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槍聲飛快隱沒,只剩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不停地追趕上來,速度很快,人數(shù)很多。
秦瑯快步在漆黑的田間穿梭著,這里應(yīng)該是某個農(nóng)場附近,所以大片的全是草地,很難隱藏自己的身形。
果然對方也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才找到了這個地方,就算有人逃走,他們也能夠迎頭追上。
空曠的草地,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一旦有人影站在那里,卻是異常清晰地跳入了眼簾之中。
“趴下!”秦瑯轉(zhuǎn)身看了一下身后,那些人已經(jīng)從遠(yuǎn)處追了上來。
胖子應(yīng)言急忙朝前一個飛撲,雙手雙腳統(tǒng)統(tǒng)貼在冰冷的草地上,將腦袋也埋了下去。
秦瑯也急忙在他身旁趴了下來,可是這個胖子實在太肥厚,從遠(yuǎn)處看過去根本就像是小土丘一樣。
可是現(xiàn)在沒有任何辦法,他們只能拼著這樣的方法,總比直接站在那里被當(dāng)成槍把子要好多了。
人影在遠(yuǎn)處飛快地閃動著,速度越來越快,離得越來越近。
秦瑯偷偷昂起頭來,警惕地打量著后方,屏住自己的呼吸,敵人數(shù)量太多,而且手上拿的武器太強,根本無從反抗。
而就在這時,秦瑯卻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人群之中,有個人走路的摸樣,很像一個人。
但此時此刻,他不敢妄加判斷,就算真的是她,現(xiàn)在雙方也正處在對立的局面,這么說來的話,這些人難道是……
“在那里!”只聽一聲呼喝,追蹤的人群中突發(fā)叫喊,隨即那一批人就朝著秦瑯和胖子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
沒有時間去抱怨什么,秦瑯的大腦開始迅速運轉(zhuǎn)起來,他必須在對方攻到之前,想到一個逃生的辦法,絕對不能死在這種荒郊野嶺。
手里的銀針滑落指尖,他已經(jīng)打定了注意,雙眼變得炯炯有神。
程菲的風(fēng)衣隨風(fēng)輕動,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同伴身后,娥眉緊鎖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來,莫名其妙,看著那輛被扎成碎片的廂車,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一樣。
完全沒有道理可言,可能是上級忽然指派了一個如此殘忍的任務(wù)給他們,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自從上一次認(rèn)識了那個家伙之后,她忽然覺得開槍殺人是件非常難受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么果斷,這或許不是件好事情吧?
就像剛才到現(xiàn)在,她都一槍未開,只是跟在同伴身后,心神不寧。
“在那里!”
同伴里有人喊了起來,指著前面某個方向,隨即飛快地沖了上去。
程菲愣了一下,竟有些由于要不要邁開自己的腳步。
“你在干嘛呢?快跟上!”前面有人喊她。
“沒事。”程菲沒有任何表情,迅速貼近。
就在這時,草地上忽然有人站了起來,一邊朝他們開槍,一邊飛快地朝遠(yuǎn)處逃串。
子彈劃破黑夜飛射而過,眾人立馬沖了上去,沒有保留任何選擇,手中的子彈飛射,只聽啪啪兩聲輕響,剛剛站起的那人便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搞定!收工吧!”留著圓寸,面若刀削的男人走了過來,在程菲肩上輕輕拍了一下。
“嗯。”程菲點了點頭,但目光卻還在朝遠(yuǎn)處的草地中眺望,那邊似乎有個壘砌的土丘,好像——是個人抬著腦袋。
秦瑯長出了一口氣,剛剛很可能是之前押送他們的某個倒霉鬼從地上跳了起來,替他們兩人擋下了子彈。
如果不是那個倒霉鬼出現(xiàn)得及時,恐怕現(xiàn)在倒在血泊里的就是秦瑯和胖子了。
不過,那個女人還真是莫名地熟悉。
秦瑯將頭微微抬起,正好看到那個女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朝自己這個方向眺望著。
他不敢動,只能保持著這個姿勢,這是必要的偽裝,就算有條毒蛇鉆進(jìn)衣服里也不能動,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女人很快就跟著同伴離開了,即使她回眸了好幾次,最后還是上了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在公路上飛馳離去。
等他們徹底消失之后,秦瑯才站了起來,用力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草泥。
胖子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坑了一嘴草,正不停地吐著。
“馬勒戈壁,這些都是什么人啊?搞什么鬼啊?幸虧老天還不想讓我們死。”胖子說到這里,又開始呸呸呸地吐了起來。
老天的確沒想讓他們死。
“去看看那人。”秦瑯快步走了出去。
“看誰?”胖子跟了上來,“剛剛那個挨了槍子的家伙?對!要是他還活著,說不定可以探出他們的目的和身份!這樣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老大了!”
胖子說得非常興奮,臉上帶著笑容。
秦瑯沒有接話,很快兩人就找到了那個倒霉鬼,背上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正涓涓流淌著。
“還有脈搏。”秦瑯將壓在對方脖頸動脈的手指收了回來。
胖子雖然話比較多,但畢竟不是個傻子,急忙替秦瑯將這人仰面翻了過來。
“咳咳!”這人大聲咳嗽了起來,但臉色已經(jīng)慘白。
“Hey!Hey!”胖子對著他大喊。
只見這人緩緩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神盯著兩人。
“你們是什么人?”胖子趕緊用英文問道。
“啊……啊……”對方張了張嘴,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你丫的在說啥呀!根本聽不清啊!”胖子生氣地說道。
秦瑯趕緊制止他,伸手將那人的下巴捏開,眉頭一皺:“舌頭被人拔掉了。”
胖子一驚:“啊?被拔舌了?還沒下地獄就遭這一難!嘖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句話的緣故,讓地上這個半死不活的倒霉鬼真的想去地獄走一遭,兩眼朝上一番,立馬斷了氣。
“你提醒他該死了。”秦瑯挑了挑眉毛,將那人放到地上。
“反正也不能說話,死不死都一樣,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胖子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走吧!先離開這里再說!”秦瑯出聲將他打斷,緩緩地朝著遠(yuǎn)處走去。
離開這個事故點,再找個地方搭車吧,否則誰敢載他們出去?
陽光明媚,透過薄沙的窗簾傾灑進(jìn)房間之中,照得床上人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城市的器官早就已經(jīng)開始了運作,街道上更是人來人往熙攘不已,車流在城市的血管中穿梭著。
叮咚。叮咚。
略顯吵鬧的門鈴聲傳入耳中,翻開蓬松保暖的被子,頂著一頭亂發(fā)的秦瑯終于醒了過來。
重重地打了個哈欠,秦瑯這才從床上下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走了過去。
“早啊?”秦瑯將房門打開,愣了一下。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亞洲女人,筆直柔順的長發(fā)披在肩上,半張著櫻桃小嘴,臉上帶著一抹驚愕。
“呃……”秦瑯一愣,低頭看看自己,只穿了一件寬松的上衣和一條短褲就下來了,立馬尷尬地將房門關(guān)上。
過了兩秒,找了一條長褲套上之后,秦瑯才第二次將房門打開。
“你好。”女人微笑,露出兩個小酒窩,甜美可人。
“你好。”秦瑯有些疑惑地沖她點頭,“我認(rèn)識你嗎?”
高挑女人掩嘴一笑:“我是寧萌萌,還記得嗎?”
“寧萌萌?”秦瑯眨了眨眼睛,這樣的美女,他沒道理記不住啊。
“在甜心美容里,你替我治療過傷疤的。”寧萌萌有些失落地說道。
“哦!想起來了!”秦瑯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那次被楚不往叫到甜心美容的時候,先是替一個美女模特修了傷疤,又和楚不往簽訂了一份秘方合同,可是……
“你怎么在這里?”秦瑯不可思議地問道。
寧萌萌笑著,兩個小酒窩很明顯:“我收到了邀請函,需要我來美國拍攝一組廣告,昨晚剛剛到,很湊巧我正好也住在這里。”
“進(jìn)來坐吧。”秦瑯將這位美女請了進(jìn)來,挑著眉毛,“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
“是啊!”寧萌萌伸手從背在肩上的挎包里拽出一份報紙,指著上面的照片說道,“你第一次來美國,就已經(jīng)上報了。”
“啊?”秦瑯急忙伸手接了過來,照片是他下飛機(jī)的摸樣,聯(lián)系到晚宴的時候有人圍上來跟他說話的場面,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經(jīng)意間竟然成了個小有名氣的人。
“不過很快就會過氣吧。”秦瑯有些感嘆。
他總不可能每天都在飛機(jī)上打倒劫機(jī)匪徒吧?或者干脆在紐約市維持治安?秦瑯不是蝙蝠俠,雖然他很喜歡蝙蝠俠,但終究不是。
“你可以和明星鬧個緋聞啊。”寧萌萌嬉笑著說道。
“我不認(rèn)識什么明星。”秦瑯聳了聳肩。
寧萌萌佯裝生氣地叉腰:“我不就是嘛?雖然我不是什么大明星,哈哈!”
“好吧。”秦瑯抓著頭發(fā),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要下去吃個早點?”寧萌萌露出酒窩。
沒等秦瑯說話,門鈴又一次響了起來。
寧萌萌眨了眨眼睛。
“早上好。”秦瑯將房門打開的時候,一個帥氣的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一身淺灰色西服,白色襯衫袖管適當(dāng)卷起,輕松灑脫。
“有客人?”歐陽少杰好奇地打量著秦瑯的摸樣,又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寧萌萌,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改口說道,“還是剛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