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瑜有些無奈的清淺一笑,這個(gè)女人,竟如此看重權(quán)勢么?她抿了抿唇,淡淡道:“你放心吧。”
這樣一來,顧天瑜便掌握了將近一萬人的生死大權(quán),只是,她并未有一分喜悅,望著那角落里此時(shí)依舊對她充滿敵意的目光,突然有些疲憊。
“既如此,大家今夜整頓一番,就休息吧。”顧天瑜下令道。雖說此時(shí)他們是在地下,然而,這里遠(yuǎn)不止這么大……
眾人退散之后,這里只剩下五個(gè)人,顧天瑜,燕小六,戰(zhàn)北野以及始終緘默不語的公子玉簫,當(dāng)然,還有一個(gè)便是至今依舊昏迷的小魚兒。
顧天瑜抬眸,目光淺淡的望著沉在黑暗中的公子玉簫,淡淡道:“公子,你有什么要問的,不妨現(xiàn)在便開口。”
公子玉簫看了戰(zhàn)北野二人一眼,猶豫片刻,他又低頭,深情忘了小魚兒一眼,旋即下定決心般問道:“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我只問你一句,你究竟對小魚兒做了什么?”
顧天瑜邪魅一笑,挑眉道:“你想知道?”
公子玉簫見她如此慵懶,眼底閃過一抹厭惡,眸光越發(fā)冷淡。
顧天瑜淡淡道:“郡王爺,小六,你們先回避一下。”
“姐姐!”燕小六面色凝重,皺眉道:“我不要。這個(gè)人越看越危險(xiǎn),我不會(huì)讓他和姐姐單獨(dú)在一起的。”
戰(zhàn)北野雖然沒有說話,但看他那副模樣,也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他望著公子玉簫的眼神,分明比燕小六的還要危險(xiǎn),他手中的長槍,似是隨時(shí)都會(huì)飛奔而出,直取公子玉簫的性命。
顧天瑜揉了揉額角,語氣漫不經(jīng)心道:“可是,我不想你們看到這樣的我……”說罷,她有幾分玩味的聳了聳肩,補(bǔ)充道:“太殘忍了。”
燕小六不明白顧天瑜的意思,戰(zhàn)北野卻已經(jīng)讀懂,遂他只是遲疑片刻,便攏了攏袖子,冷聲道:“本王就在隔壁,若有什么問題,喊我。”
燕小六見戰(zhàn)北野離開了,又見顧天瑜的眸光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他雖心有不甘,但還是頷首道:“知道了。”轉(zhuǎn)身,剛走出幾步,他又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臉望著公子玉簫道:“你如果敢對我姐姐不利,小心你的腦袋。”
公子玉簫只是冷冷望了他一點(diǎn),毫不畏懼。
燕小六冷哼一聲,這才離開。
于是,整個(gè)房間只剩下他們。公子玉簫上前幾步,他那挺拔的黑影,在影影綽綽的燭火中,如惡魔般投映在墻壁上,帶著幾分猙獰可怖,與那張俊美的容顏完全不同。
顧天瑜卻依舊漫不經(jīng)心的撫弄著指節(jié),在他靠近的過程中,她并未有一分害怕,只是懶懶道:“你想知道她怎么樣了,解開她的穴道不就好了?”
公子玉簫微微一愣,這才想起小魚兒昏迷的原因,遂他忙伸手,點(diǎn)開小魚兒的穴道。小魚兒的秀眉輕蹙,旋即,她茫然的睜開那雙如水般溫潤的杏眸,面前的俊顏漸漸清晰,她卻依然蹙著眉,一邊直起身子,一邊好奇道:“你是誰?這兒是哪里?”
一句話,幾欲讓公子玉簫暈厥,他按著小魚兒的肩膀,無奈道:“小魚兒,是我啊,我是你的相公,你忘記了嗎?”
小魚兒揉了揉雙眸,而后搖搖頭道:“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呀……”說完她又四處張望起來,而后不滿的撅著嘴巴道:“這里究竟是哪里?我明明記得我找到表哥了呀,他人呢?”
公子玉簫踉蹌后退幾步,寬大的衣袍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他望著此時(shí)正一臉詫異的端望著他的小魚兒,心口似是堵了千斤巨石,壓的他透不過氣。
“你表哥他回家了,說是過幾日要迎你過門,要你先在這里安心住下。”這時(shí),一直看好戲的顧天瑜笑著開口道。
小魚兒轉(zhuǎn)過臉,便看到此時(shí)身姿慵懶面容嬌俏的顧天瑜,她奔過去,一臉高興道:“漂亮姐姐,你說的是真的么?表哥他真的要娶我么?可是……舅舅不是不同意的么?”
顧天瑜搖搖頭,依舊保持著絕美的笑意,淡淡道:“怎么會(huì)呢?他說了,只要你安安靜靜在這里等著,他就會(huì)來帶你,所以放心吧。”
小魚兒不知道為什么顧天瑜說的話,在她的腦海中那么可信,遂她頷首道:“好。我聽話,我一定聽話。”
“這就乖。”顧天瑜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幾下,那副模樣,好似拉著自己的親妹妹。“來人,帶小魚兒下去。”而后,她放下小魚兒的手,冷聲道。
一女子聞聲趕來,在顧天瑜那冷淡疏離的目光中,將小魚兒帶離。
忽明忽滅的燭火,依舊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燃燒著脆弱的生命。死寂蔓延的山洞里,顧天瑜凝眸望著那靠在洞壁上,面色頹敗如灰土,似周身力氣都被抽空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冷意,然而,她的心中卻沒有一分報(bào)復(fù)的快感。
良久,公子玉簫猛然抬首,望著顧天瑜那譏誚的面容,他心中的憤恨瞬間爆發(fā)出來,他踉蹌走上前,一把抓住顧天瑜的玉頸,狹長的鳳眸中滿是怒火,他渾身顫抖,面目猙獰的咬牙切齒道:“告訴我,你對小魚兒做了什么?”
顧天瑜感受到那大手的力氣,她知道公子玉簫此時(shí)是真的恨不能殺了她,然而,這更增加了她想要報(bào)復(fù)的意念而已。遂,她不卑不亢,坦然迎視著公子玉簫那雙鳳眸,眼底滿滿都是譏諷,冷聲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那樣,小魚兒永遠(yuǎn)也不會(huì)記得你。”
公子玉簫的瞳孔一瞬間放大,下一刻,他緩緩松開手,不甘愿的瞪著顧天瑜道:“告訴我,你為何如此心狠手辣?你害死了少衡,還要害的我和小魚兒也不安寧么?”
“我不準(zhǔn)你提少衡!”顧天瑜卻突然怒吼道。
公子玉簫被她突然提高的嗓門嚇了一跳,不過隨之而來的是更劇烈的憤怒,他冷哼一聲,皺眉道:“為何不準(zhǔn)?他是我的摯友,如果不是你,他會(huì)活得好好的!”
“哦?”顧天瑜緩緩起身,雖然她的腳依舊很疼,但她依然赤腳站在那里,她吃力的踮起腳尖,目光直直望著那雙暗潮涌動(dòng)的鳳眸,似是嘲笑似是質(zhì)問道:“他是你的朋友?可是為何我沒看你傷心一分?你的眼中,除了你的小魚兒,還有誰?”
公子玉簫緊緊攥著拳,望著這伶牙俐齒的女子,他恨不能一巴掌將其拍死,可是現(xiàn)下小魚兒的命,都在她的手中,他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