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提克的聲音中充滿了濃郁的怨毒與瘋狂,再度被張潮擺了一道,他已然怒極,作為惡魔骨子里的那種無序與混亂在這一刻隨著負面情緒的牽引轟然間爆發了出來了。
他的瞳孔變得越發猩紅,其中的神志早已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濃郁如血的邪惡與猙獰。
狂暴!作為巴納澤爾血魔的天賦,由于瓦里瑪薩斯血魔與巴納澤爾血魔同源同種,雖然表面上沒有,但其血脈深處同樣也隱藏著這種弊端嚴重的血脈天賦。
如今,在張潮的激怒之下,他徹底進入了狂暴狀態。
血色的霧氣從血魔提克的口鼻七竅中噴涌而出,化作血云遮天蔽日,而他的身體也宛如宛如充氣了一般轟然間漲大了不知多少倍。
直到最終,他的身體仿佛已經能夠橫貫天地之間了,就算相隔幾十公里怕是都能清晰地看到他那如山之軀。
他巨大的眼睛中散發出蝕骨的殺機,在他的身邊的血霧中,一個又一個血色的惡魔虛影隨著霧氣凝結又消散——那赫然都是他曾經吸取過血液的魔種。
每一個虛像就代表了他的一種惡魔天賦,這里面既有劣魔雜食,吞噬一切以填飽肚子的雞肋能力,也有大惡魔的獨門秘技傳送術。
無數種能力在他的身上肆虐著,使得他那巨大的身軀下一刻便宛如華夏神修的縮地成寸出現在了張潮身側的不遠處。
吼——一吼云動,無數惡魔虛影齊聲吶喊,震得炙心六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最虛弱的青澤與陽炎更是耳朵中涌出鮮血,她們未成形的神識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壓力,直接進入了昏迷狀態。
張潮屹立在云端,血色的云霧在觸碰到他的身周百米之處便自動退散開來,圍繞著他,天空中整個出現了一道血色的真空地帶。
他的周身散發著強大的威壓,屬于他曾經史詩層次的圣光力量再度恢復,并且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達到了恐怖的史詩中期,比他全盛時期的力量還要更強一分!
他望著那由于陷入狂暴,身體周圍環繞著沸騰的鮮血,從那其中閃現出了無數巨大的惡魔身影的血魔提克,眼神中滿是忌憚。
盡管血魔提克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樣受到了自己的一記重創,但是這一重創卻絕對沒有他原本想象中的那樣巨大,就算經過了兩次削弱,他的強大仍然要碾壓自己這能夠達到史詩中期的天使之軀。
“你們退開吧,現在的戰斗已經不是你們所能插得上手的了。”張潮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一只手撐起了一道金色護盾。
緊跟著自他的身側,一道巨大的爆裂火球直接炸碎在了他手上的護盾上,盡管那火球十分強大,掀起的氣浪直接撞碎了他手中的護盾,但這對于現在的血魔提克而言,實際上還不如他隨便的一拳一腳。
這樣的攻擊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火焚魔的天賦嗎......”
張潮皺著眉,暗暗松了一口氣,盡管血魔提克進入了狂暴狀態之后力量變得更為恐怖了,但是現在一看,他的理智應當也已經消失了大半,否則火焚魔這種中階惡魔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入得了他這鉑金巔峰血魔的法眼。
張潮的身體中散發出了濃郁的金色光芒,他高舉雙手,啟示錄劍橫著抵在身前瞬間以其為骨架凝聚出了一道金色盾牌,他預感到了接下來,他將迎來一波猶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當然,以神圣庇護來扛這輪攻擊無疑是十分值得的,但是張潮僅僅是轉念一想便放棄了這個念頭,神圣庇護的冷卻時間太長了,好鋼必須要用在刀刃上,他與血魔提克之間實力的差距已經容不得他有半點浪費。
他剛剛以肩膀抵住盾牌,便感覺自己的身前一道恐怖的力量轟然間爆發了開來,那是無數巨大的斧刃,作為斧臂魔的天賦能力,這些斧刃并不算十分強大,但是在血魔提克的力量加持之下,仍然將他的身軀拋飛了不知多少米開外。
緊跟著,又是無數道巨大的熔巖巨石——那是炎魔的天賦炬石轟!
“可惡......他現在變得如此強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張潮一邊靈巧地躲閃著層出不窮的熔巖巨石,一邊冷靜地分析著,但是他現在憑借這身力量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贏面。
就像是原先站在山腳,他發現這座山是如此廣闊,但是心中卻還有著攀至頂峰的希望。
但是當他一步步向上攀爬著,攀爬到了山腰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山居然是越發的陡峭,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企及的。
同樣的道理,當張潮實力推進到了史詩中期,他才知道了史詩巔峰究竟有多么的恐怖,而史詩巔峰的瓦里瑪薩斯血魔又是如何的變態。
“難道,現在就要動用我的那張底牌了嗎......可是,僅僅被逼到這種地步,我就無計可施了?”
張潮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狠厲,他回首望了一眼炙心,他看到了其中濃郁的擔憂與心疼,潛意識里,她一直都把他當做一個孩子,小弟。
如今自己的小弟要跟一個自己甚至都無法想象的恐怖敵人交手了,她又怎么能不擔憂,又怎么能不心疼?
張潮的心被這目光看得微微顫了顫,他回過頭向著一個閃現再度出現在自己身旁不遠的血魔提克沖了過去。
一下又一下!
張潮完全被壓在下風,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觀戰的天使們目光變得絕望了。
湛望向了身旁的同伴們,低聲道:“我們......撤吧。”
她不怕死,也有血戰到底的勇氣,但是作為皓月這種功利派天使的擁護者,按照她的性子,她覺得自己這些人留在這里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只能做個看客,這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藍澤挑了挑眉道:“撤?張潮百夫長還在與敵人戰斗,你想當逃兵嗎?”
湛撇過頭,沒有理會藍澤語氣中帶的刺:“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了,我們留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只能讓張潮百夫長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蘇拉有些憤怒:“如果不是為了救你們,張潮處長又怎么會陷入現在的這種境地。”
攙扶著青澤與陽炎的黎笙搖了搖頭道:“湛并沒有錯,我們留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讓張潮百夫長白白戰死,......所以我選擇留下來。”
“你!”蘇拉微微一怔,她原以為黎笙是站在湛和青澤那邊的,沒想到最后話鋒轉得這么清麗脫俗。
藍澤笑著拍了拍黎笙的肩膀:“你的性子我非常喜歡,以后跟著我混吧。”
黎笙笑道:“我真覺得如此,你們趁現在離開其實是最理智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你呢?”蘇拉問道。
黎笙笑了笑,笑容如花,溫婉可人:“我啊......我從來都不是個理智的人啊。”
天使們爭吵著,炙心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她只是默默地望著天空中與敵奮力搏殺的張潮,然后默默地在心中說道:若是你敗了,我便與你同赴黃泉。
這一次......我將和你重新一同誕生在圣池中。
......
盡管張潮現在的力量已經相當強大了,但是血魔提克同樣如此,作為鉑金巔峰的惡魔,他的邪能儲備簡直龐大到了讓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
假如說半步鉑金的力量是一條小溪,那么鉑金就是從小溪化作長江大河的質變。
假如說初入鉑金是長江大河,那么鉆石便是大海,海納百川,任憑你多少河流奔流向海,它自來者不拒,統統囊入懷中。
而血魔提克的力量就算不是大海,也起碼相當于一片大洋了,那與張潮的力量差距根本就不單單是成倍的差別,若是他恢復正常狀態,憑借著層出不窮的能力,十幾個回合將張潮斬殺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終于,在又一次被血魔擊飛,凝聚了一只高等蜘蛛惡魔天賦劇毒的利爪刺向張潮胸口的時候,張潮終于決定了要掀開自己的底牌。
“這是你的第一次出鞘,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張潮喃喃自語著,緊跟著,一柄閃耀著濃郁紫色光芒的長劍驀然間現身于手。
頃刻間,血魔提克那巨大的惡魔之爪直接被切斷了開來,侵略如火的王者之威橫貫蒼穹,瞬間便破開血云,將整個天空化作了一片紫意盎然!
這是破敗王者之刃,在幾年前,當張潮發現黑色九頭蛇越來越不復重用的時候他就從系統中兌換了這把破敗王者之刃,由于手中本身就有比爾吉沃特彎刀,所以他只花費了相對其強大的性能而言很少的購買點數,便獲得了這一把恐怖至極的大殺器。
不過正如同賈克斯毀掉王者之刃的原因,這把劍實在是太強大了,只要使用著他不自覺就會產生一種依賴感。
如果每次遇到危局,他都只想著憑借破敗王者之刃的力量對付敵人,那他又哪里還能有什么進步?
況且他雖然愛劍,并不愿意把劍僅僅當作一種工具,但他也不愿意做劍的奴仆,他要駕馭它,與它平等相待。
而現在很明顯,憑借他的實力他還無法駕馭這樣強大的神器,
化身為黑色九頭蛇的啟示錄劍發出了不甘而又委屈的嘶鳴,它覺得自己的主人有新歡了,已經看不上它了,已經快要成熟的劍靈委屈得不得了。
張潮撫摸著它的劍身,柔聲安慰道:“別慌老伙計,它不會取代你的地位的。”
黑色九頭蛇的力量源于娜迦卡波羅斯,作為傳說中無影無蹤,掌管了不知多少神職的蛇母,其實力絕對要比符文之地的那些飛升者,巨神還要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