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無極從未被戰北野這樣兇過,他有些委屈的望著戰北野,好看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嘟囔道:“四哥你干嘛突然這么兇?”
戰北野卻已經甩袖離開,小魚兒看起來很怕他,在他走過去時,忙又往公子玉簫的懷中鉆了鉆,戰北無極走上前,滿面堆笑道:“你們不要介意,我四哥人很好的,只是不擅長與人溝通而已,別怕,別怕呀。”說罷,他從身后小喜子手中拿來一個小包裹,遞到公子玉簫面前,摸著頭道:“我待四哥向公子和嫂嫂道歉,這是西涼最好吃的糕點,送給你們。”
公子玉簫斂眉望著戰北無極,這小子從出現就一直在覬覦他的娘子,他怎能收下這糕點?只是,戰北無極顯然牟足了勁,好像公子玉簫不接著的話,就不走。結果,小魚兒竟然接了那糕點,并一臉天真無邪道:“好吃么?”
戰北無極眼底滿是欣喜,有幾分不好意思道:“當然好吃了,不信你可以嘗一塊。”
“無極!”這時,戰北野的聲音更加冷冽的想起。
戰北無極吐了吐舌頭,忙道:“那我先走了。改明兒我請你們去醉仙樓吃酒。”說罷便匆匆跟上了戰北野。
公子玉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垂首,望著此時已經拿出一塊糕點,大大的杏眸中滿是期待,見公子玉簫臉色不好看,她有些怯怯道:“相公,小魚兒可不可以吃?”
公子玉簫忙換了一張小臉,揉揉她的發頂心道:“當然可以,小魚兒喜歡就多吃點。”
小魚兒得了答復,方開心的吃起來。“唔,真的很好吃。”她伸出手,將糕點遞到公子玉簫唇邊,“相公你也吃一口,啊……”
公子玉簫望著她可愛的模樣,記憶里,突然便想起他與顧天瑜同桌而食時,她喂他吃粥的模樣,他怔了怔,覺得頭開始劇烈的痛起來,小魚兒手中的糕點掉落在地,她一臉慌張的望著公子玉簫,焦急道:“相公,你怎么了?”
歐陽少衡也忙上前,公子玉簫卻擺擺手,凝眉道:“無妨。”
說罷,他望著歐陽少衡,淡淡道:“少衡,你覺不覺得,那郡王爺有些奇怪?他看我的眼神……”
歐陽少衡沉沉頷首,面色凝重道:“不錯,若只是單純的對沈姓有敵意,倒不足為慮,但若不是……”
兩人說至此,均不再言語。不過,戰北野在他們心中,已經成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是以公子玉簫沉聲道:“我讓于忠查一查他的底細,這幾日京城要來人了,少衡,你還是小心為上。若讓沈墨濃知道你在西涼,定會有麻煩。”
歐陽少衡心中有幾分好笑,顧天瑜如今都不怕,他怕什么?顧天瑜昨夜差人給他的信中說的很明確,這京城來的人,必死無疑。公子玉簫不知道云升便是顧天瑜,遂不知道她的行事手段,這……也是一種悲哀。
公子玉簫并不知歐陽少衡心中所想,只是繼續道:“對了,你怎么不與郡王爺他們一同前去探望云升?”
歐陽少衡斂眉望著公子玉簫,真想問他一句“你果真不知么”,但他只是喟嘆一聲,淡淡道:“她心情不好,除了郡王爺誰也不想見。”
他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盯著公子玉簫,公子玉簫卻沒有多少反應,只是一臉好笑道:“這丫頭也大了,知道挑心上人了?難怪我送她的簪花她都不戴了。”
歐陽少衡斂眉,有些無奈的笑笑,淡淡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小魚兒昨日見云升不高興,遂拉著我,想出去給她買些禮物,哄她開心,誰知你今日便告訴我們,她只想見郡王爺,看來這一趟我們是不消去了。”公子玉簫執了小魚兒的手,悠悠道。
小魚兒仰著臉,好奇道:“相公,我們不出去了么?”
公子玉簫頷首道:“是啊,不過你云升姐姐身體不舒服,不想見人,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小魚兒臉上露出幾分失望,喃喃道:“那我們買了東西……讓先生送給她,不行么?”
歐陽少衡無奈道:“小魚兒,莫要為云升擔心了,你盡管跟著玉簫出去玩罷。”
小魚兒垂下小腦袋,良久,才“哦”了一聲,公子玉簫忙安慰的拍拍她的發,“走吧,為夫帶你去吃好吃的。”
望著小魚兒沒精打采的跟著公子玉簫離開,歐陽少衡的眉頭緊蹙,眼底閃過一抹黯淡流光,難道,公子玉簫你當真,不記得天瑜穿越回來,成為納朵的事情,當真……不認得那一雙只為你而閃動的眼眸了么?
四周寂靜無聲,中午的暖陽,因著冷厲的風,并不能溫暖人多少,只讓人醉暈暈的有些困意。歐陽少衡站了許久,方緩緩轉身,抬眸,卻見戰北無極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卻不見戰北野的影子。
“世子,怎么了?”歐陽少衡故作狐疑道,因為他早就知道,戰北無極會吃閉門羹。畢竟現在在那個院子里的,根本不是顧天瑜,萬一露出蛛絲馬跡,便是很麻煩的事情。
戰北無極抬首,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道:“姐姐不見我,姐姐說只想見四哥,嚶嚶嚶嚶,四哥和姐姐什么時候這么要好了?都不要無極了呢。”
歐陽少衡頗為無奈的笑了笑,竟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情,戰北無極望著此時面色頹然的歐陽少衡,想起他的那一句“她不想見到我”,忙收起委屈的面容,轉而小心翼翼的安慰他道:“先生也莫要傷心,唉……姐姐可能心情不好的時候,只想見重要的人。”
歐陽少衡的心情,因為這句話更是一落千丈。戰北無極感覺自己失言,忙捂著嘴巴,有幾分內疚道:“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的意思是,女人每個月不是都有那么幾天,心情會很差么?這個時候,她應該不想見人,就是見,也只會見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
歐陽少衡斂眉站在那里,一雙深沉的眸子中流光黯淡,眼底情緒沉浮不定。他緊緊攏著袖子,露在外面的半截手指,骨節泛白,可見他有多用力的在捏緊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