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癟了癟嘴,從商榷的房間里退了出來,直接將門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怎么知道,這藥對他沒有用啊?好歹我也是拉下面子從父親衛蔚那里拿來的,雖然,這是父親主動給我的,但是我好歹也利用了一下我父親的愧疚之心啊。
而且我還欠了他一個人情。
“阿遲!”
采臣一看到我就直接蹭到了我的身邊,朝著商榷的房間里瞄了瞄,我白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卻沒有想到采臣率先問了出來,“阿遲,你沒有被商榷怎樣吧?”
這話問的,他能將我怎樣?
那貨因為疫鬼的毒現在正躺著不能動,“滾,別在我面前晃悠。”
采臣一臉受傷得望著我。我直接推開了采臣朝著爺爺走去。
爺爺正在準備對付疫鬼的東西,便是爆竹和鑼鼓。我還記得《百鬼錄》上,最開始在遇到疫鬼的時候,人們無計可施,便只有坐以待斃;后來有一位刺史發現張燈花,放花炮便可以讓疫鬼離去。
而如今我們要做的,不只是讓疫鬼離去,而是要讓它們再也不能害人。于是在這些爆竹和鑼鼓之上,都必須要用雞血混合朱砂在上面畫符。
雞血乃是已經會打鳴的公雞血,公雞司晨,取之雞冠之血乃是至陽之物;可只取雞冠血的話,確實太少,而這一次疫鬼來勢洶洶,單是雞冠血的話,只怕將整個村子的雞殺光都不夠。
爺爺便將公雞血和朱砂調和起來使用,這朱砂也是至陽之物,對于鬼怪最是能夠克制。
所以采臣即便想幫忙,也只有在一旁干看著。
想到那疫鬼的可惡模樣,我直接撩起袖子就準備幫爺爺畫符。其實說起來,之前商榷雖然拿柳靈童訓練我,教了一些基本的符的畫法,可我到底沒有信心,所以每次身上帶著的符也都是爺爺事先準備好的。
“阿遲,你這符是誰教你的?”
我剛剛畫好了一張,爺爺的目光就略微有些凝重,我瞬間嚇得不行,早知道我就不畫了,我明明應該知道的,我自己對這個就是個門外漢,偏偏看到爺爺畫的符就手癢。
被爺爺這樣一盯,我急忙縮了縮手,“額,是不是畫錯了?那我不畫了。”
我趕緊把東西放在了地上,緊忙將那符給收起來了。
爺爺還沒有說話呢,采臣就先大呼小叫了起來,“哇,阿遲,你好厲害啊。你竟然第一次畫這種符都能畫成這樣。”
我看到采臣的樣子,就直接一腳踢了過去。這貨嘲諷也不知道挑個時間。
采臣卻一臉委屈,“人家是真的在夸你。不信你問爺爺。”
我有些不可置信得朝著爺爺看去,卻沒有想到爺爺也點了點頭,“卻是沒有想到阿遲的天賦竟然在畫符方面。”
我一下子蒙圈了。
這是什么意思?是在夸獎我么?
之前商榷一直打擊我,說我又笨又沒有天賦,我都沒有絲毫自信了。可沒有想到爺爺竟然說我在這個方面有天賦。
“真的么?”
我有些不可置信得看著爺爺,卻沒有想到爺爺的眼神似乎有些閃躲,“確實如此。你這個水平比得上專門學習畫符的人苦練三年的水平了。”
爺爺說完,便緊盯著我手中的那張符,指著其中的某處問道,“你為什么要在這里這么畫?”
我果然是高興太早了,還是出錯了。
看到爺爺盯著我,我也知道我不能說謊了,便有些歉意得說道,“之前在琉璃的門口看到了一張符,而且秦越給我用過幾張……我保證,真的只有幾張符,我覺得這個花紋很特別,而且似乎有燃燒的作用。我在畫的時候就順手給畫了。”tqR1
越說越心虛,到后來我直接就將頭全部都低了下去。
采臣也湊到了面前,看了看之后,大聲得叫了起來,“我就說阿遲最厲害的了。果然不一樣。”
采臣這鬼吧,膽子是小了一些,但是吧,特別給面子。
我聽到采臣這么說,我也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吧。”爺感慨了一句,卻是低了頭去繼續畫符,“阿遲,就按照你的方法來畫吧。”
我知道爺爺這是認同我了,我感覺自己下筆如有神啊。
商榷,我看你還如何嘲諷我。連爺爺都夸我在畫符方面有天賦了。
正想著的時候,采臣卻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鬼君大人怎樣了,會不會有事兒啊?”
我手中的筆就是一頓,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商榷會為了救我而吸走疫鬼的毒,說不感動卻是假的。
我們兩個從最開始的打鬧到如今的和諧相處,卻也經歷了不短的時間。
想到這里,心里有些甜。
“阿遲,你怎么這么狠啊?鬼君為你受了傷,你竟然還笑……真實的……”
采臣低呼了一句,我這才下意識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笑了?”
“不信,你問爺爺。”采臣指著我,看得出來他一臉氣憤,這貨雖然平日里對商榷很害怕,但是關鍵時候還是比較向著商榷的。
“阿遲,你和商榷畢竟冥婚了。”爺爺說完,頓了頓,隨后才低聲說道,“你們兩個感情好是好事兒,我不攔著,但是鬼胎,絕對不行。”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因為爺爺的語氣太嚴肅了,那嚴肅中還帶了幾分懼怕。我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回答。
我想起我和商榷剛剛冥婚的時候,爺爺也這樣對著我說過,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這么嚴肅的神色。
莫非爺爺之前接觸過鬼胎?雖然我是個半吊子的捉鬼人,但是對于鬼胎還是有所了解的。
“爺爺,你之前不是說過么?”我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爺爺,再說了,爺爺是多慮了,我對商榷頂多,頂多是那么一點點的感動,鬼胎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呢?而且就算真的起了什么歪念子,這種事情還是總歸不知道應該怎么操作呀。
“爺爺年紀大了,記不住了。”爺爺悶聲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說,我看了看天色,也加快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