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xiàn),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和你寒暄 ,
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他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她再次相遇。
她來應(yīng)聘模特,在一群俊男靚女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倒不是因為她比他們都漂亮,而是她彎彎的眉眼,淺淺的笑容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
他曾經(jīng)陪了她兩年,兩年中幾乎形影不離。那時,她住在醫(yī)院里,他為了贖罪陪在她身邊,因為那場車禍是因為他造成的,他打了她一耳光,想必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她從來就沒有人訓(xùn)斥過,更別說挨打了,她在沖出門去的時候被一輛貨車撞到。就是那場支離破碎的車禍,讓他和她的愛恨就那樣糾纏了兩年。
她在臺下跳舞,俏麗的姿態(tài)無可比擬,他的助理亞媚把她的資料推到了他的面前,他沒有去看,因為不用去看,她的一切他都太了解了,她的家庭,她的住址,她每一個親人的名字,不夸張地說,她的一切,甚至細微到她每一根發(fā)絲的味道,他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還能記起他在醫(yī)院里幫她洗頭發(fā),空氣里彌漫著洗發(fā)水的香氣,她坐在病床上,手里攢著軟膩膩的洗發(fā)水擠出很多泡泡來,等玩膩了就伸手往他臉上抹,他不躲,也不去擦,那段時間里他不怎么去惹她,因為惹不起。
所有面試的人都散去了,他故意留她到最后,他知道她認出他來了,其實本來就不用認,他們曾經(jīng)是那樣熟悉,雖然沒有說耳鬢廝磨,但也是日夜相處了兩年,相信誰也不可能忘掉。
她走過來叫他“高大哥”,她叫得很坦然,那兩年里她一直這么叫他,他和她二哥陳東陽是大學(xué)同窗,那時候每逢寒暑假他就住在他們家里,彼此相處的象一家人一樣。
他說:“四年不見,又漂亮了。”他故作若無其事的笑著,內(nèi)心卻一陣陣地糾結(jié)。她住院的那年十八歲,美麗的臉上稚氣未脫,而現(xiàn)在她沉靜優(yōu)雅,完全不似當年模樣,四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容顏,心境,或者還有愛著或恨著的那份情感。
她笑,臉上兩個小小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我原來就漂亮!”她又如從前一樣的頑皮與美麗,他的心就這樣莫名被人揪了一下似的,有一種鈍鈍的疼。
亞媚進來取忘記帶走的文件,猛地一推門,看到這兩個人就那樣站在房間的一側(cè)聊天,眉間都帶著清清淡淡的笑,平常的神情就似相識多年,而且一直就是這么相處著一般。
“你們----認識?”亞媚說完,又懊惱自己的笨拙,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認識的,高總不是一個在上班時間隨便和別人聊天的人,何況是個來公司面試的美女,他在這方面免疫,她跟著他四年,從未見過他這樣和一個女人面對面地閑話家常。
“亞媚,過來我給你介紹,”他說:“記得我給你提起過的同學(xué)陳東陽吧,這是他妹妹,名字你應(yīng)該知道,陳秋楓。”他省去了她在他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部分,舉重若輕般地把她劃在一個簡單的圈子里,同學(xué)的妹妹,這樣聽起來少了很多的瓜葛與糾纏。
陳秋楓臉上始終帶著平靜地笑容,其實從一開始她就認出了高鵬,那個身影她太熟悉了,雖然隔了四年的時間,他還是從前一樣的模樣,只是明顯比離開時精神了許多,看來這四年里他過得不錯。四年前,她冷笑著看他離開,以為他會消極,會頹廢,會活得不盡如人意,然而他卻很風(fēng)光地坐在這里,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比從前燦爛很多。這讓她從心底多少有了些失落。
十八歲的夏天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美好的,而她卻在那個夏天因為誤刪了他電腦里的照片被他無情的一耳光推向了深淵,她本來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她看著自己的身軀躺在病床上,看到病床邊的他們一個個哭成淚人,她知道那是她的家人,她想去安慰他們,伸出手卻是一片虛無。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醒過來,在這個離家千里之外的病房里,她的二哥陳東陽把她托付給了他,那個害她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罪魁禍首,但她知道她不能哭,身體上的疼痛比不過她心中對他的仇恨,既然上天讓她活著,她所有所有的屈辱,所有所有的疼痛她都要從他身上討回來。
就像電視劇里每一個復(fù)仇的故事一樣,到了最后男女主角必定以相愛做為結(jié)局,可她知道她不可能愛他,而他愛上了她,所以只能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