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昭干笑兩聲:“我剛剛知道的?!?
郭振山笑道:“文昭沒想到是因為餓糊涂了!”
李計卻道:“你們搬來石頭也沒有用,若不連我也救上去,我便……”他話未說完,見岑灝出現在眼前,一陣風似的又不見了。而自己和十八個下屬已動彈不得了。
岑灝道:“所以我得先點了你們的穴道,免得你們尋死?!?
“好極好極!”葉文昭拍起掌來,瞅著李計,甚是得意。
郝端青道:“你們去尋些大石來?!?
“是?!睅讉€弟子領命,退了出去。
“二小子,小嵐沒跟你一起?”謝水橫探首問道。
岑灝一愣:“她怎么會與我在一起?”他心里不免慌張:“她沒與你們一起,去哪兒了?”
秋翌奇怪:“她沒去找你?”
岑灝更是不解,柳墨上前一步道:“大家不要擔心,有我母親在,不會叫她有事的。”
“嗨,她若是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敝x水橫不禁嘆道。
可柳墨聽罷,卻倍感失落。
默然間,石壁似要頃刻間崩塌一般,夜明珠一顆顆掉下,岑灝腳下的平臺也似乎斷裂,幾乎快要以為死亡將近,四周卻不一會兒又恢復如常了。
戴夏怡道:“怎么又震動了,難不成又有人來?”
郭振山道:“難道是她們搬石頭回來了?”
李計卻叫道:“長槍使,是不是你來了?”
“是我!”葉敬的聲音從秘道的另一邊傳來,不久,石門被開啟,四名蓮花幫弟子紛紛步入大平臺上,放下大石,秦鳳氣紅了臉,道:“我們到處尋找大石,不料遇上了他們……”
葉敬施施然過來,葉文暄攜著七個下屬隨后。
李計見到自己人來了,笑嘻嘻道:“長槍使,你可來了!”
葉敬道:“你有危險,我豈有不來之理?”他又朝岑灝拱手道:“二少,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岑灝回禮道:“多謝葉門主掛心,在下好得很,我們幾個時常提起你,尤其是文昭,他甚是掛念著你。”
葉文昭眼眶一濕,他若是不懂得岑灝的意思,就實在妄為朋友了。
葉敬瞅了眼葉文昭,卻沒有停留,很快地收回了目光,神色一凜:“這幾個石頭便借我使用使用!”
話音未落,葉敬右手一指,岑灝尚未看清他出的是什么,便見他一手一塊石頭向下飛去,他的雙手剛一放下,李計雙腳即刻離開,兩人一前一后躍上平臺。
岑灝立馬叫道:“大家小心!”便身形一蹲,一躺,兩手抱起兩塊大石,橫掃眾人,朝下邊飛去。
李計等人幾乎同時向柳墨幾人出手,一時間,兩方交戰,場面混亂起來,岑灝道:“謝前輩先走!”
謝水橫也不多言,待岑灝一到,他便雙腳一提,輕身踏上平臺。恰好攔下葉文暄對秦鳳的一掌,輕輕一聲:“阿暄,你弟弟還在下面呢!”
葉文暄身子一僵,謝水橫掌心一送,朝他腹部拍去,卻將他拍到了石門之外。
就在謝水橫與葉文暄交戰期間,岑灝與蓮花幫四名弟子和飛鷹幫七個下屬交戰一處,岑灝沒有料到,此七人絕非等閑之輩,雖然武功不高,但岑灝每擊中一掌他們都未倒下,反倒無痛楚似的也不擋住,只是極快地向岑灝出手。
岑灝心中一驚,他們難道是鐵打的人?他身形輕快,動作迅速,避開了鐵人一擊,只是衣角沒有躲開,被撕了一塊去。
同時三個鐵人向岑灝圍攻過來,岑灝行如疾風,連影子也不知去向,待見到他時,人已經站在了另一個鐵人身后了,指尖一點,卻點不住他的穴道,岑灝心下大駭,忙又用力一點,這才點住他的人。
阿英站在邊緣,險些掉了下去,她剛想說“多謝”時,蓮花幫其余三個姐妹都已經紛紛掉下,岑灝也顧及不了,因為六個鐵人已朝他襲來。
葉敬和郝端青斗在一處,柳墨攔下李計,四人兩兩交手,三條巨大的鐵鏈錚錚巨響,只見四條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繞著鏈子不可開交。
謝水橫也在平臺上,但沒有出手協助岑灝,因為他見郝端青已然處在了下風,只瞧她腳上一晃,整個人摔了下去。謝水橫本欲救她,但背部寒風襲來,他也顧不得其他,只能身形一轉,橫翻數翻,躲了開去。
葉敬立在中間那道鐵鏈上,謝水橫卻在右邊鐵鏈上躺著,跟在床上一般,極其享受的樣子。
葉敬笑道:“果然是君不見,方才那凌空數個橫翻,我自認為是做不到的?!?
謝水橫扯了扯嘴角道:“那不算本事?!?
葉敬瞇了眼道:“那便拿出你的真本事吧?!?
謝水橫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把握勝你?!?
“哦?”
謝水橫認真地看著他道:“嵐嵐說她有個很疼她的姐姐,也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姐夫?!?
葉敬冷哼一聲,卻沒有動手。
謝水橫又道:“那時阿昭應該有一歲多了,阿暄也有三歲了?!?
葉敬不語,李計卻叫道:“長槍使,主上對我們有再造之恩,你若敢違命,我李計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你先顧好你自己,連個丫頭都對付不了,別來管我的事!”葉敬森森然道。罷了,一個麒麟掌猛地朝謝水橫招呼過去。
謝水橫不疾不徐,單手將鐵鏈一拍,整個人橫臥著躍起丈高,迎敵而上。
平臺上,岑灝終于又點住了三人的穴道,與剩下三人纏在一處。
倒不是這些人身法高超,而是那金剛不壞之身饒是岑灝如何打擊也傷不得一分一毫,就連方才四人的穴道也是岑灝點了多次才成功的。他不禁被一個想法嚇了一跳,見三個不怕死似的纏著自己不放,步步逼近,眼中一點生氣也無,他腦海一閃,橫腿一劈,將其中一人踢了下去。凝神屏息,中食二指速速點去二人穴道。這次,一擊即中。
而方才掉下去的那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岑灝深吸一氣:“還好是個怕死的。”
忽而,又聽得一個女子大叫,被打到了底下,岑灝眉頭一皺,蓮花幫的人無一幸免。
岑灝無法插手,只能在一旁觀戰,葉敬和謝水橫互拆了幾十招還未看出勝負,他便轉眼觀察李計和柳墨。
淡綠色身影顯然已經擋不住李計詭異的招式,她秀眉微蹙,唇瓣緊抿,臉色極其難看。
岑灝見李計的功夫似曾相識,卻不知在哪兒見過,當下無心細想,躍上鐵鏈,腳下用力一踩,李計與柳墨二人即刻分開。
岑灝趁勢而入,迎上李計,道:“你快上去?!边@話自是對柳墨說的。
李計陰笑道:“好一個英雄救美,也是,像柳少門主這樣美麗的姑娘,哪個少年不會動心?”
岑灝卻不理他的只言片語,右手輕拂,風鼓進衣袖的聲音隨著他的浮動奏地一段美妙的旋律。
李計不去聽它,卻不知岑灝使的什么招數,他立在鐵鏈上,看著岑灝朝他揮來的手,雙眼一瞇,突然,他的左手自內向外劃一道弧,欲反扣住岑灝的手,不料,竟撲了個空。
而岑灝早已在他的胸前一拍,李計吃痛,踏著鐵鏈連連后退,叫道:“什么招數?!”
岑灝笑了笑,想了想,緩緩道:“劍字手?!?
李計道:“哼,二少瞎編的功夫倒是見長許多!”
岑灝撓撓額頭,干笑道:“臨時想的一個招數,不料還挺好用的。”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方才出的招式就是隨手寫起的“劍”字,只是因為快得出奇,故而根本叫人看不清楚。而岑灝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根本看不出李計的武學來路,詭異地叫他不得不弄虛作假虛張聲勢一翻。
果然,李計善謀,而善謀者多半謹慎小心,而他,則過于小心,終于不敢輕易動手。但也不退步讓,和岑灝在鐵鏈上僵持著。
岑灝也不急,起碼,自己的勝算更大些。他望了眼葉文昭,這時,葉文暄不在,岑灝倒也不擔心,畢竟,很少有人見到自己的弟弟有危險而會見死不救的??墒撬腿幌肫鹆饲暹h幫來。
這里是劍池之下,機關重重之中,當光滑的石壁再次開始晃動的時候,岑灝想回到平臺已經晚了,因為李計竟快了一步趁著柳墨不注意給打了下去。
岑灝想也未想,便沖了下去,一把環住柳墨的腰,左腳點上右腳,輕身一躍,欲借鐵鏈之力登上平臺的,怎奈,三根鐵鏈連接平臺的那頭竟幾乎在同一時間掉落。岑灝無力可施,只得一手抓著柳墨一手拉住鐵鏈,二人隨其貼到了石壁上。岑灝后背生疼,不免暗暗吃痛。
這石壁、地面無不在晃動,岑灝苦笑道:“其實,大家能死在一塊兒還是不錯的。”
柳墨感受著他懷中的溫度,臉貼在他的胸口,竟不覺得這是一場災難,反倒感謝老天讓她這樣死去。
可下面的人卻不好受,葉文昭叫道:“再震老子就要常埋于此了!”
戴夏怡前后晃著身子,若不是怕腳下一動觸及機關使得情形更壞,她早就堅守不住趴下了。
葉文昭拉著她的手,望著她極是深情道:“別怕,有我在?!?
“他奶奶的,葉文昭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矯情!”郭振山破口大罵道。
葉文昭卻笑著不去理他,只顧看著戴夏怡:“反正都快死了,我的話沒說出來,會不安心的!”
戴夏怡被他瞅紅了臉,眼眶濕潤,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秋翌朝郭振山遠遠擺手,語氣溫和得如往常一般,面帶笑容:“振山!你又何必打擾他們呢,待你有了心儀的女子,說不定比文昭更……”
“去去去,說得好像你有過似的!”
他們距離雖遠,但彼此間的心卻是在一塊兒的,戴夏怡不禁“噗嗤”一聲笑開花兒。
平臺上的三人搖搖晃晃,李計道:“快走!”
可葉敬卻猶豫:“你先走?!?
李計看了一眼葉文昭,嘆道:“大丈夫大局為重,你又何必如此,長槍使,那我先行一步了!”
“誰也別想走!”這時,石門外傳來黃鶯般美妙動人的聲音,一襲鵝黃色身形靈動活潑,跳著從石門處出現。
身后一藍一紅的身影相繼出現。
“小嵐!”謝水橫一把將沈嵐抱入懷中,抱地她咯咯地笑個不停,叫道:“老頭老頭,我快窒息了都!”
謝水橫才將她放開,卻是摸著她的腦袋,像是一輩子不愿意放手似的,竟紅了雙眼。
逃花折扇輕啟,慢悠悠地搖著,道:“好熱鬧啊!”他將這兒掃了個遍,才把目光放在岑灝身上,打趣道:“二少,果然,哈哈哈!”
岑灝無奈地笑了笑:“看來,看到這樣的我,你很開心啊?!彼室獠蝗タ瓷驆梗驮诜讲乓凰?,他瞧到了她眼中的落寞,自己和柳墨這般樣子,任是誰也都會誤會的,即便不會,她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岑灝心中一痛,更是不敢往沈嵐哪兒看去。
逃花瞄了沈嵐一眼,見她面色不好,卻又強忍著不發作的模樣,輕笑道:“在下實在佩服二少……”他話到一半,又故意不說,卻瞥了眼李計和葉敬,冷冷道:“飛鷹幫的動作好快啊?!?
“老二,你知道后來居上吧?”邀霞雙袖擺動,冰蠶絲毫無預兆地出手,朝李計而去,葉敬冷哼一聲:“洛陽山一戰,我見過逃花長老的身手,很想討教一翻!”
逃花折扇一收,神色凜然:“討教倒不敢,葉門主只管放馬過來,我一定全力以赴!”
一藍一灰兩道身影交織一處,難解難分。
謝水橫看沈嵐臉色不對,心中曉得七八分,便指著地上被拖來的一堆大石道:“你們怎么知道這兒需要石頭的?”
沈嵐雙手環在胸前淡淡道:“見到葉文暄了?!?
謝水橫又道:“他人呢?”
沈嵐皺了皺眉:“逃花點了他的穴?!?
謝水橫朝岑灝深深看了一眼,笑道:“好女兒,你定是想好了法子了?”
沈嵐聳聳肩:“這里太遠了,輕功根本到達不了那里,想來是用三根掉了的鐵鏈連起來的。”她的眼睛不再看岑灝一眼,只瞧著被機關困住了的站在下面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