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綰瀅定眸一看,詫異的問:“你二舅舅的照片留下來的很少,你是從哪兒來的???”
冷傲然算是冷家一個特別的存在了,小時候是和他們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但因為性子孤傲,在讀初中的時候,就出去上寄宿學(xué)校了,很少回家,就連他們,也很少見到他的人影。
后來,他出了車禍,父母雖然悲傷,但好像在掩飾什么似的,匆匆將他下葬,她和大哥都沒來得及最后看他一眼。
冷傲然不喜歡拍照,就算很稀罕的,兄弟姐妹三個人一起出去,他也總是那個給他們拍照的人,照片上很少留下他的影子。
所以,蕭詡能弄來冷傲然的照片,倒是很出乎冷綰瀅的意料,冷傲然出事已經(jīng)幾十年了,若不是蕭詡提起這回事,她都快要忘記了。
“媽,我自然有辦法弄到這些照片,您也知道我在部隊里是做什么工作的,這件事對別人來說很困難,但對我來說,不是一件難事?!笔捲傄暰€掃過照片上男人年輕英俊的臉龐,那個時候,他可真年輕啊,看著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吧,不知有什么心事,眉頭輕輕蹙著,就連照相,也很難露出笑容來。
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城府很深,不茍言笑,性格孤冷。
冷綰瀅點點頭,這個姑爺?shù)氖侄危侵赖模@些事對別人來說不容易,對他來說的確不太難。
冷綰瀅接過那張照片,仔細辨認了一番,微微瞇著眼,像是回憶似的說:“這張照片應(yīng)該是在他二十二歲生日那天,父母給他舉行的小型的生日宴,往年他過生日,總是一家五口坐在一起一起吃頓飯就行了,可是那年,母親說,他從來沒有隆重的過過生日,就沒有經(jīng)過他同意,私自舉行了這場小型宴會,其實,與其說是生日宴會,倒不如說是相親宴,母親是想給他在那場宴會上選一個中意的媳婦兒,因為不高興,你二舅舅整晚上都沉著臉,一絲笑容都沒有,這張照片估計是偷拍的,因為未經(jīng)他允許,任何人都不準給他拍照的?!?
“哦,那后來呢?”雖然蕭詡很想知道冷傲然的所有事,可在長輩面前,為了不引起冷綰瀅的懷疑,他還是耐心的聽了下去。
“其實,你二舅舅不是.......”冷綰瀅說了一半,忽然停下來了,擺擺手說:“都是陳年舊事了,不說也罷,對了,你為什么想起問你二舅舅的事情?”
蕭詡:“......”,他和蘇陌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事情,蘇陌不希望冷綰瀅知道,免得她跟著擔(dān)心,再說了,她的身體不好,精神狀態(tài)也就是剛剛才好轉(zhuǎn)了些,若是再受了刺激,有個什么反復(fù),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蕭詡也就是沉吟片刻,然后笑道:“媽,我就是工作之余,偶然得到了這張二舅舅的照片,以前從沒見過,覺得好奇,拿來給您看看。”
冷綰瀅不疑有他,點點頭,手中正在設(shè)計一套西服,邊畫圖邊說:“聽陌陌說,后天是你的生日,我設(shè)計了一套西服,這兩天做好了,等你生日那天穿上吧?”
蕭詡認真的看了看那套西服的款式,唇角漾出一抹柔和的笑,蘇陌的母親,就是他的母親,母親這樣費心的給孩子做衣服,孩子怎么能不感動呢?
“謝謝媽?!笔捲偠⒅翘孜鞣f:“我很喜歡。”
這話是真心的,且不說冷綰瀅是國際知名的服裝設(shè)計師,因為身體原因,已經(jīng)很多年都不輕易給人設(shè)計衣服了,現(xiàn)在,許多社會名人都以能得到一套冷綰瀅親手設(shè)計的服裝為榮,而現(xiàn)在,她正在給蕭詡設(shè)計著,這都是沾了蘇陌的光啊。
“傻孩子,這么見外干什么呢?”冷綰瀅繼續(xù)埋頭設(shè)計圖紙,蕭詡悄悄的從她的工作坊里出來。
從剛才冷綰瀅的態(tài)度上看,冷傲然是冷家的孩子這件事,還有許多疑點,否則,就不能解釋他在冷家時,為什么那么孤冷,為什么不愿意和冷家人多接觸,還有,都說他出車禍死了,可為什么,作為至親的兄弟姐妹,冷綰瀅和她大哥都沒有親自去過車禍現(xiàn)場,見過冷傲然的尸體?
就算冷綰瀅是女孩子,家里人怕嚇到她,那還有她的大哥呢,為什么冷飛揚的父親也沒有見過呢?這就是疑點了。
查完這件事后,他又急匆匆的去了趟公司,簽了一份拖延很久的合約,然后又馬不停蹄的趕到警局。
因為準備退役,最近一段時間要忙的事情就特別多,聽說前段時間的連環(huán)殺人案已經(jīng)有了眉目,抓到一個小頭目什么的,他每天一部分時間是去公司處理文件,處理完之后,就是協(xié)助警方查這件案子。
這是他當(dāng)飛虎隊隊長以來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任務(wù),無論如何,都要善始善終。
因為后天是蕭詡的生日,蘇陌便琢磨著給他選一件合適的生日禮物,他不缺衣服,每一季都有專門的服裝設(shè)計師來給他親自設(shè)計,手工裁剪衣服,所有的西裝都是私人定制的。
不買西裝,她就想選一條領(lǐng)帶,或者一件襯衫什么的,蘇陌體質(zhì)好,雖然已經(jīng)懷孕了,卻絲毫不影響生活,就和沒事兒人似的。
楚漫歌不在,她只能叫夜卓穎陪她一起去,商場里人很多,人來人往的,因為是有目標而來的,所以,一進商場,蘇陌就直接往男裝區(qū)走去。
男士領(lǐng)帶顏色款式很多,事實上,男人們的西裝就算再變,樣式也不會差許多,領(lǐng)帶的作用其實是很大的,不同的領(lǐng)帶配同一套西裝,效果也會不相同。
蘇陌在挑選服飾方面眼光很好,大約是遺傳了冷綰瀅,在領(lǐng)帶區(qū),她一眼就看中了一款藍色條紋的領(lǐng)帶,摸上去手感好,款式也漂亮。
掏出銀行卡正要付賬,就看到一男一女走過來,女的笑吟吟的說:“那條領(lǐng)帶不錯,要不,我們就買那條?”
女人指的就是蘇陌手中的那條領(lǐng)帶,她身邊的男人,蘇陌也認識,正是有些天不見的莫寒。
莫寒的視線對上蘇陌詫異的目光,微微勾唇一笑,輕輕拍了拍身邊女士的手背說:“岑經(jīng),君子不奪人所愛,這款領(lǐng)帶陌陌已經(jīng)選好了,我們再選別的吧?”
岑經(jīng)?蘇陌的視線落到莫寒身邊那個笑吟吟的美女臉上,美女舉手投足都是風(fēng)雅,聽到莫寒熟識的叫蘇陌名字,也是微微一怔:“哦,熟人?”
“是啊,這是我——”莫寒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看蘇陌,笑道:“這是我侄女兒,我爸爸養(yǎng)大的?!?
莫寒對蘇陌的感情,一開始時,她并不知道,若不是后來他親自坦承了,她還是會將他當(dāng)長輩看。
可是,坦承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就再也不能當(dāng)作沒發(fā)生,所以,她再也可能隨性的和莫寒在一起,僅僅將他當(dāng)作長輩了。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韓楚在千方百計的拆散她和蕭詡,在這樣敏感的時期,若是再爆出她和莫寒有些什么的話,她和蕭詡接下來的路就會走的更加困難。
莫寒許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最近一段時間還真是沒有來找過她,不過,看眼下這意思,他是處了女朋友?
女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不過,那眼神中,總是透著些蘇陌不喜歡的內(nèi)容,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這是岑經(jīng),我新交的女朋友,蘇陌,不用我介紹了吧?”莫寒簡單的給兩人做了介紹。
蘇陌主動伸出手去:“很高興見到你,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我能改口叫你小嬸嬸?!?
岑經(jīng),蘇陌在嘴里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姓岑的人不少,可很少有人直接取名叫岑經(jīng)的,不過,這是人家爹媽給的名字,她也沒什么可質(zhì)疑的。
蘇陌的手在空中停了幾秒中,岑經(jīng)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遲遲沒有和她握手,那感覺,就像是面對情敵時的犀利。
尤其是她的眼神,犀利寒冷的有些過分,從蘇陌臉上掃過,就能帶來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能是覺得現(xiàn)場氣氛有些尷尬,岑經(jīng)才笑了一聲,握上蘇陌的手,本以為這個女人嬌滴滴的,手應(yīng)該很柔軟細膩,握上去才感覺到,她的手并不太細膩,掌心甚至薄繭,不知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妹妹長的真漂亮哦,你男朋友很有福氣哦?”女人一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并不和她臉蛋一樣,嬌滴滴的。
“我已經(jīng)嫁人了,只有丈夫,沒有男朋友?!碧K陌客氣的解釋,然后掃了眼莫寒。
雖然莫寒救過她幾次,對她有恩,但是,直覺的,她并不喜歡他的女朋友,說不清原因。
“哦,嫁人了?看來你丈夫?qū)δ阋膊缓?,若不然,為什么不陪你來逛街呢?”岑?jīng)今天仿佛和蘇陌對上了,專門刺激她。
蘇陌驟然沉了臉,若不是這個岑經(jīng)是莫寒帶來的女伴,她都要怒懟她了,看在莫寒的面子上,才一忍再忍。
莫寒看蘇陌的俏臉上已經(jīng)染上了薄怒,知道岑經(jīng)有些過分了,便疏冷了眉眼,警告岑經(jīng):“岑經(jīng),你適可而止,陌陌不喜歡開這樣的玩笑?!?
不過,這樣的話也算是給了岑經(jīng)一個臺階,她是因為和蘇陌開玩笑才這么說的。
可是,蘇陌一點兒都不喜歡她開得的玩笑,直覺著,她就是認為岑經(jīng)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她就是想看蘇陌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