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瑜獨自游走在這偌大的宮殿中,所到之處,處處都是飄蕩著粉色花瓣,株株朝氣勃發的桃樹枝頭,開的正旺的桃花朵朵堆砌在一起,那般俏麗。顧天瑜隨手拈了一朵桃花,她漫不經心的在這片桃林中走著,鼻尖的花香,讓她的精神也沒有那么頹廢。她走著走著,突然想起在璃國王宮的時候,曾經她在御花園……亦是這樣手拈芙蓉花,回眸一笑。
那一笑,是為了向誰示威?她已經記不清了,經歷了這么多,她顧天瑜似乎也忘記了許多人,許多事,只是,她還記得曾經在案幾上看到的那張畫,她手拈芙蓉花含笑回眸的姿態,被刻畫的栩栩如生,讓她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在一株桃樹前坐下,顧天瑜望著手中的桃花,不禁悠然一笑,“戰北野啊戰北野,像你一樣曾經信誓旦旦的愛著我的男人,少么?”當年的沈墨濃,不也是這般嘔心瀝血,只為博得她紅顏一笑么?而今,他成為一代帝王,不依舊鶯舞成群么?男人呵……還是莫要對自己的癡情太自信。
她緩緩閉眸,將頭靠在桃樹上,感受著穿花拂葉投射而來的陽光,突然想在這里安營扎寨,只可惜,誰會允許她平淡度日呢?
顧天瑜半坐在那里,興許是太舒服,她竟不知不覺睡著。有人,自遠方小心翼翼走來,他望著她熟睡的面容,最近,她變得越發愛睡,她很累,他知道,在夜里,她卻睡不著,他也知道。所以白天,如果她能多睡一會兒,他也會有所安慰。
戰北野想及此,彎身小心翼翼將顧天瑜抱起來,她手中的桃花倏然掉落,本是一朵普通的桃花,卻惹得她在睡夢中突然蹙眉,玉手也在虛空中微微一抓,像是去抓不愿失去的東西。而后,她抓著戰北野的衣襟,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惹得戰北野一陣心疼。
他們都以為你活得自在瀟灑,可是,誰知道你有多害怕,有多孤獨?顧天瑜,我戰北野再也不要你過這樣的日子。你睡不著,我便摟著你睡,你的夜里,再也不要那個噩夢,我再也不要聽你深情款款的喚那句‘玉簫’。
是夜,隱山上燈火輝煌,顧天瑜四人坐在大廳的圓桌上,等待開飯。李詠梅告訴她,這山上除了那些丫鬟奴才,只有她和卜算子,顧天瑜算了算,她見到的下人至少有百人,而他們侍候的,只有兩個人,她不由感嘆,看來卜算子和李詠梅,比那宮里的皇上皇后過的有滋有味多了。
卜算子坐在正中央,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不時在戰北野和顧天瑜的身上轉來轉去,而后,他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意,意味深長道:“我說小野野,追女孩子,你的手段可不怎么高明,怎么?要不要哄哄師傅,我定保證你能水到渠成。”
戰北野面色清冷,冷冷睥了卜算子一眼,不屑道:“門主是想說,你對追女孩子很有一套么?這般自信,定是經過千錘百煉,身經百戰才得出的結論吧。”
卜算子笑瞇瞇的臉色瞬間緊繃,下一刻,李詠梅已經一摔筷子,怒氣沖沖的揪著卜算子的耳朵,怒罵道:“你這個王八蛋!說,你是不是上次出游的時候,跟那個什么什么村姑勾搭上了?”
“……”卜算子一臉苦逼的望著戰北野,而后可憐兮兮的望著李詠梅,討饒道:“我說姑奶奶,我就是有十條命,我也不敢打那個主意啊。你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多水靈?我要是真碰了,那就該遭天譴了。”
“……哎喲!”卜算子話音未落,便又痛苦的高叫起來。
李詠梅面色難看,冷聲道:“你個混賬東西!你的意思是說,糟蹋我是因為我李詠梅長得不夠水靈?我長得不夠美,你縱然是碰了我,也不會遭天譴嘍?”
卜算子眼淚汪汪的望著李詠梅那盛怒的表情,恨不能將手甩斷,“娘子,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是說,你長的那么水靈好看,我再去糟踐人別的姑娘,那不是遭天譴嗎?嗚嗚嗚嗚……娘子,求求你,放過我吧。”
戰北野和顧天瑜兩人只低頭扒飯,對這兩口子那酸溜溜的“爭吵”,只當沒有聽到。只是,他們的唇邊都蕩漾著一抹笑意,大概,他們都很羨慕這恩愛的兩口子吧。
晚飯就在這爭爭吵吵的氣氛中用過,顧天瑜并不累,加之白天基本都在睡覺,她沐浴之后,便半坐在榻前,在燈下安靜的翻閱著從戰北野那接手的那個小冊子。
翻閱聲,在安靜中雖平靜無波,時間久了,卻顯得異常突兀。顧天瑜毫無所覺,她只是有幾分激動的繼續翻著,越往后翻,她的一顆心越是蕩漾。她從未想過,戰北野這些年來經營的店鋪,不僅數量多,涉獵廣,所涉及的范圍也遠遠超過顧天瑜手下的那些店鋪。不僅西涼有,連京城、甚至是其他三個邊境地區,那些有名的商鋪字號,都在他的旗下。
顧天瑜凝眉,她大致算了算,整個人興奮的幾乎要從榻上跳起來。這樣一算,她顧天瑜掌控了幾乎一大半的念瑜國的生意,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她,真真是一點錯都沒有了。
有了這些錢,翻云覆雨,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今,最重要的是培養更多的人,成為她的士兵。而廣招士兵,實在太招搖,那么……
她冷然一笑,只是,這些哪里能難得到她?
“咚咚咚。”叩門聲,將顧天瑜從沉思中拉回,隨之,她偏過臉,便看到戰北野推門而入。
她有些不爽的蹙眉,既然都不征求主人的同意就進門,何必敲門呢?
戰北野見顧天瑜半倚在床榻前,燭火下,她那張媚然天成的容顏,如花般嬌嫩,她只是那么定定的望著戰北野,眼眸中帶著幾分怨怪。
戰北野蹙了蹙眉,好奇道:“怎么了?”
顧天瑜搖搖頭:“不是該我問你么?大半夜闖入女子閨房,還這般坦坦蕩蕩的,你是想做什么?”
她原以為,戰北野會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誰知,他卻坦坦蕩蕩的走過來,而后……開始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