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三十二章 往事

岑灝與老先生相處了一月有余,兩人相談甚歡。

偶爾在舞劍時聽到先生的琴聲,樂音飄渺。岑灝雖知道這樂聲出自先生之手,但它好像將自己包圍這一般,任何一處都有它的存在,但任何一處都不是它的存在。每每琴聲響起,剛開始溫柔如水般叮嚀,而后突然似百川歸海般澎湃。內力在體內游走,執劍的右手內力散去時,丹田便有新力補給,去力重新在丹田凝結成一股力量,真氣周而復始,源源不斷。岑灝只覺得渾身暢然快意,毫無疲憊之感,仿佛一泉清流匯于溪水,溪水匯于江河,江河匯于湖海。奔流在山間,激湍于石壁,自由、歡快。

緩神間,月余光景匆匆流逝。

岑灝一早醒來照常在書房閱讀,老先生如約而至,拉起他道:“下棋去。”

岑灝一愣:“不在這里?”

老先生含笑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岑灝只得放下書來,跟著他走。

兩人來到圓石桌前,岑灝見這盤殘局,驚訝道:“老先生莫不是叫我下這盤殘局?”

老先生頷首坐下,岑灝落座對面,再一次問道:“老先生今日怎么想起來要下這盤殘局?”他頓了頓,猶豫著道:“我看這盤棋是高手所下,不敢妄動。”

老先生扶須笑道:“我覺得小兄弟棋藝精湛,興許能解開謎團。”

岑灝沉思片刻,心知推脫不過,且自己確實有興趣下它一盤。便道:“好,那就試試吧。”

老先生道:“你是紅,我是黑,記得是輪到紅方了。”他做了個“請”式,岑灝第一次來時,已經見過這棋,心中也是熟悉,對于這一步,他倒來得挺快。

只是第一步走完,接下來的每一步就都得深思熟慮了,兩人執子,落罷,每一步皆深思熟慮,輕易不敢下手。

鐵牛撐著銀傘站在岑灝身后,他一邊關注著陽光,一邊暗自替岑灝捏把汗,雖然不懂棋藝,瞧著卻也很緊張。先生懷抱古琴,站在老先生身后,一副泰然自若模樣,時不時還打量著岑灝,唇邊的笑意甚濃。

兩人廝殺的時間過得極快,自雞鳴時分至午時方過,雙方的子均剩不多,而且勢力相當。兩人全然忘了周遭的事物,也將時間拋之腦后,而兩位觀棋者眼中也除了棋子容不下其他。

直至夕陽快要落山,這老先生還有一卒一將,而岑灝只剩一將。

老先生長呼一氣,看著岑灝的目光顯得柔和深沉,輕輕笑道:“平手。”

岑灝深深地舒氣,道:“沒想到竟真可以打成平手,我那日在棋盤前思慮良久,老先生的走法點醒了我許多困惑,茅塞頓開,收益良多。”

老先生道:“你可知道如何會平局嗎?”

岑灝思索一會兒,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堵上最后的車,雖然到最后你多我一個卒,卻仍然不能殺我。”

老先生頷首,道:“也難為你了……可還記得我在洞中問你的一個問題?”

岑灝恍然,驚喜道:“老先生問我知死而后生的意思。”他回想起洞壁上的五個字,再回味著方才的關鍵一步,不禁叫好:“原來如此,不僅下棋如此,武學亦是如此……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笑著極是開懷,望著周圍的自然風光,深深一個拱手說道:“老先生,我真是受教了!”

老先生扶著他的手,拍了拍,道:“小兄弟啊,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岑灝眉毛一挑:“是什么故事?”

老先生扶須,回憶道:“是二十年前的一個老故事了……”

……

有一位書生模樣的劍客在江湖上享譽盛名,他的劍法更是被視為天下第一,他也以為自己已經到達了人生的最高點了,無人可望其項背,不過,伴隨著開心與自豪的,是揮之不去的更加叫人難以忍受的寂寞感……

直到有一天,一位紫衣人說要稱霸武林。

剛開始,許多人不服氣,因為地域原因,更是不將他放在眼里。

于是這位紫衣人便率領部下公開挑戰,江湖武林各大門派幫會都接到了挑戰書,并且,無一人能敵。

這位被譽為天下第一的劍客,自然也收到了挑戰書。于是,便赴約到了紫衣人約定的地點……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劍客看到的是平靜的湖面上一座朱紅的小房間,房間的大門正對著自己敞開,里頭一個紫衣人,捧著一本書卷在閱讀。

劍客當然知道那個人就是向自己下戰書的人,可是,他不禁好奇起來,這個人為何要引自己來到這個地方。

……

紫衣人道:“你來了。”他頭也不抬,淡淡地說道,仿佛一切都是很自然。

劍客環顧自周,道:“你叫我來這里是做甚?難道不是比試嗎?”

紫衣人放下書卷,兩人對視著,各自周身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場叫人遠遠望去都不敢走近,劍客余光瞟了一眼躲在暗處偷看的幾位紫衣下屬,紫衣人輕聲一笑:“備好熱茶,擺上棋局。”

說著,引著劍客入屋。

劍客技高膽大,大步邁開,進到屋里來,這才看到里面滿滿的書卷,天下奇書,各類齊全。他不禁道:“你好靜?”

紫衣人添上一盞熱茶,道:“居高之人無不靜者。”

劍客搖頭道:“心不靜者無法居高。”

紫衣人大笑:“先生你愛下棋?”

劍客見他已經擺好了棋盤,道:“來一局。”

第一局,劍客勝。

紫衣人皺眉,道:“再來一盤。”

劍客眉毛一挑:“你不比試了?”

紫衣人分好黑紅,道:“我們這難道不是比試嗎?”

劍客扶須,頷首笑道:“方才一局不是已經有了勝負?”

紫衣人冷哼道:“方才那局是我先試探一翻,接下來這局,我會贏的。”

“哦?”劍客生平第一次見到這般目空一切的人,心中既是好笑,又是忌憚,當然,一種莫名的興奮感油然而生。

兩人又一局過去了。

第二局,依然劍客勝。

“你還要比試嗎?”劍客道。

他以為紫衣人會發怒的,可是那人卻是一陣沉默,忽而大笑起來,道:“今日不比了!”他大袖一揮,起身來到門前,看著湖面發呆了許久,劍客也不催促,只聽那紫衣人終于開口道:“恐怕你要留在這兒幾天了。”

劍客一愣,道:“你憑什么要將我留在這里?況且,你想留我,卻不定能留得住我。”

紫衣人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他:“你會留下的。”他頓了頓,道:“明天繼續。”

便一個飛身,掠過湖面,飛得遠了。

劍客在這間湖上小屋里坐了良久,便依言,在這里住下了。

……

岑灝聽到這里,看著老先生深遠的目光,輕輕問道:“那人是赤練尊主嗎?”

老先生笑著看著岑灝,頷首道:“是啊……”

……

紫衣人來的時候,兩人沒做多言語,劍客已經擺好了棋局,他們甚有默契地,執子、落子……

三天過去,紫衣人終于贏了一盤棋。

只是,他還是沒有說話。

劍客道:“你在想什么?”

紫衣人嘆了嘆氣,沉默半晌,才道:“我在想,我能不能贏你。”

劍客道:“你不是已經贏了我嗎?”

紫衣人苦笑一聲,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劍客道:“你要何時動手?”

紫衣人道:“再下一盤如何?”

劍客道:“好。”

這一盤棋,兩人下了整整一天,也沒有完。

翌日,劍客照常等著紫衣人來,可是,湖岸上圍著一群人。

……

“他們是各大武林幫派?”岑灝道。

老先生道:“是的,他們要求劍客馬上和紫衣人比試。”

岑灝冷笑道:“真的當武林是他們開的了。”

老先生苦笑道:“這也是自然現象……”

……

“其實你我甚是投緣地很。”劍客嘆道。

紫衣人頷首:“你了解我的,我也了解你。”

劍客道:“對,我們是知己……所以,我無法勸你,當然,也勸不了你。”

紫衣人爽朗笑道:“你這性子我喜歡得緊,不像這些人,頑固,迂腐,貪婪,自私,道貌岸然……真是令人作嘔。”

劍客搖頭道:“世上總是有這些人的,百年千年萬年,幾世輪回下去,仍然是如此,何必在意。”

紫衣人道:“恩,你說得不錯,其實如果可以,我們可以結拜為兄弟。”

劍客含笑:“你方才還夸我,現在怎么又勸我了?”

紫衣人道:“不,我并非勸你,只是,這真的是我現在心中所想……”

劍客道:“我了解你,卻并不能接受你的做法……”

兩人四目相對,神色肅然。

“赤練尊主!你若輸了,便二十年不得踏入關內!”

紫衣人聽罷,冷哼道:“我若輸了,我二十年不得入關,且赤練谷二十年不得主動攻你關內,如何?”

劍客閉上了眼,長嘆道:“我若輸了,便不再插手武林之事,從此遠遁江湖。”

紫衣人道:“你不喜這樣的比試?”

劍客未答,紫衣人道:“我甚是反感!”說罷,雙手一揮,卷起層層狂浪,在場之人一陣暈眩,待眼前清晰,卻早已不見兩人了。

……

“最后是顏書瀚先生贏了?”岑灝脫口問道,隨即又道:“肯定是贏了,否則赤練尊主不會二十年久居關外。”

老先生道:“勝負有時候是沒有界定的,別人覺得你贏了,可是,你卻覺得自己輸了,人生在世,沒有什么是抓得住的。”

……

那日中秋,秋風颯颯,落葉飄飄。

一只孤雁哀鳴,劃過天際。

幾乎是通一瞬間,兩雙大手卷起各自周邊落葉,沙塵滾滾,狂風暴起,天地驟然變色。云煙翻騰,猶如修羅地獄。

葉子匯成大球懸于二人之間,雙方四掌相對,大球忽上忽下,就是不肯向左右挪得一分,兩人額頭具是汗如雨下。

雙方相持不下。比拼內力,需要精氣神高度集中,消耗巨大,即使他們的毅力再堅定,那血肉之軀也難以支撐。

劍客的雙腿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他知道,若是再拼下去,自己很可能會輸,于是他大喝一聲,一鼓作氣,將全部內力灌輸于雙掌之上,若紫衣人硬碰硬,那便兩敗俱傷,如果紫衣人還想活命,那自己必贏了此局。

紫衣人不想他會做殊死決斗,而眼下,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大球終于在劍客威力無比的作用下向紫衣人飛去,他的胸口被震得疼痛,大口鮮血噴射出來,他倒在地上,不知是哭是笑:“你!哈哈哈哈!”

劍客站著,他還直挺挺地站著,最后的反擊,其實已經傾盡畢生內力。

“你可以殺了我的……”紫衣人道:“你用盡全力,不可能只是傷了我而已……”

劍客沉默不語,臉色極是難看,紫衣人苦笑一聲:“但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所以……”

劍客終于忍受不住,吐出大盆血來,鮮紅染盡了漫天的秋葉,可他,仍然沒有倒下。

紫衣人道:“可是你何必如此?內力反噬,極易傷及性命……”

劍客仍舊無言,呼嘯的秋風襲來,吹皺了衣衫,散亂了頭發。

紫衣人長嘆道:“你看透了我……我卻沒懂你……”他喟然長嘆:“棋差一招,便是二十年吶……哈哈,哈哈哈,好,好你個顏書瀚,真是叫人恨透了!好!”

紫衣人頭也不回地大袖一甩,幾個起落,消失在了無垠的盡頭。

劍客終于倒了下去,他望著無邊天際,孤雁盤旋,落葉紛飛,天地之間又有了顏色……

第四十八章 匯香院第三十一章 夢道第四十章 問世第四十六章 窺探第九十七章 暗道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第五章 忍別離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四十五章 談心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四十九章 攔截第七十二章 劍池(中)第五十章 百花第六十九章 追蹤第五十三章 商品大會第九十四章 紅蝎(上)第七十二章 劍池(中)第四十四章 破冰第八章 灰袍人第十七章 虎口救人第四十三章 逃出升天第八章 灰袍人第三十章 相逢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三十九章 爭奪第十章 初行第六章 元宵夜第八十章 自救第六十二章 突發第四十一章 遇難第四十九章 攔截第五章 忍別離第八章 灰袍人第九十二章 探尋(上)第六十六章 心傷第七十八章 破廟(中)第八十五章 商議第十章 初行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十一章 糾紛(上)第六十四章 轉折第六十六章 心傷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七十三章 劍池(下)第五十三章 商品大會第二十五章 招親(下)第九十七章 暗道第五十八章 證明第二十七章 各懷心事第四十四章 破冰第四十章 問世第三十一章 夢道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七十四章 釋然第六十一章 守護者第七十五章 秘密第九十八章 淪喪第七十二章 劍池(中)第七十一章 劍池(上)第二十二章 散場第七十九章 破廟(下)第七十八章 破廟(中)第四十四章 破冰第八十章 自救第七章 不速之客第四十六章 窺探第三十七章 鬧劇第四十章 問世第九十八章 淪喪第二十七章 各懷心事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第六十六章 心傷第二章 白頭老翁第十章 初行第五章 忍別離第三十八章 入關第五十三章 商品大會第八十九章 隱情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三十章 相逢第六十五章 神秘人第四十九章 攔截第三十三章 入境第八十七章 埋伏第七十六章 威脅第八十六章 喬裝第三十三章 入境第六章 元宵夜第八十六章 喬裝第七十一章 劍池(上)第四十二章 默契第八十八章 中毒第五十九章 表白第八十八章 中毒第五十七章 略勝一籌第四十五章 談心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二十一章 香艷場
第四十八章 匯香院第三十一章 夢道第四十章 問世第四十六章 窺探第九十七章 暗道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第五章 忍別離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四十五章 談心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四十九章 攔截第七十二章 劍池(中)第五十章 百花第六十九章 追蹤第五十三章 商品大會第九十四章 紅蝎(上)第七十二章 劍池(中)第四十四章 破冰第八章 灰袍人第十七章 虎口救人第四十三章 逃出升天第八章 灰袍人第三十章 相逢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三十九章 爭奪第十章 初行第六章 元宵夜第八十章 自救第六十二章 突發第四十一章 遇難第四十九章 攔截第五章 忍別離第八章 灰袍人第九十二章 探尋(上)第六十六章 心傷第七十八章 破廟(中)第八十五章 商議第十章 初行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十一章 糾紛(上)第六十四章 轉折第六十六章 心傷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七十三章 劍池(下)第五十三章 商品大會第二十五章 招親(下)第九十七章 暗道第五十八章 證明第二十七章 各懷心事第四十四章 破冰第四十章 問世第三十一章 夢道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七十四章 釋然第六十一章 守護者第七十五章 秘密第九十八章 淪喪第七十二章 劍池(中)第七十一章 劍池(上)第二十二章 散場第七十九章 破廟(下)第七十八章 破廟(中)第四十四章 破冰第八十章 自救第七章 不速之客第四十六章 窺探第三十七章 鬧劇第四十章 問世第九十八章 淪喪第二十七章 各懷心事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第六十六章 心傷第二章 白頭老翁第十章 初行第五章 忍別離第三十八章 入關第五十三章 商品大會第八十九章 隱情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三十章 相逢第六十五章 神秘人第四十九章 攔截第三十三章 入境第八十七章 埋伏第七十六章 威脅第八十六章 喬裝第三十三章 入境第六章 元宵夜第八十六章 喬裝第七十一章 劍池(上)第四十二章 默契第八十八章 中毒第五十九章 表白第八十八章 中毒第五十七章 略勝一籌第四十五章 談心第五十一章 算計第二十九章 迷惘第二十一章 香艷場
主站蜘蛛池模板: 香港| 宁陕县| 潮州市| 泸州市| 金湖县| 阿克陶县| 龙陵县| 廉江市| 延吉市| 玛沁县| 梁山县| 泾阳县| 安国市| 萍乡市| 武冈市| 赫章县| 达日县| 鲁甸县| 剑河县| 柘城县| 合川市| 白河县| 开阳县| 增城市| 团风县| 枣庄市| 都昌县| 文安县| 榆中县| 沐川县| 汝城县| 嘉祥县| 即墨市| 香港 | 通河县| 凤山县| 桐梓县| 东乡县| 东乌珠穆沁旗| 瑞昌市| 乌鲁木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