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東西?她敏捷地一個側身落到了一旁,身手矯健如同靈貓,就算風格更偏向于戰士,但這也并不影響她在刺客方向的造詣比起一般人也要高的多。
只不過,為了不打擊鴉,南音這兩個和自己同期的小伙伴,她從未將這一點表露出來罷了。
天才總是讓人有些無奈的,比如說塔莉亞和辛德拉,初生就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又比如說銳雯,盡管不善處理政務,但在戰斗方面的天賦確實堪稱絕倫;再比如說天使,初生就有黃金實力......
至于巨龍啊,北壁熊人啊,碉堡的寒冰血脈啊,暗裔啊之類的,那就更不用提。
銳雯穩穩地用一只腳踩在墻根,一只手已經悄然間摸到了自己的巨劍劍柄,若不是她還沒感應到殺機,此時怕是早已開始揮劍橫掃了。
劍在手,頓感心安,到了這時候她才有余暇打量自己的休息室,定睛一看,床上居然躺著個人,很沒睡相地橫躺在床上,正是白天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問自己下個考核的張潮。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劍刃微微低垂,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這家伙太困了,連外面貼著醒目的“考官休息室”這樣的字眼都沒看到。
銳雯笑著搖了搖頭,剛想去叫醒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看到了被掛在墻邊的一把通體烏黑,劍格如同魔鬼噬人頭顱般造型的劍——不知怎的,張潮這次睡得太急,居然連黑色九頭蛇都忘在了外面沒有收起來。
她輕輕地將手中的符文巨劍靠在了墻邊,隨即拿起了這把劍細細觀賞著,銳雯是個愛劍的人,同樣,她也是個很正直的人,所以就連脾氣很不好的九頭蛇劍靈都沒有在意這個人類放肆的行為。
因為正直,所以九頭蛇認定她不是竊賊,因為愛劍,所以九頭蛇認可了她,“認可”兩個字聽起來或許有幾分高大上,但實際上不過是九頭蛇的小傲嬌,用人話來講就是——“來吧,卑賤的人類,用你的手來取悅本尊吧!”
像是傲嬌的貓,享受地瞇著眼,在銳雯有些粗糙的指尖發出愉悅的哼哼聲。
“果真是好劍!”銳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羨,她雖然想過這會是一把好劍,但卻絕沒想到這會是一把神劍。
當她與張潮的那一戰中,她便有些驚訝對方手中的武器居然能夠在無堅不摧的符文巨劍下應對自如,要知道就算是同等的材質,重量是其數十倍的符文巨劍也能具備壓倒性的優勢,隨隨便便就能將其輕易斬斷,折彎。
但那時,她也不過是以為對方有著某種合理卸力的巧妙手法,畢竟,神劍難得,莫說區區一名百夫長,就算是諾克薩斯許多高階將領都不一定能有一把神器。
半晌,她才戀戀不舍地將黑色九頭蛇放回了原位,隨即果斷地重新握起了屬于自己的符文巨劍,神劍雖好,卻不及自己的老伙伴,曾經的劍折斷于一次戰役中,而這把劍,她必將永世珍存。
吱嘎——門打開了,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沒有一絲對神劍的眷戀,要知道,那可是整個諾克薩斯都沒有幾件的神器,對實力的提升幾乎是夸張的五成以上。
張潮能幾次險死還生挫敗強敵,沒有它,也是決計不可能的。
但她仍然很決絕地離開了,未起一絲貪婪,英雄之所以是英雄,他們都擁有著自己的信念,而不是蠅營狗茍,或許從這一刻,銳雯便奠定了自己的英雄之路,盡管這條路上必定充滿了坎坷與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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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張潮豁然間睜開了眼,不是自然醒來,而是那隆隆戰鼓聲與萬馬奔騰,千軍沖鋒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簡直震耳欲聾。
抬頭一看,便見一道鐵血斧錘旗幟橫貫天際,諾克薩斯的軍隊排列著整齊的方陣,而自己就站在軍伍中,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步走去。
鼓聲嘹亮,每一名諾克薩斯士兵都邁著整齊的腳步,他們高舉盾牌,列成方陣,躲避著前方的箭雨。
最前排是老式軍團的士兵,他們屬于半職業部隊,說起來就是雜牌,無論是開山修路還是鑄造城墻,他們都十分拿手,就是戰斗起來也算得上一把好手。
只見他們穿著簡陋的鎧甲,肩并肩站在一起,高舉手中的長槍,排列成長槍如林,圓盾如海的方陣。
而在他們的后面,就是張潮所屬的新式軍團的士兵,手持方形盾牌與諾克薩斯制式長劍,后背著兩桿標槍,身披板甲與鎖子甲,在百夫長的率領下緊隨在長槍方陣的后面。
至于雙翼,則是人馬具裝的鐵浮圖騎兵與游曳的斥候,輕騎,將軍衛隊拱衛在一桿大旗之下,那是這支軍團的軍團司令官。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傳來,前方的長槍兵停下了,準備接敵,張潮的心頭瞬間升起了一絲不安,沒來由地居然產生了一種濃濃的心悸感。
唰——一桿大旗在曠野中升起,緊接著,如同潮水一般的士兵烏拉拉沖了出來,他們身上的鎧甲張潮再熟悉不過了,就連那軍旗,張潮都不知見過多少次。
那是艾歐尼亞人——艾歐尼亞聯邦普雷希典城護衛軍。
張潮的心猛然間沉沉地墜了下去,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身披鮮紅鎧甲的女武將,正騎在高頭大馬上,高舉傳世之劍,向著他所在的方陣沖殺了過來。
血戰——無數人的嘶吼聲,怒吼聲,慘叫聲,以及武器碰撞聲,骨骼碎裂聲,利器刺破血肉的如同切碎敗革的聲音還有戰馬鐵蹄轟鳴的雷音交織成了一曲血與火之歌。
英武的女武將化身成了紅色的閃電,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了她哪怕一個回合,她的傳世之劍化作四道飛刃,在戰場上穿行著,肆意收割諾克薩斯士兵們的生命。
張潮愣愣地看著前方,看了很久很久,心底充滿著恐慌,然而很快,這種恐慌的情緒就變得越發得濃烈了。
因為他居然不受控制地猛然間飛掠而起,黑色的劍刃如同閃電,他握緊了那閃電,向著那鮮紅的身影急沖而去,頃刻間,劍已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