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瑯有些失望,當他把粉色髮卡夾在程菲劉海上,卻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效果之後。
或許,她本來就不是咖啡吧?但爲什麼這種感覺如此強烈,幾乎到達了無法自控的地步,秦瑯真的很難說服自己只是自己認錯人了。
但此刻程菲臉上,只有因爲疼痛殘留下來的虛弱和剛剛被擦乾的冷汗,看不出其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是因爲演技太好了嗎?秦瑯眉頭微微一皺,之前咖啡不也僞裝成了正太混在那羣毒販子裡嗎?甚至連自己都被輕易地騙過去了。
可能這一次也是。
“這東西真的有用?”歐陽少傑好奇的聲音打斷了秦瑯的思緒。
歐陽少傑瞇了瞇眼睛,他只是看到程菲在被夾上髮卡的時候愣了一下,可並沒有那種止痛的感覺啊,臉色依舊蒼白乏力。
他雖然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但還真沒聽說過髮卡可以止痛的。
難不成中醫(yī)也開始用高科技了?是華夏特製的某種技術(shù)?
“因人而異。”秦瑯聳了聳肩,微笑著將髮卡從程菲劉海上取了下來,“看來對程小姐沒有用。”
沒有測定出結(jié)果,還是讓他有些許失望,如果能夠見到那個分別的人,該有多好。
歐陽少傑嘟噥了一下嘴,可能是否定了心裡產(chǎn)生的高科技髮卡止痛裝置的想法。
“現(xiàn)在怎麼辦?送去醫(yī)院吧。”他沉聲說道。
秦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攙扶著懷裡的程菲,鼻尖能夠聞到一股熟悉的髮香——真的有這麼像嗎?
“嗯,送去醫(yī)院吧。”秦瑯點了點頭。
無論你是不是咖啡,最後一定會有個分曉,但絕對不是現(xiàn)在。
將程菲送入就近的醫(yī)院,兩人再趕到紐約市局的時候,和約定的時間相差了約莫一個多小時,不知道在裡面等著給秦瑯做筆錄的人是不是都已經(jīng)不耐煩了。
警局裡魚多水雜,但被管理得有條不紊,市局畢竟不是個鬧事的地方,很少有人敢在這裡胡作非爲。
一個穿著警服,身材高挑的女警迎了上來,黑色長髮盤在腦後,用一雙藍色的眼睛打量著剛剛進門的兩個華夏人。
“你們好,有什麼需要嗎?”女警主動問道,眼睛盯著歐陽少傑。
秦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俊美的外形實在是達到了少女殺手的級別,跟他站在一起壓力巨大。
“我們是來做筆錄的。”歐陽少傑微笑著說道,“麻煩你幫我們找一下勞森警官,就說秦瑯到了。”
“秦瑯?”女警唸叨了一下這個名字,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驚訝地問道,“是那個搗毀劫機的秦瑯?”
“Yes。”歐陽少傑說著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秦瑯。
女警也同時將目光移了過去,硬朗的外形,嘴角若有如無的笑容,比報紙上要更多一分親切——她竟然一開始沒認出來。
她有些歉意地伸出手來:“您比報紙上帥多了。”
“謝謝。”秦瑯也大方地伸出手來。
女警衝他們微笑,將兩人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
“勞森警官就在裡面。”說完,她便抓住秦瑯的手掌,在上面寫下一串號碼。
“Callme。”留給秦瑯一個嫵媚的微笑,她便轉(zhuǎn)身離開。
秦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手掌。
“美國就是這樣。”歐陽少傑衝他笑道,“這是個崇拜英雄的國家,你的豔遇以後還會更多。”
“人人都喜歡英雄,只可惜英雄沒有那麼好當。”秦瑯聳了聳肩,合起手掌。
歐陽少傑沒有多言,敲了敲門,裡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男聲:“Comein。”
推門進去,是一件非常普通的辦公室,書櫃辦公桌沙發(fā),還有一個背身而立的男人,頭髮微白,背影卻依舊剛硬如鐵一般。
歐陽少傑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們走錯了。”
勞森是個剛剛年過四十的中年人,有些禿頭,但沒有這樣的白髮。
“不,你們沒走錯。”男人說著,便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佈滿皺卻不乏英氣的臉——只有經(jīng)歷過許多生死的人,纔能有如此氣魄。
“第二次見面了。”他將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對準了秦瑯。
而於此同時,秦瑯也想了起來,就在飛機出事最終迫降的時候,正是這個老頭帶領(lǐng)著警察率先衝了進來。
歐陽少傑皺起了眉頭:“請問您是那位?”
“翰墨森。”老頭從懷裡抽出一張FBI的證件,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這件事情需要驚動你們嗎?”歐陽少傑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
“本來不需要。”翰墨森話說到一半,便大步從辦公桌後方走了過來,最後停在秦瑯面前。
“我想有些情況,我需要單獨和你說一下。”他說。
秦瑯重新坐進車裡,輕輕地吐了口氣。
歐陽少傑很善於觀察,知道秦瑯肯定多了一些煩心事。
剛剛翰墨森帶秦瑯進了一間小黑屋,兩人秘密地單獨說了二十幾分鍾,當時歐陽少傑只能百無聊賴地站在外頭等候。
“他說了些什麼?”歐陽少傑心裡疑惑。
“沒什麼大不了的,無外乎問一些關(guān)於當時飛機上劫匪的情況而已。”秦瑯聳了聳肩,輕鬆地說道。
歐陽少傑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車子發(fā)動起來,緩緩駛上了公路。
“我沒想到會有FBI闖進來,這些人很多時候都不按套路出牌,如果剛纔在房間裡遇到什麼問題,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告他們。”歐陽少傑過了一會兒才說。
“謝謝,可惜不需要。”秦瑯點了點頭,歐陽少傑一定擔心那個翰墨森對他實施了什麼不人道的事情。
兩人一時間不再說話,沉默著。
車輪貼著地面緩緩滾動,一路向前。
直到歐陽少傑眉頭皺緊地說了一句:“後面好像有人跟著。”
“哦?”秦瑯吵後視鏡裡瞄了一眼,果然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正緊跟在大約五米開外的地方。
“從市局出來就跟在後面了。”歐陽少傑有些擔憂地看了秦瑯一眼。
這個眼神很容易理解。
後面很可能是尾巴,至於是不是有害,那就得問秦瑯才知道了。
秦瑯挑了挑眉毛:“甩掉它。”
翰墨森手指輕握著那根雪茄,時不時地抽上一口,瞇緊眼睛,看著牆上梵高的仿畫——《牧場花地和玫瑰靜物》。
那個華夏人,真的只是單純地不知道情況嗎?他的身手那麼厲害,只是單純地從小習武?這種格鬥的技術(shù),如果沒有實戰(zhàn)訓(xùn)練的話,是根本無法練成的。
一個跆拳道頂級高手,在真正的搏擊場上,可能只需要一拳就會被對手掀翻在地。
這就是實戰(zhàn)和訓(xùn)練的差距,而那個叫秦瑯的華夏人,竟然可以以一敵三,對方可是手中有武器的匪徒!
那些劫匪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爲了釋放他們的頭領(lǐng)那麼簡單。
就如同牆上掛著的這副畫一樣,據(jù)說,正品被發(fā)現(xiàn)內(nèi)部還藏了一副摔跤手的肖像畫。
很多人以爲戴上面具能成爲第二個人,但永遠不要忘記,真相總會有大白的一天。
“跟緊他。”翰墨森輕輕按了一下藏起來的耳機。
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個淡淡的眼圈,很快就在空氣中消散。
終於甩到了!
歐陽少傑長出了一口氣,來回繞了無數(shù)圈,那輛黑色的越野車終於從後視鏡裡消失不見。
花費了許多時間,對方的速度很快,和他的跑車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剛纔過彎的時候正好有輛加長型的貨車擋著,可能只有逆向行駛才能把那輛車甩掉了。
果然甩掉一個跟蹤的尾巴,要比電影裡放的更加困難。
“現(xiàn)在就回去嗎?”歐陽少傑問道。
秦瑯微笑著點頭:“趕緊回去吧,看來我們以後必須注意出行的安危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歐陽少傑困惑地問道,秦瑯和翰墨森那二十分鐘交談的空白,讓他陷入了各種謎團之中。
“事情很複雜,我們可能會成爲美國政府的替死鬼。”秦瑯說著,語氣非常平靜。
歐陽少傑有些吃驚,但還是立馬鎮(zhèn)定了下來:“他們打算把我們當成魚餌。”
秦瑯一怔,似乎是讚歎歐陽少傑的領(lǐng)悟能力,點了點頭:“釣大魚,總得犧牲誘餌。”
跑車拐進了一個巷弄之中。
哐嘰!
一聲輕響,一輛黑色廂車從對面衝了出來,停住,將去路擋住。
秦瑯眉頭一挑:“倒車!”
歐陽少傑吃了一驚,但還是立馬拍下倒車檔。
哐嘰!
身後,又一輛黑色廂車衝進了巷弄,將來路也一同斬斷。
“Damnit!”歐陽少傑非常討厭髒話。
秦瑯皺緊眉頭,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著鎮(zhèn)定,只見對面的廂車裡,下來了五個蒙面的男人,隨即,五挺機槍從車上丟了下來,落在他們手裡。
“他們有槍!”歐陽少傑大驚失色。
“趴下!”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秦瑯已經(jīng)一把壓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到了座椅上。
砰砰砰砰!車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啪地一聲清脆,玻璃碎片如同雨水般從頭頂撒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