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顏疑惑,“說了這麼久,我還是沒有搞明白,慕榮闌歌跟黑龍佩究竟有何關係?”
白曉月說:“從表面上看,的確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慕榮闌歌是蕭夫人生前最寵愛的女兒,她知道蕭夫人許多不欲爲人所知道的秘密。這其中,就包括七玉薔薇。……”
“什麼?!”玉傾顏驀然瞪大眼睛,驚訝地問。
“你以爲鳳傾顏爲何要把慕榮闌歌強行留在鳳翔國。”白曉月冷笑道,“鳳傾顏身爲鳳翔國的女皇,因爲家規而無權繼承七玉薔微。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就不想得到七玉薔薇。鳳傾顏想要七玉薔薇,她發了瘋似地想將這七塊傳世玉佩據爲己有,她渴望想得到這筆稀世寶藏。故而,她把慕榮闌歌強行留在鳳翔國,就是想從慕榮闌歌口中得到七玉薔微的秘密。”
“什麼?!鳳傾顏怎麼能夠這樣做!”玉傾顏震驚,不可置信道,“慕榮闌歌可是鳳傾顏的親妹妹呀,鳳傾顏怎麼能夠在算計利用了慕榮闌歌之後,再陰謀陷害自己的親妹妹!她還有沒有人性啊!”
白曉月可以理解鳳傾顏的矛盾心思。他說:“鳳傾顏自幼在宮廷長大,她一步一步踏著鮮血走到鳳翔國權利的巔峰,經歷過常人無法想象的黑暗陰森。皇家教育第一條——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鳳傾顏曾經給予慕榮闌歌信任,但是慕榮闌歌卻殘忍地背叛了她。其實,這也不能夠責怪鳳傾顏後來禁錮了慕榮闌歌,因爲曾經無情的背叛,在鳳傾顏心底刻下永久的傷痕,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
“鳳傾顏禁錮了慕榮闌歌,可是卻沒有殺她……”
“畢竟血濃於水,昔日感情猶在,鳳傾顏下不了手。再說了,鳳傾顏根本就殺不了慕榮闌歌。”
“咦?怎麼會……”
白曉月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鳳傾顏雖然把慕榮闌歌禁錮在鳳翔國,卻給予她相當大的自由。她從來沒有禁錮過慕榮闌歌的任何舉動,甚至允許慕榮闌歌的子女入朝爲官。不得不說,鳳傾顏和慕榮闌歌之間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既有被背叛的憎恨,也有難以割捨的姐妹親情。”
玉傾顏插口道:“如果我們想要解開黑龍佩的秘密,那麼我們就必須親自前往鳳翔國……”
白曉月神秘兮兮地朝玉傾顏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說:“眼下,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啊?!你是說鳳狐貍……”
“我已經跟喻離商量好,由你和夜未央陪同他前往鳳翔國議和。”
“啊?!”玉傾顏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思義地驚問:“夜未央陪鳳喻離去我可以理解。但是,爲什麼我也要去?!”
“因爲天機!”
白曉月神秘兮兮,賣了個關子。
玉傾顏忍不住翻白眼,鄙視神經兮兮的某男,“什麼天機!白曉月你個神棍!你給我說清楚,不然老孃——不、去!”
她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危脅。
白曉月淡笑以對,對付玉傾顏,他自有辦法。他笑道:“傾顏,何必緊張。我給你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讓你和鳳喻離、夜未央單獨相處,你應該感謝我纔是。”
玉傾顏翻白眼,鄙夷道,“你難道不知道夜未央和鳳喻離天生八字不合?他們兩個湊一起,還不拼個你死我活天下大亂!到時候,只怕我還得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哈哈哈哈哈哈!”白曉月朗聲大笑。他不問玉傾顏,轉身問夜未央,“跟鳳喻離同行,你有意見嗎?”
夜未央沉吟。雖然對鳳喻離仍有心結未解,但是,白曉月的決定必然有他的道理。他欠白曉月一條命,他答應過白曉月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所以白曉月的要求,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會保護玉傾顏!”
一句話,等同於他的承諾。
玉傾顏抽了抽眉頭,心裡開始哀悼未來與夜未央和鳳喻離同行的日子將會相當的杯具。唉……但願他倆別三不五時地上演武打片,她就阿彌陀佛了。
風瀟瀟兮,水迢迢兮,山水迢迢兮不復返兮。
馬車滴溜,行駛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不起眼的馬車,普普通通,沒有精美的裝飾,沒有華麗的外表。陳舊的木紋條理,可以看出,馬車已經有了許多年頭。鏽跡般般的車輪,滿是泥濘,車軸的齒輪鬆動,危危乎似乎隨時都會脫落,然而馬車的主人卻不始終曾想起要去修理修理。
一匹漆黑灰鬃的高頭大馬,馬頭趕車的男人全身包裹在黑色勁裝之中,手中揮舞著馬鞭,呦喝著不聽話的馬兒。咋眼看上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馬車伕。然而,如果你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包裹在勁裝下那強健有力的體魄,內勁勃發,雙瞳深遂似墨,透露出銳利精光。
雖然崎嶇的山路到處坑坑窪窪,然而馬車卻平穩行駛如常,毫無巔坡,可見趕車人功夫何等高深。馬車裡,不時傳出陣陣歡聲笑語,伴著歌聲飄遠,在山間迴盪。
外表看似普通簡陋的馬車,其實內裡一點都不簡單。錦被、軟榻、玉枕、茶幾、燈盞、茶壺、食盒,一應俱全。茶幾下,還放著幾本書,閒著無聊時還能夠翻上幾頁解悶。
玉傾顏趴在茶幾上,打開食盒,取出臨行前白如霜特意爲他們準備的糕點。誘人清香撲鼻而來,玉傾顏吞了吞口水,饞饞地舔舔嘴脣。目標,桂花糕。伸手剛想拿,冷不妨從領口躥出的一道白影搶先一步拿起桂花糕,毛絨絨的雙手捧著,小口小口吃得津津有味。
看見化身垂耳兔的白曉月明明兔子造型,卻像人一樣雙手捧著桂花糕吃,玉傾顏忍不住抽了抽眉角,嚴重鄙視某男,“臭兔子!壞兔子!變成兔子還要跟我搶桂花糕!一點人性也沒有!壞——兔——子——”
吃完最後一口清香撲鼻的桂花糕,垂耳兔幸福地打個飽嗝兒,舔舔爪子,洗洗臉,疏理毛髮,完全無視玉傾顏的抗議,讓玉傾顏很是憋屈。
算!好女不跟兔子鬥!
玉傾顏在心裡狠狠地詛咒垂耳兔一翻,拿起紅豆糕大口大口地咬著,那氣鼓鼓的表情,活脫脫把手裡的紅豆糕當成垂耳兔,大口大口咬著出氣。
鳳喻離倒了杯茶捧書靜品,眼尾餘光掃過氣鼓鼓咬著紅豆糕的玉傾顏和酒足飯飽悠然自得疏理毛髮的垂耳兔,脣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他合上書,放下茶杯,對垂耳兔說:“月,你明知道傾顏喜歡桂花糕,爲何不讓讓她!瞧傾顏那一副氣鼓鼓活脫脫要殺人的表情,她正把手裡的紅豆糕當成你來咬呢!”
舔舔爪子揉揉長長的大耳朵,垂耳兔紅寶石般晶瑩的眼珠子斜斜睨向鼓起腮棒子的玉傾顏,懶洋洋地張張嘴巴,打了個呵欠,“困了!我要睡覺!”
“你只懶兔子!”
玉傾顏恨恨咬下最後一口紅豆糕,雙手抓住垂耳兔,拎到自己跟前,咬牙切齒恨恨地說:“吃飽就睡!睡完就吃!你難道就不能夠幹些其他事情!”
“我要出恭!”
“……”
被垂耳兔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玉傾顏徹底風中凌亂了。
看見玉傾顏一副有氣難伸的抓狂表情,對上垂耳兔壞兮兮的賊笑,鳳喻離無奈搖頭。他倒了杯熱茶,輕輕抿著,小口小口喝著。
“鳳狐貍,你給我收了這隻妖孽!”
自己搞不定垂耳兔,玉傾顏抓住鳳喻離的手臂,怒氣沖天地大聲命令。
鳳喻離摸摸玉傾顏的秀髮,溫聲勸慰,“傾顏,你就省點力氣吧!明明知道鬥不過月的,何苦跟自己慪氣呢!”
“靠!鳳喻離,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玉傾顏抑鬱之極。爲啥子就沒有人能夠治住白曉月這個妖孽呢!靠!真他孃的禍害!
治不了白曉月,玉傾顏將所有怒火通通發泄到鳳喻離身上。她瞪住鳳喻離,兇巴巴地埋怨,“有像你這樣寒顫的使臣嗎?既沒有大部隊隨行,也不攜帶任何金銀珠寶,甚至連個侍衛都沒有。還說去結盟呢,我看你更像去行乞!”
鳳喻離不惱,他微笑著詢問:“傾顏,在你心目中的使臣應該是怎麼樣的?”
玉傾顏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回答鳳喻離,“就算是不是前呼後擁,至少也要有數十侍衛小廝隨行。即使沒有大部隊護送,至於也要拉數十車珠寶禮品。兩手空空,一點誠意都沒有,誰會跟你結盟!”她鄙視道。
“誰說我兩手空空?”
鳳喻離搖頭,失笑道,“你可知道錢家銀鋪的銀券七國通行。我先在御鳳國京城錢家銀鋪存入,抵達鳳翔國後再去當地的錢家銀鋪提貨。既方便,又省事,還可以避免土匪的窺視,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爲。”
“咦?這樣也行?!”玉傾顏聞言驚訝,瞪大眼睛牢牢地看著鳳喻離,不可置信。一國存入,他國取出,這樣也行?!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奇事。
垂耳兔舔完爪子洗完臉,蹲坐在茶幾上,看著玉傾顏,告訴她,“喻離在離京前事先跟錢三少打過招呼,由錢家旗下的威遠鏢行將這批送給鳳翔國女皇的禮物秘密押送至鳳翔國。屆時,喻離憑銀券前往錢家銀鋪提貨即可。”
“原來如此!”
玉傾顏忍不住瞪鳳喻離,心裡碎碎念。
可恨的傢伙,竟然又欺騙她!
鳳喻離大笑,調侃玉傾顏,“至於說我沒有侍衛和小廝隨行,夜未央就是我的侍衛,你就是我的小廝,還外送一隻寵物小白兔呢!”
“想得美!”
送給鳳喻離一記白眼,玉傾顏傲慢地撇開臉,不理睬鳳喻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