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沙漏沉淀著無法逃離的過往, 記憶的雙手總是拾起那些明媚的憂傷。
還是過來的這位美人,淺淺淡淡的笑臉,竟有了幾分傾國傾城的美麗來, 東迪有些晃眼, 平時怎么就沒覺得自己的妹妹原來如此的妖嬈動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美景的緣故, 反而襯得她愈發的美了。
難怪高鵬如此傾心, 如此呵護,原來人長得美麗了,還是有好處的, 可這美女總也沒有腦子,眼前這人百般疼愛, 萬般體貼的, 卻沒有看到眼里, 總也弄出些事出來,慢慢地磨蝕著人的性子, 需不知總也有厭倦的時候。
他悄悄湊在高鵬耳邊問:“看你們的樣子,剛親熱過出來的吧。”聲音雖然很低,但還是被秋楓聽見了,她的臉就紅了,拿拳頭要去打東迪。
高鵬攔住了, 笑說:“別理他, 他這是嫉妒, 也難怪, 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笑話!我沒有女朋友?我女朋友多的可以從市區中心排到環外去, 我只是懶得理她們罷了。”東迪不服氣地說,又看那兩個人自顧自地笑著, 他憤憤不平了。說:“高鵬,你不夠意思,我這大老遠的跑來為你打抱不平,你們兩個和好了就幫著她對付我。”
秋楓咯咯地笑了:“你活該,你早就應該想到是現在的結果,他是我老公,難道會幫著你對付我嗎?”這兩兄妹原是見不得離不得的,吵吵鬧鬧,卻也不記仇,再見面時又是一片云淡風輕的天。
“對,他是你老公,你沒有看見你老公為了找你著急難過的樣子,你失蹤幾天他就幾天沒合過眼,沒吃過東西,你和卓然躲到這逍遙快活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你老公在干什么嗎,他在大街小巷跑著找你,我是你三哥,我是向著你的,可我都替他難過替他不值,你呀,收斂收斂吧,還笑得出來!”
他被這一對夫妻打敗了,一個肆無忌憚的任意妄為,一個是鐵了心的縱容,不責怪,不生氣,就算是再怎么委屈,只有那人兩句好話,一張笑臉,他也能當它沒發生過。
她也知是自己的錯,但當著東迪的面,她是打死也不肯認的:“他才不會象你那么小氣,他知道我不管在哪兒,都是把他放在心里的,我也知道他愛我,所以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她倚在他身邊,眼睛里水波瀲滟,如湖面上萬千風光。
他不說話,早已陷進去了,不能怪別人,四年來刻骨銘心的思念,夜夜輾轉,夜夜無眠不就是想忘掉她嗎,又什么時候忘掉了,既然不能忘掉,就選擇接受,接受她的一切,接受她的所有,別的事,已不能去想,也不會再想。
月色迷人,微風浮動,湛藍的湖面微蕩著漣漪,氣氛不知怎么就變得傷感了。東迪很不喜歡,他馬上轉移話題:“這里風景不錯,也不知道卓然這小子從那租來的。”
“你們不知道吧,這里是卓然的家。”秋楓深吸了一口這有一絲甜香的空氣,面對著湖面張開了雙臂,微風拂著她的發絲。
兩個人都怔了一下,東迪馬上問:“你說的是這個卓然嗎?他不是個一文不值的窮小子嗎,怎么可能會有這樣一棟別墅呢?”
“卓然只有一個,他是這里如假包換的主人。”秋楓說:“這棟房子是卓然的父親為他母親建的,他的父親是建筑師,他的母親是大學音樂教師,因為他的母親生前特別喜歡這里的風景,喜歡這個美麗的湖,他的父親就傾其所有買下了這塊地,建了這棟房子,這個房子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寸都凝聚了他父親對他母親的愛,可惜的是房子建成不久,他媽媽就去世了,他的父親因為思念妻子憂郁成疾,沒多久也走了,卓然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這棟房子的主人。”
“是真的嗎?”東迪有點不相信:“一個擁有這么大豪宅的人天天在歌廳唱歌度日,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
“當然是真的,我剛認識卓然的時候就知道,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他才只有十七歲,除了這棟房子他身無分文,只好到歌廳唱歌掙錢養活自己和還他父親為了建造這所房子而欠下的債務,幸好他喜歡唱歌,又天生一副好嗓子。”秋楓不緊不慢地說。
“卓然完全可以把這所房子賣了抵債呀,做人何必做得那么辛苦。”東迪更不喜歡這種悲苦的故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不賣自然有他不賣的理由,也許這棟房子承載了太多他父親對母親的愛,還有他對父母親的思念,不是每個人都象你這么無情的。”秋楓輕輕地說。
經歷的事多了,總也不肯相信有這樣的感情,直到它真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方覺歲月流轉,總有些事,總有情是經得起歲月的沉淀而顯得愈發珍貴了。
樓上卓然的歌聲飄在這美麗得有些憂傷地夜空里:我將真心付給了你,將悲傷留給我自己,我將青春付給了你,將歲月留給我自己,我將生命付給了你,將孤獨留給了我自己,我將春天留給了你,把冬天留給我自己。。。。。。
第二天回去的時候,他隨口叫東迪過來幫忙拿秋楓的行李,又不知怎么惹了她,他背后吃痛,扭過頭看她,她倒閑淡的很,只問他:“三哥的名字是你叫的嗎?”
他愕然不解,東迪不懷好意地笑追上來,悄悄地說:“不明白了吧,大小姐有求于我。”
他不相信,還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為她做到而東迪能做到的,況且一直都這么叫他們的名字,東迪也好,東陽也好,從沒有過反對,盡管秋楓是他們妹妹,按禮節是該有稱呼的,可大家都那么熟了,早都不計較這些了。
一路上就聽著她在車后軟聲細語的求東迪了,原來只怕被東陽知道了這件事,怕挨罵,不用求他,她也知道他是不會說的,但東迪不行,昨日又得罪了他,總怕他添油加醋的在東陽面前亂說一氣,可所有的招數的用了,這東迪卻不松口,一臉得意地靠在后座上享受這丫頭的伺候,她把車上高鵬為她準備那些吃的喝的都送到這人面前,他卻只顧著享受了,對她拜托的事多多推辭。
他受不了了,一個急剎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把東迪從后座上拉了出來,說:“前面開車去。”
東迪一邊笑瞇瞇地過去,一邊還不忘挑撥離間:“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保密,是你們家高鵬不讓。”
她用眼瞪他,他卻攬她入懷,在汽車緩緩地啟動不緊不慢地說:“我本來打算這次回去幫你配輛車的,看現在的情況你是不想要了。”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東迪很受用,馬上回答:“要,當然要,放心,這件事我保證不會透露半句給老二知道,絕對不會。”就怕他們不相信似的,還舉起右手發誓。
一提到車,她的手臂就環在了他的脖子上,笑容嬌艷欲滴,好在他反應得快,忙問東迪:“中午是不是去你家吃飯,今天是星期天,東陽應該在吧。”
不是不給她買車,只是這個丫頭連左右都分不清的,有次硬是要了他的車開,他就坐在她旁邊,看這人在車河里橫沖直撞,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你讓她左轉,她偏向右開,好不容易弄清楚一次,還要被后面的車摁喇叭到震耳欲聾,才想起來右手原來是握筆的那只手。
以后再不敢讓她開車,別的事都可以答應,唯獨開車這件事他是咬緊了牙關說不行,沒得商量,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