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炸雷聲,一瞬間就引起了人羣的騷動,特別是當那一大片鮮血從中年男人腦門上濺出的時候,瞬間聽到了不分男女的尖叫和驚呼。
沒有人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事情,只是那輛高速行駛中的廂車忽然慢了下來,在經過男人旁邊時,這個男人的腦門瞬間從中間炸開。
站在中年男人對面的那個漂亮女人瞬間呆住了,鮮血濺了一臉都沒有反應過來,連尖叫聲都沒有。
大概一秒之後,女人猛然間朝旁邊衝了出去,與此同時,中年男人的身體再度爆炸,手臂和肩膀分別爆開了兩個口子,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流,不停地從那幾處猙獰傷口裡冒出來,染紅了街道,人羣的驚呼引來了更多圍觀和巡邏的警察。
黑色廂車開始加速,瞬間就離開了嘈雜的人羣,朝著遠處飛速離去。
秦瑯和程菲也被街角傳來的吵鬧聲吸引了,兩人不約而同將視線移了過去。
“去看看吧?”秦瑯眉頭皺了起來,他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女人身影,心中有些疑慮。
“嗯。”程菲點了點頭。
等兩人到達現場的時候,協警已經拉開了封鎖線,將那句面目猙獰血流滿地的屍體爲了起來,羣人被擠開在了三米以外的地方,很多膽小的人更是側目避開不敢直視。
就算是秦瑯,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都覺得腦海裡嗡地一聲。
“這腦袋,像是被人用子彈砸開的一樣。”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光天化日裡,難道有人開槍?
“讓開!讓開!”警察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將警戒線朝外頭延伸了好幾米,與此同時幾輛警車飛快趕到。
秦瑯和程菲也被趕到了老遠的地方,只能隱約看到地上躺著的屍體。
“看得出什麼端倪嗎?”秦瑯忽然扭過頭來,看著程菲問道。
“看不出。”程菲捂著嘴將頭撇開,不敢看那具屍體。
是因爲太噁心了嗎?秦瑯不由地笑了起來,更噁心的東西都見過,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不過那是咖啡,不是程菲。
“是子彈?”程菲好像回過勁來了,出聲問。
“不像。”秦瑯皺了一下眉頭,“如果光是從威力判斷,的確容易得出這樣的結論。但是我剛剛掃了一眼,傷口卻又沒有留下任何火藥灼燒的痕跡,似乎後腦勺有個小孔。”
聽他這麼一說,程菲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可能需要法醫進行詳細地堅定。”秦瑯微笑,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程菲撅了一下嘴,心裡不免鄙夷了秦瑯一聲,不知道就不知道唄,非要說得那麼玄乎,勾起了別人的興趣還說不出個原因,真無聊!
“Mr.Qin?”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略顯疑惑地詢問從一旁傳了過來。
秦瑯和程菲兩人都有些驚異地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穿著便服的金髮女人,正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走來。
這個女人,正是當初在飛機上遇到的女警察Sarah!
“秦先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Sarah已經來到兩人面前,那股率性的風格,讓人眼前一亮,卻同時令程菲警覺了起來。
這是個和她曾經很像的女人,雖然處於兩種不同的風格,但同樣是精英中的精英。
一個小動作,可能就會令自己露陷,一定要保持低調,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這個案子是你接手嗎?”秦瑯瞟了一眼那具噁心的屍體。
Sarah點頭,微笑道:“是的,所以我一看到你在這裡就立馬過來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秦瑯有些好奇,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自己做的?
Sarah看了程菲一眼,沒有介意,繼續說道:“我們的法醫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趕到,現場太混亂了,我們需要儘快撤離屍體,你能不能幫我們先做一個初步的檢查?”
秦瑯略顯吃驚,回頭看了程菲一眼,後者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可我不是法醫,可能檢查不出什麼問題。”秦瑯有些爲難地說道。
Sarah點頭:“這點我知道,不用那麼麻煩,只要保存屍體的完好性就可以了,這次事故比較嚴重,需要儘快恢復交通和秩序,所以……”
說到這裡,她抿了抿嘴,一臉誠懇和可憐地看著秦瑯。
這個表情很讓人浮想聯翩,特別是出現在一個幹練非凡的女人臉上時,那種差別感更能衝擊人的心坎。
秦瑯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麼迴應,卻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程菲。
後者的表情更加簡單易懂,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副小白摸樣,徹底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不過秦瑯已經回頭看了她兩次了,Sarah不得不跟著將目光移了過去,有些瞭然地點了點頭,心裡卻不免有些失落。
看來這個年輕的華夏男人已經名草有主了,真是可惜。
“先不要管了,你過來再說吧。”她心中焦急,拽了一下秦瑯的胳膊。
“那好吧,萬一弄壞了可不能怪我。”秦瑯聳了聳肩,跟了上去,回頭衝程菲歉意地點頭。
哼!關我什麼事!看我幹什麼!程菲撅起嘴來,他倒是好,跟著一個美國辣妹走了,把自己孤零零丟在這裡。
那我就這麼傻站著?開玩笑,我當然是去做我自己的事情,和歐陽少傑跳舞,一定要配上一件漂亮的衣服,我得好好挑選一下。
秦瑯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幸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具屍體,這具令人噁心作嘔的屍體。
“其實,讓你過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Sarah在秦瑯身邊蹲下來。
秦瑯扭頭朝她看去,這個女人穿著咖啡色風衣,裡頭則是一件白色的寬鬆T恤,這麼一蹲,領口塌了下來,那傲然白皙的神秘地帶微微露了出來。
而且美國人的血統,令她身材十分豐滿,開放的作風又不介一絲暴露,這一下倒是令秦瑯急忙移開了視線。
“屍體有古怪吧。”秦瑯接口說道。
“咦?”Sarah吃了一驚,一臉驚愕地看著他。
“不是子彈,但威力卻非常巨大。”秦瑯戴上白色塑膠手套,伸手握住那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腦袋。
“沒錯。”Sarah急忙點頭,“這是我沒有見過的武器。”
秦瑯想說自己也沒有見過,但那顆腦袋上的傷口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傷口好像是從後腦勺擊入的,身後觸摸了一下,大小隻有小指那麼寬。
“和你一起來的女孩……”Sarah忽然出聲。
“怎麼了?”秦瑯頭也不擡地問。
“她好像走了。”“Sarah有些尷尬地說道。
秦瑯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又重新動了起來:“沒關係,先把這裡的事情忙完吧。”
程菲那邊,就暫時放一放吧,她和自己之間的誤會,只怕是越來越深了,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現在還是將注意力都放在這具屍體上吧。
因爲屍體很特別,非常特別。
“不介意我進行一些深入研究吧?”秦瑯忽然扭過頭來問道。
“啊?什麼?”Sarah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秦瑯已經拿起鑷子,探入了那人後腦勺的傷口裡,一點點朝裡靠近,鑷子也隨之逐漸沒入,越來越深。
最後,秦瑯終於停了下來,眉頭一皺。
Sarah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他找到了什麼。
秦瑯沒有說話,只是一點點將鑷子退了回來,Sarah急忙張開一個小塑料袋子,迎在秦瑯手下。
一塊圓錐形,帶著血肉,如同指甲片大小的東西被夾了出來,丟進袋子裡。
“這是什麼?”Sarah一臉疑惑。
秦瑯眉頭緊皺,將鑷子伸進屍體的肩膀傷口裡:“棗核。”
黑色廂車依舊飛快地行駛在公路上,超過馬路上其餘的車輛。
“射偏了。”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說話,身材纖瘦如同一根對摺的竹竿。
“他孃的是我開得開快了嗎?”駕駛座上,一個身材魁梧,剃著短寸頭的男人說道。
竹竿男不置可否地將車窗搖了起來,堵上不停吹來的寒風:“的確挺快,差點撞飛了那個小孩。”
“你知道我他孃的就是這個樣子,一開車就管不住油門!”魁梧男人無奈地迴應。
“不過沒有幹掉那個女人,沒關係吧?”魁梧男人補充了一句。
竹竿男思忖了片刻:“按照老大的性格,應該不會怪罪,先回去覆命再說。”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魁梧男人點頭,“他孃的秦瑯那小子究竟該怎麼對付?”
“不知道。”竹竿男面無表情地搖頭。
魁梧男人扯了一下嘴角,這件事情確實死死地纏繞在他心頭上,特別是老大對秦瑯的態度,總像是蒙了一層紗,讓人摸不清楚。
不過如果要對秦瑯的話,老大一定早就下令動手了吧,既然到現在都沒有出手,那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