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剛過,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白日繁吵的街道逐漸安靜,莫邪凌獨自走在街上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
正走的匆忙,莫邪凌腳步頓了片刻,繼而腳步更快。
思君亭位于漣漪湖不遠處,傳聞這思君亭是先祖時一位公主所建,公主的心上人上了戰場,公主日思夜想,索性在這里建了一座亭閣好讓心上人經過時能瞧見自己,不久之后,這公主還真是等到了心上人,是以,這思君亭逐漸被神話了,以至現在成了小姐們寄托愿望的地方,傳聞若在思君亭內呆足三日,她的所求便能成真。
那些小姐們白日爭先呆在此處,倒是晚間,這里難得安靜一片,為了讓小姐們的臉面,這思君亭周圍被掛上了珠簾,也能遮住外面人的視線,這得天獨厚的條件就是梁司彥選擇此處的原因。
莫邪凌停下腳步,透過昏黃的月色,看到亭子內一道來回走動的身影,她勾唇冷嘲,快步上前。
聽到輕微的腳步,梁司彥眼睛一亮,他趕緊掀開珠簾,含笑看著莫邪凌:“你來了?”
正因為知道莫邪凌對他死心塌地,梁司彥這才篤定今夜莫邪凌會來。
譏笑換成了春意盎然的魅意,莫邪凌款步上前,在離梁司彥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嬌聲問:“你要我來做什么?”
“凌兒,你這就是明知故問了。”梁司彥只以為莫邪凌是在矯情,他也樂得跟莫邪凌*:“我知曉凌兒心里有我,我也喜歡凌兒你,既然你來了,那就是同意跟我做夫妻了,今夜月色很美,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吧!”
說著,梁司彥便要牽棄莫邪凌的手,莫邪凌卻身體水蛇一般扭開。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梁司彥身體在那一剎那情動了,這般柔軟的腰肢更是讓他粗喘難耐。
“什么話我們進去說吧?!蹦傲柩劢怯喙馔髵吡搜郏瑢α核緩┱f道。
梁司彥只以為莫邪凌這是害羞了,連忙點頭:“好,好,好?!?
太過激動,平常還算警覺的梁司彥竟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鬼鬼祟祟的兩道人影。
黑暗中,紅葉悄悄問:“小姐,大小姐竟然跟梁公子私會?!?
“哼,倒是便宜了這賤人,不過這跟男子私會的丑聞也會讓她煩擾的,紅葉,快點回去,告訴我爹,讓他來——捉奸?!蹦獙幷渥詈髢蓚€字帶著難以言喻的陰狠。
“可是小姐,老爺這么疼愛大小姐,若是讓老爺知道大小姐在這里跟梁公子私下見面,老爺一定不會將事情鬧大的?!奔t葉倒是比莫寧珍還有些理智,她說道。
“也是。”莫寧珍被憤找回了理智,她揪著錦帕想了想,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她將紅葉招到跟前,小聲說道:“你去告訴我爹,就說莫邪凌被人挾持了,往思君亭這邊走了。”
得知女兒跟人私通,莫敬蕘定會盡量壓下這消息,相反,若知道女兒被人挾持,他定顧不得聲勢大不大,到時候人多嘴雜,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傳出去。
“是,奴婢這就去。”紅葉福了福身,快步離開。
莫寧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思君亭,直到頭上傳來重重一擊,莫寧珍不甘地暈了過去。
趕緊將棍子扔掉,碧兒捂著胸口,有些害怕。
這時,思君亭珠簾再次被掀開,莫邪凌走了出來,待她看到莫寧珍時,挑了挑眉。
“小姐,怎么辦,我,我打了三小姐。”碧兒都快哭了。
她送完信后直接往這邊趕,離得挺遠就看到莫寧珍躲在這里,知道小姐這計劃不能讓人知道,碧兒一狠心,撿起腳下一根棍子就走了過來。
這是碧兒第一次打人,而且打的還是平日高高在上的小姐,碧兒望著緊閉雙眼的莫寧珍,心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喜悅!
哪里不知道碧兒的心態,莫邪凌拍拍碧兒的肩膀,贊賞道:“你做的好?!?
“多謝小姐夸獎?!碧^激動,碧兒順著莫邪凌的話應道。
噗嗤一聲,莫邪凌被碧兒惹的發笑。
“信送到了?”莫邪凌問。
“嗯,奴婢在街邊找了個孩子送去的,碧兒親眼看到路小姐的貼身丫頭接過信的。”
“那就好,將拖到這石頭后面,別等會兒再被人發現?!蹦傲璺愿辣虄?。
“是?!?
碧兒剛將莫寧珍拖了過去,街道那邊果然傳來腳步聲。
躲在不遠處的莫邪凌跟碧兒兩人眼睜睜看著路柳披著斗篷,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待路柳走到思君亭旁,里面梁司彥的聲音隱約可見:“美人,你終于來了。”
“梁大哥?”路柳聲音隱隱的顫抖。
梁司彥腳下踉蹌,眼睛迷茫,他只隱約看見眼前女子眉目姣好,體內燥熱再次延伸,顧不得仔細看,梁司彥伸手,猛的將人拽了進去。
“梁大哥!”路柳驚慌地低喊。
不過少頃,里面的驚喊變成了嗚咽。
碧兒還小,并不懂人事,她好奇地問莫邪凌:“小姐,這梁公子怎么認錯人了?”
梁公子找的是小姐,而小姐跟路小姐長的可完全不一樣,這都能認錯?
莫邪凌很淡定地回了一句:“他喝醉了?!?
前世無人知道媚狐的殺手生涯從沒失敗過的原因,那是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而且還死的心甘情愿。
她媚狐從小身體就被注射媚藥,劑量也由少加重,直到媚狐呼吸都帶著醉人的魅香,換句話說,媚狐本身就是催情藥。
這輩子雖然沒這功能,不過無人能超過媚狐對媚藥的了解了,有時候僅是平常的不起眼東西,只要經過她的手都可能變成催情藥。
碧兒了解地點頭。
“小姐,又有人來了?!?
莫邪凌自然早就聽到腳步聲了,按她的判斷,這回來的應當是莊嫻雅了。
本來只打算將梁司彥,路柳及莊嫻雅三人關系搞亂,現在,哼,既然莫寧珍將自己送上門,她哪里有不用的道理。
莫邪凌跟碧兒又躲了起來,直到莊嫻雅走了過去。
她腳尖踩了踩莫寧珍的臉,對碧兒說道:“將她弄醒。”
“怎,怎么弄醒?”碧兒懵懂。
白皙的下巴點了點幾步之外的綠漪湖。
“了解。”
手捧來沁冷的水,往莫寧珍臉上潑去。
在莫寧珍醒來之前,莫邪凌對碧兒說道:“走吧。”
這邊熱鬧了,她也算功成生就了。
“誰,誰打我?”莫寧珍捂著腦袋醒來,她叫道。
周圍已經沒了人,莫寧珍恨恨地盯著思君亭,一定是莫邪凌那賤人打的,她起身,氣勢洶洶地沖向思君亭。
這邊,莫邪凌已經離開,走了沒多遠,果然見莫敬蕘領著不少人過來。
“凌兒,你沒事?”莫敬蕘上下打量著莫邪凌,緊張地問。
“我沒事。”
“珍兒的丫頭說你被挾持了,爹很擔心。”莫敬蕘緊張地說。
莫邪凌輕笑,往后看了一眼,替莫敬蕘解惑:“不是我,是你的三女兒好像惹出事來了,父親最好去看一看,否則我擔心她的小命就得沒了?!?
梁司彥是個偽君子,路柳跟莊嫻雅都喜歡他,他倒是不擔心,不過沖過去的莫寧珍就不敢保證了,為了遮住丑事,梁司彥還真有可能殺了莫寧珍滅口。
即便現在殺不了,這莫寧珍也算是得罪了梁司彥,人都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莫寧珍以后有的受了。
莫邪凌話音剛落,遠處果真傳來莫寧珍的呼喊聲:“救命?。〔灰獨⑽遥 ?
莫敬蕘領著人又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忙活了一整日,莫邪凌也累了,她對碧兒說道:“回去睡覺吧。”
“是?!?
“姑娘等一等。”
嘖嘖,還真是什么事都擠在今日了,莫邪凌不耐煩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跟上來的男子。
“哪位?”
清俊的男子溫和地笑道:“在下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