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沒事吧?”思月半扶半抱的讓月落塵落座在大理石圓凳上,擔憂詢問。
安陵立宇靠近她身邊蹲下頎長身子,憂愁的語調像是沾染上他衣衫的藍色而越發低沉:“皇嫂,該不是和小王下棋累至如此吧?”
除開月落塵剛纔注意到安陵泓宇已經到來,其他人現在注意力都在突然犯病的皇后身上,唯有周得全一擡頭就看到安陵泓宇瘦削飄逸的身影已立在亭外,負手身後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這幕。他連忙大聲請安:“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
“免禮。娘娘怎麼了?”安陵泓宇大踏步走入描金硃紅色亭子,口中詢問周得全但眼神卻一直逗留在眼神渙散的月落塵以及面帶憂色的安陵立宇身上。
“娘娘忽然頭暈,皇上,奴才這就去宣太醫。”周得全請示的看向眼前明黃色身影,頷首彎腰恭敬萬分。
“皇上,臣妾只是忽感頭暈,可能是陽光太強的緣故,無須宣太醫。”軟綿綿的靠在思月身上,月落塵聲音很是微弱,眼神似是請求的看向深沉難測的安陵泓宇。自己給自己下的藥,她當然知道只需一個時辰後藥性自散,若宣了太醫探脈發現被下藥纔出現如此癥狀,那計劃不但沒成功,還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諱莫如深的凝視著月落塵,安陵泓宇讀懂了她眼中的請求。聯想到她能斷出自己體內的三三魔蠱,他知道眼前蹙眉堪比西子捧心的女子深諳醫道。讓他不適的緊張慢慢淡去,他落座在擺有玉石棋盤的桌邊:“既然如此,周得全就別去了。皇后和皇弟是在下棋麼?雅興很濃啊。”
哪知安陵立宇卻對安陵泓宇的話很不滿意,他一甩長袖似嘲似嗔道:“皇兄,怎麼能不宣太醫呢?難道皇嫂身體抱恙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周得全,宣太醫!”
分庭抗禮的話從安陵立宇的薄脣中吐出來時,衆人皆驚。衆人只知小王爺溫文爾雅鮮少動怒,而今日這一怒卻是爲了他的皇嫂!周得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敢動半步,而月落塵意識到自己的計劃雖沒完全實施,但僵局已越來越冷。
尋思著安陵泓宇會不會動氣,月落塵悄悄看向他俊朗的側臉。被人當面駁斥龍顏,這需要多大的隱忍才能嚥下這口氣?不知道爲何,她突然覺得有些心疼。而這心疼,顯然不是藥散能帶來的作用。
星眸落在棋盤上的安陵泓宇捏住棋子的右手微微用力,瞬間幾顆棋子已在掌心內化爲粉末。雖不能肯定安陵立宇是不是因爲往事而再次讓他難堪,可他對月落塵的這種顯而易見的關心讓他莫名氣惱。
不動聲色的起身,明黃色袍角隨風而動,安陵泓宇走至月落塵身邊將她攔腰摟入懷中,嘴角噙著曖昧笑意:“皇弟的關心朕就替皇后說聲多謝。皇后的頭暈乏力怕是昨夜伺候朕太勞累所致吧?用宣不宣太醫,朕心裡有數。朕這就送皇后回宮休息。”
讓人遐想的言語讓月落塵羞澀的同時卻也讓她再次對安陵泓宇刮目相看。用調笑之詞無形化解安陵立宇射來的箭,這招不可謂不高!無力勾住安陵泓宇脖子的她很快就看到安陵立宇的臉色瞬間鐵青,鳳眼含怒卻說不出一詞。
安陵泓宇淡掃一眼神情肅殺的安陵立宇,心下憂嘆:皇弟啊皇弟,你爲何要苦苦一次次苦苦相逼?難道你從來都不知道,你我決裂和那段往事一樣,都是我心頭的痛?
摟住月落塵正欲踏步離開,安陵泓宇卻聽得身後有請安的聲音:“臣妾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一回頭,原來是正在遊園的麗妃和惠妃不知何時也已到來。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雙眼閃爍的惠妃,安陵泓宇道:“免禮吧,皇后抱恙,朕正要送她回宮休息,你們自己繼續遊園,或者陪小王爺下下棋也行。”
“慢著,皇上,臣妾有事要說!”麗妃提著粉紅色薄紗絲絛裙疾步走入亭中,見安陵泓宇緊緊抱住懷中的人本來就不高興的俏臉更加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