了你好。現在老十三已經回來了,您要是再不行動的話,這儲君之位怕是更加的沒你什麼事了!”
“七哥知道你是在爲我打算,可是,老九,以後這些話莫要再說了!”趙衍停頓了下,壓低了聲音道,“你那是謀逆!這是要殺頭
的大罪啊!”
趙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突然大笑了兩聲,“七哥啊七哥,你不會還天真的以爲,只要老老實實的做個閒散王爺,就能明哲保身吧?”
趙衍臉一沉,像是在隱忍什麼,低吼道,“老九!休得胡言!”
趙鈺擡手製止他,對他的怒喝並不在意,臉上一副嘲諷的模樣,繼續道,“咱們兄弟十三個,父皇最屬意的便是大哥,無論咱們怎麼表現在父皇的眼中,大哥纔是他心目中儲君的人選,我們算什麼?恩?我們在父皇的眼中他孃的屁都不算一個!就連你,明明你也是父皇的嫡子,但卻因爲你不是嫡長子就否定你,這樣也太不公平了!”
趙衍一拍桌子,怒瞪著趙鈺,“你不想要命了!你小聲些!”
趙鈺一口酒灌下去,低低一笑,“放心吧七哥,這個地方安全的很,到處都是我的眼線。”
趙衍沉吟片刻道,“那也要注意些,不怕萬一只怕一萬,這要是傳出去,可是殺頭的死罪!”
趙鈺點點頭,略微的壓低了聲音繼續之前的話題道,“老十三,在咱們兄弟十幾個當中最優秀的就屬老十三,爲大鄴立下過悍馬攻來,在民間的威望也高,能文能武,可是你我都知道,父皇是絕對不會將皇位傳位給老十三的,但父皇還要仰仗著老十三,但咱們不一樣,父皇他早就看咱們不順眼了,他也許不會動老十三但卻不一定不動咱們!”
李扶月聽到這裡心裡忽地疼了一下,眼神有心複雜的擡頭看向趙沉,只見他像是沒有聽到一半,臉上半點波瀾沒有,可是他越是這樣不在意,她心裡就越心疼他。
她知道趙鈺話裡是什麼意思,趙沉的母妃是老皇帝從兄長那裡奪來的,而趙沉又是不足月生下來的,老皇帝一直懷疑趙沉不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即使趙沉再優秀,他也不會把皇位傳給趙沉,甚至會處處的防備著他。
就像她剛剛穿越來到這裡的時候,老皇帝與皇長孫的一個漏洞百出的計策,間接的要給趙沉扣上了一個通敵的罪名……
到現在她的父親還在大獄中,老皇帝這是在一點一點削弱趙沉的羽翼,要爲趙懷仁鋪好路啊。
李扶月想到這裡,突然有些心疼。
老皇帝懷疑趙沉,但有不得不留著他,因爲他還需要趙沉爲他阻外敵保江山。
趙鈺嘆了口氣,“你說的不錯,只要老十三對皇位無意,那麼父皇就不會和老十三撕破臉,這儲君之位,父皇怕是遲早是要傳位與趙懷仁的,父皇這是……愛屋及烏啊,即使趙懷仁他……哎……”
趙鈺接過他的話道,“所以咱們應該早作準備,咱們那個侄兒啊,怕是早就看咱們不順眼了,要是他一旦登上帝位,哪裡還能有咱們兄弟的立足之地?”
趙衍似是被他說活了心,蹙著眉頭,沉吟了半晌後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即使李扶月平日裡在無法無天,但趙鈺的回答還是將她震驚住了。
他說,“逼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