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撤退!
就在剛剛,城約遠征軍的各級指揮官得到了全軍撤退的命令。
亞眠從胡江質的嘴里聽到這個消息時差點沒有暈倒,藍目城雖然沒有攻下,但也是指日可破,現在卻突然撤退了,他不知道城約遠征軍到底是想干嗎!
“真他媽的!”亞眠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城約遠征軍的做法。
不過,不管他罵也好,不罵也好,城約遠征軍都不會因為他而改變決定。
整個遠征軍兩萬多人并沒有像來時那樣分散自由撤退,而是分成了三大集群。第一集群大概二千人左右,都是一些相對比較優秀,體能還有不少剩余的人,他們先大部隊一步出發,目的是盡早和落水河鎮的守軍會合,加強落水河鎮營地的防御力量,確保后路的安全,路上遇到敵人則是能避就避,以抵達落水河鎮為第一優先要務。第二集群大約六千人左右,他們是撤退部隊的先鋒,負責清理退路上所可能遇到的東真教武裝力量。剩下的人統一編在第三集群,他們大多是一些機動能力相對較差的人,弩娘就在此列,獵隊的人也在里面,他們倒不是因為能力上的差異,而是單純的為了這一集群相對較好的伙食。
亞眠自然沒有忘記從胡江質的口中了解此次遠征軍的撤退情況,明白后的他心中有些煩亂,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樓飛拓,樓飛拓毫無所獲;戰爭,城約遠征軍的行為讓他窩了一肚子的火。
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亞眠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獵隊聚集在一起的地方。
“問問他們吧。”看到這些和他一樣的人,亞眠小聲地對自己說了一句。
在亞眠游蕩過去時,獵隊隊長伍德先一步發現了他。
“亞眠。”他大聲地打著招呼,仿若他和亞眠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聽到有人叫他,亞眠扭轉方向,本來要走向另外一個獵隊的他轉而向伍德走去。
“伍德,關于撤軍的事你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亞眠一點沒有聊天的意思,走近伍德后上來就問了他現在所關心的問題。
“還能怎么想,當然是回去了,難道還要在這里找樓飛拓?!”伍德頗為奇怪地說道。
“遠征軍在發什么瘋,這么好的機會居然白白浪費!”亞眠不滿地說著,他也不怕有人聽到,就算是血盡在面前也不會有事,城約可沒那么多的限制,這個他早就知道了。
“發瘋?”伍德更奇怪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發了什么瘋了?!”
“藍目城啊,藍目城再打個幾天就能打下來了,現在放棄不是很可惜嗎?”亞眠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連獵隊的人也這樣了!
“然后呢?”伍德問道。
“然后——”亞眠突然沒話說了,他也只是想著城約
遠征軍要攻占藍目城,至于然后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看到亞眠發愣的樣子,伍德笑了,他也知道了亞眠是斧島出身,有這種疑問也算正常,嘿嘿笑著說道:“占不占領藍目城對我們來說都一樣,現在的藍目城被遠征軍的士兵破壞地也差不多了,我估摸著參事殿的作戰目標也就是這個吧,不然也不會現在就撤軍。不過,樓飛拓的事情也不能再繼續了,憑獵隊這幾十號人想在綠盛島上找一個人!不是我滅自己的威風,那就是找死。”
“呃。”亞眠吱唔了一聲。現在的他也明白過來了,想想也是,藍目城雖然還在,但該破壞的也大致破壞了,城約遠征軍選擇退走也的確是沒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心中多少還是留下了點疑問:藍目城人員上并沒有多大的傷亡,先前遠征軍所經過的那些個村鎮可是化為了灰燼,人只要是在視野中的就一個不剩地殺死,什么時候遠征軍的人變得這么善良了?藍目城的設施也沒有破壞徹底,僅僅是大致上破壞掉了,以城約遠征軍攻擊藍目城的時間與他們保命第一的行動方式來判斷,藍目城定然還是有一些重要的設施被城約遠征軍所漏掉的。
“喂——”伍德在亞眠的眼前晃了晃手,把他從思考中帶了出來。
“算了,不去想這些了。”亞眠腦子一輕,如釋重負。
“剛剛想什么了?”伍德問道,亞眠狀態的變化他也看在了眼里。
“想樓飛拓的事情呢,他好像失蹤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會是真的成功潛進綠盛島了吧?”
“不太可能。”伍德搖了搖頭說道,“估摸著是找著一個地方躲起來了,一心一意地等南十字教進攻斧島吧。”
“斧島保得住嗎?”亞眠有些擔心地問道。
“難,參事殿的那些人已經討論了斧島的前景,沒有一個認為能守住的,這事在戰功殿早就傳開了,算是公開的不是秘密的秘密吧。”伍德皺了皺眉,比起凍死人的口袋半島,他還是比較喜歡斧島,盡管斧島在東真教和南十字教的眼里是一塊毒地,除了資源外沒有價值。
“到時候我們怎么辦?”亞眠更擔心了,參事殿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些的,可說是城約所有謀略策劃的來源地,不亞于評議會的作用。一個主制定,一個主決策。參事殿不看好,那就真沒什么希望了。失去了斧島,他不知道又要飄泊到哪里去了。
“還能怎么辦,不是去遺守城就是去口袋半島。”伍德嘆了口氣,他也不喜歡這個結果,想了一會,他又安慰亞眠道,“不用擔心,劍教的圣戰發動六次了,我們不也活得好好的,大不了回到從前。在冰原和凍土上他們要比我們差得多。”
“嗯。”亞眠勉強應了聲,想起這個有些悲催的未來他就高興不起來。
“對了,不說這個,說說你
是怎么想到從屋頂過去的吧。”伍德問道,他雖然不是參事,不擅長謀略,但他也知道有些東西做做容易,要想到卻是非常有困難的一件事,至少他是完全沒朝那方面想,其他幾個獵隊隊長他估摸著也和他差不多。
“呃……那個……”亞眠尷尬,吱吱唔唔的,他實在不好意思說他以前當過小偷,經常爬墻上屋頂。
伍德可不知道這些,看他吱唔不語的樣子,還以為他持珍自重,不肯告訴他,頓時臉色就難看了那么幾分。
亞眠苦索,突然,他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說:“修房頂的,我以前在深水港經常給人修房頂。”
事實自然不是這么回事,他是有修過房頂,但也決不是經常。不過,伍德是不會知道這個的。說謊的亞眠有些忐忑,他心虛,不是心虛說謊,而是心虛小偷的事情。那太不光彩了,他可沒有把偷盜當成是榮耀,當成是他該得的,雖然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把一個可能危脅到他的小孩殺掉。
伍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樣,你是吃這個飯的啊,難怪!看來你并不比我聰明,我心理平衡了。”
“……”亞眠的心虛不翼而飛……
藍目城,雖然已是夜晚,但沒有人休息,他們在為救火而忙碌。火光的映照下,那是一張張疲憊至極的臉,一張張沒有生氣的臉,一張張痛哭流涕的臉。他們已沒有一絲一毫的氣力,他們不知道明天會怎么樣,他們正沉浸在喪失親人與朋友的痛苦之中。
梵林的雙眼變得和昨日的原唯一樣了。在一處略高的房屋屋頂,他找到了原唯——身首兩處的原唯。
原唯帶領的軍隊取得了一場勝利,一場沒有指揮官的勝利。不過這改變不了藍目城的局勢。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至少有數千人死在了這場戰爭中。梵林知道他低估了城約遠征軍的力量,或者是高估了藍目城對城約遠征軍的作用,一個沒有任何防御設施的城市對城約遠征軍所起的作用實在有限。他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個夜晚。
看著手上原唯的頭顱,梵林苦笑:或許明天我就會和你一樣了吧。
城約遠征軍撤退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那么大一支部隊的行動不可能瞞過人。對于這份情報,他也只是一笑了之,城約撤退?!大概是在圖謀著什么吧。他沒有懷疑這份情報的真實性,手下士兵的能力他多少還是知道點的,不可能多個人犯同一個簡單的錯誤。
夜色中,一支百來人的部隊正在向著藍目城快速行進。他們已經看到了藍目這座燃燒的城市。
“快!”領頭的一個穿鎖甲的騎士回頭大喝一聲,率先往藍目城沖來。
……神殿騎士團的援軍到了。
他們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