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二將飯菜擺放好,連城放了一錠銀子在桌角,對小二說道:“送些冷水上來,再拿些烈酒。”
那小二眼睛一亮,收起銀子,連連點頭:“客官請稍等,小的馬上就送來。”
門被小心關上,連城端著碗,吃了兩口,明明早已經餓了,這飯菜聞著也不錯,可香味并未引起他的食欲,最終,連城放下碗筷,嘆了口氣,走到床邊。
床上的人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被通紅取代,嘴唇干裂,本來應藥物而變得不再耀眼的臉上多了一層艷麗,連城已經昏迷的人扶起來,聲音有自己察覺不到的輕柔:“起來,喝點水。”
頭腦一片昏沉,莫邪凌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生病的,這身體還真是夠弱,她都要懷疑一場風寒會不會要了自己的命。
干裂的嘴唇接觸到溫水,莫邪凌當即大口喝下,一杯喝完,冒火的嗓子總算好受些,她抿了抿唇,說道:“再來一杯。”
要不是他們立場不對,連城幾乎要笑出來,這女子果真異于常人。
到底也沒拒絕,連城又替莫邪凌再倒了一杯。
有了水的滋潤,身體總算沒那么重,她指揮著連城:“讓我坐著,再躺都生銹了。”
莫邪凌語氣自然,并沒有被劫者的自覺,許是這一個日夜的相處,連城不自覺竟然也習慣了莫邪凌的性子,他果真將莫邪凌扶著坐了起來。
剛做完,連城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他臉色頓時臭了下來,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將剛才已經放下的碗筷重新端起來,泄憤似的往嘴里塞。
篤篤——
“客官,熱水來了。”
得了,又無法吃了,抹了把嘴,連城回道:“進來。”
小二將水放在一旁的盆架上,又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桌角,解釋道:“客官要得急,我們這里沒有上等烈酒,客官看看這些可還行?”
“這就行。”連城指著桌上并未動多少的飯菜,說道:“將這些收拾了。”
房間的飯菜香味很快消散,連城走向水盆邊,看了好一會兒,最終伸手,擰干了毛巾,遞給莫邪凌,徒勞地解釋:“自己敷著,我可不想讓你死在外頭,要死也得死在主子面前。”
這話是說給莫邪凌聽,也是在說服自己。
能緩解疼痛,莫邪凌也不會矯情地拒絕,至于連城的話,她壓根沒放在心上,莫邪凌將毛巾放在額頭上,頭上火燒一般的難受頓時有了緩解。
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連城心中憋得難受,他臉色緊繃,大步離開,在經過桌角時,看到桌上酒壺,腳步頓了片刻,最終,將酒壺扔到莫邪凌能夠得著的地方。
他無法在再這里待下去,若是可能,他何嘗不想早一點殺了這女子,盡管他心中明白,以這女子的光明磊落,只要她說自己跟主子的死無關,那就是無關。
有了冷的棉布敷額,莫邪凌輕松很多,人放松下來,難免有些疲累,她往下挪了挪,閉上眼,打算再睡一下。
神思剛模糊,突然,一股殺氣讓莫邪凌睜眼的瞬間身體同時往床里側滾去。
咚——
一柄長劍砍向床榻,莫邪凌剛才還躺著的地方赫然被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