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夠了?”彥的眼角彌漫著笑意,自從前幾天張潮再度歸來,她一方面能感覺張潮性子變得越發沉穩了,另一方面卻也能發現他變得陰沉了許多。
人因為承受了各種各樣的挫折和打擊,閱歷越發的豐富從而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在很多時候成熟都算是一件好事,但但凡一件事就都有兩面性,張潮在得到了這些的時候,同樣也失去了一些東西。
起碼這已經是他多日以來,唯一的一次玩鬧了,有些胡鬧,有些傻,還有些二,但在彥看來,卻比平時張潮那副冷漠嚴肅的表情要有意思得多。
正因為想讓張潮變得開朗些,所以彥才時不時逗逗他,不知不覺,畫風突變,她不喜歡現在的這個張潮,盡管她也不會奢求張潮能夠完全變回以前那樣,但她仍然愿意盡自己所能來讓他變得開心些。
這也是為何這次張潮回來,發現彥變得逗比了許多的原因,實際上許多改變的初衷只源于人類間最美妙的那種感情,美麗,純潔,所以才越發顯得稀有難得。
那種感情叫作——愛。而天使的要比人類的更純凈些。
彥其實也并沒有多喜歡拍電影,她只是覺得,若是給張潮找些娛樂,他應當會變得更開心些吧,所以看到張潮這幅模樣,她的心底實際上卻分明比他還要開心。
“玩完啦,感覺還不錯!”張潮伸了一個懶腰,向著彥露出了一絲溫暖而又和煦的笑。
彥微怔了片刻,低聲道:“你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張潮恍然間意識到了這一點,笑容漸漸收斂,逐漸變成了苦笑:“是啊......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彥嘟了嘟嘴:“不過你這也太二了吧……”
想起自己之前的一系列二比動作,張潮則顯得微微有些赧然:“積累素材嘛,人生就是要適應多種角色才更有意義。”
“況且人不中二妄少年,僅此一次還不許我放松一下了,哼哼。”
彥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和了許多,她湊到張潮的耳畔低聲說道:“你這次離開去符文之地,一定很累吧。”
“如果有機會的話,以后我想陪你一起......這樣你會輕松許多吧。”
張潮微怔了片刻,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
彥搖了搖頭,伸出了一根手指輕柔地在他的唇邊一按:“不要騙我,你的變化我都看在眼里。”
張潮沉默了片刻,苦笑道:“這一次的經歷我也同你講過了,經歷的事情越多,人心終究會變得越發沉重,不過還好有你,就算在我最苦惱的時刻,也不至于沒了樂趣。”
“以后——我是說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你一起回到符文之地的,想必你也想回去看看了吧。”
彥默默地點了點頭,突然臉色微紅,像是四月玫瑰,顯得越發明艷動人,她踮起腳湊到張潮的耳畔悄聲道:“要不我們做吧。”
張潮微微愕然:“做什么?”
彥的臉色變得越發的紅潤了,像是滴血:“蠢蛋,自己想去。”
張潮微微有些疑惑,還是系統終于看不下去了,冷不丁來了句:“愛啊!”
“什么?”張潮還有些發愣,就聽見系統在他的耳畔像是抽風了一樣說出了那個敏感詞,只是由于系統自身存在的屏蔽機制,這樣的詞在張潮的耳邊也不過是翻譯成了嗶嗶嗶嗶嗶嗶——
張潮正疑惑著,突然回過頭望向了不遠處的天空,似乎是見張潮要離開,那里的氣息受到了牽動,所以暴露出了一道獨屬于元神層次的修士氣息。
他的眉頭皺緊了起來:“一個一個的,難道都是來找死的嗎?”
剛感受到的這道氣息比起之前的那幾個人修都要更強些,但同樣沒有神血的氣息,仍屬于人類的范疇,而且比起那幾人表面上的仙風道骨,這人的氣息帶著中正平和之意,讓人單單感受一下,便覺渾身舒坦。
其實這個世界的修真者單論戰斗力并不比同級的符文之地職業者強,正相反,張潮干掉的那幾個修仙者要比他曾經戰斗過的那些符文之地的普通鉑金強者還要弱上不少。
但是修仙者求的是長生大道,一身法力還在其次,況且世界進入末法,如今的修仙者實力還不如同級的普通鉑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閣下留步!”似乎是發現自己已經暴露,那氣息干脆也不隱藏了,就這樣大喇喇暴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道人,此時正向著張潮緩步而來,他的步子很慢,但卻仿佛踏破了空間與時間的阻隔,僅是片刻便追了上來。
“這是縮地成寸?”
張潮的眼神中寒芒一閃即逝,“怎么?你想為那四個家伙報仇?”
年輕道人苦笑著連連擺手:“我與他們四個不是一伙的,我這次來是聽說了閣下即將遭遇神修圍剿,特來相助的。”
張潮嗤笑了一聲,剛想說你當我傻嗎?卻不知為何這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似乎是對方的眼神太過真誠,使得張潮雖然明知道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但卻怎么也也笑不出來。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他問道:“你是認真的?”
青年道人不屑地笑了:“莫拿我與這種蠅營狗茍之徒相提并論,這等謀奪他人寶物,不顧全大局的人修我簡直羞于與他們同伍。”
張潮微微有些猶豫,直覺告訴他這個青年道人的話是可信的,到了他這等地步,感知屬性幾乎不可能連他人說謊與否都感應不出來,只是見慣了敵人的惡劣與無恥,讓他一時間根本無法將眼前的這位青年道人與所謂的人修對上號。
但對方的灑脫與出塵的氣質仍然讓張潮的態度變得好了不知多少倍。
“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為何躲在旁邊窺視?如此也非光明正大之舉吧?”張潮問道。
青年道人笑了笑:“我在昆侖結廬修道,名本都,你可以稱我為本都居士,來這里是為了幫你,至于窺視......則是為了看看你是否有被幫的資格。”
張潮挑了挑眉,眼前這個道人并沒有稱呼自己為貧道,也沒有絲毫倚老賣老的意思,就是單單的平鋪直敘,以“我”自稱。
這種感覺讓人很舒坦。
所以他笑著問道:“那么現在呢?”
青年道人微微拱手,聲音也變得恭敬了起來:“閣下當然有,所以我很想代表人修與閣下結成同盟,共同對抗神修的壓迫。”
張潮笑了笑,笑容依舊和煦:“很抱歉,我不需要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