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皇后很有心,不過幾天功夫,已把這個詞用得如此嫻熟。朕想知道一件事:灼華宮里謝天師說是你妖孽,其實你心底應該根本不在乎這些,可為何要下跪請死明節還假惺惺的提出互換寢宮?皇后,朕發現你很會偽裝!”沒有絲毫猶豫,安陵泓宇的話像是一陣疾風吹過,猛烈又強勁,讓人難以招架!
花木圓桌旁的月落塵因為安陵泓宇突如其來的問題而有片刻遲疑,他如何看得出我心中本不在乎這些?發現我很會偽裝,這說明他已經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么?如果懷疑,他會不會采取行動?
“臣妾乃一介女子,名聲極其重要,被人無故暗指為妖孽,臣妾怎么會不在乎呢?其實灼華宮之事,臣妾應該好好感謝皇上隆恩。若沒有皇上,臣妾大概也不能那么輕松走出灼華宮。”月落塵避輕就重的福身,眉眼似畫的她淺笑瑯瑯,宛若一塊罕見的美玉引人垂憐。
安陵泓宇發現自己良久以來養成的好耐心似乎很輕易的被眼前這個看似無辜更無害的女人奪走,他隱隱覺得不安。雅致公主成為皇后本是我的一步棋,我以為自己能完完全全的掌控她,可現在看來未必如此。眼前的人,太會偽裝。我明明能瞧出她的偽裝,卻沒有證據來證實。更何況她是我極力推上去的皇后,我若動了她不等于打自己嘴巴么?
冷笑浮現在他清雋的唇角,安陵泓宇深沉的打量著月落塵,聲音是半夜寒冬的冰水般磣人:“裝,你就繼續給朕裝下去吧!不過給朕記住,無論怎么裝你都逃不脫朕的掌心。若讓朕發現你有別的居心,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聲音讓月落塵不禁全身一顫,有風吹進窗戶引得燭火連連跳躍,身著紫衣的安陵泓宇面容俊朗中帶著陰鷙,言辭霸道中含著無情。端坐的他發絲拂落在耳畔,紫衣的色澤隨著燭火的躍動而映在他臉上,此刻的安陵泓宇隱卻白日的赫赫天威,好像鬼魅一樣能攝人心魄。
從小隱居在永離地下城堡過著與世無爭生活,及笄年歲后才搬去晏國大院且又深居簡出被龍沐庭保護得滴水不漏的月落塵哪見過如此駭人卻還魅惑的面容,他此時明明渾身上下透著邪惡的味道,可眼眸卻好像一片湖水讓人沉溺。她拼命的想要忽視抵觸這種怪異的吸引,可根本有心無力。
安陵泓宇居然如此精明難測,他究竟能看穿多少事多少人?如此卓越敏銳的他想必在政事上也同樣厲害。那為什么現在朝政還不是由他一人來把持?既然他認定我在偽裝,也對我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身份有所懷疑,我該如何自保?也許,在他面前我應該表現出自己的冷靜勝算才會越大?而且,要確保這種冷靜對他無害!
越是無力的時月落塵就越會告訴自己要勇敢,驚出身冷汗的她將心底的害怕全部隱藏,綻放一朵妖冶的笑容在嬌嫩的菱唇邊:“既然皇上認定臣妾是在偽裝,那臣妾斗膽一句,皇上那天何嘗又不是偽裝呢?”
話剛落音倏忽一瞬,月落塵就感覺到一只強勁有力的手已掐上自己纖細的脖子,同時她也感覺得出手的主人并未用盡全力。紫色身影籠罩在月落塵周遭,她并未因為性命遭到威脅而驚慌失措,清澈的眼眸注視著安陵泓宇陰沉的面孔,她甚至連為什么及求饒的話都不說。
用了六成功力,安陵泓宇緊緊捏住自己前幾夜還流連忘返的細膩鵝頸,陰森的口氣更甚之前:“朕什么時候偽裝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