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夫人,今兒個我煮了湯,到時候去去霉氣?!?
就連鬼廚子也到了我的身邊,對著我說了一句,“阿遲大人,你今兒想吃什么?你吩咐好了,我就下廚給你做,山珍海味,沒有我不會做的?!?
我擺了擺手,現(xiàn)在著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可我知道,鬼廚子的心思細膩,我還是強打精神說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阿遲,你去哪里了?”
爺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看我一身頹敗,目光落在了商榷的身上。
商榷對著采臣說道,“走吧,出去吧?!?
采臣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爺爺,“阿遲,你自己要注意啊。小生就在外面守著……你有事兒就叫我?!?
我這感動還沒有來得及升起來,爺爺?shù)闪怂谎?,他哧溜一聲就消失在我的眼前了?
唉……
“我……我……”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爺爺,只沉默了一陣,卻還是說了實話。“蓮生死了,是被琉璃害死的。爺爺,你早就知道琉璃借壽命的事情,是不是?”
我望著爺爺,我希望爺爺能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雖然我心中已經(jīng)肯定了。卻不知道為何,我希望爺爺否定我,這樣的話,我才能繼續(xù)而又堅定得相信爺爺。
“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爺爺長嘆了一口氣,深深得望著我。
屋子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和一屋子靜默的空氣。
“從第一次看到琉璃的小鬼抬著箱子開始,我就有些懷疑了;而且那個時候恰好貢生死了;第二次蓮生死的時候,我就確定了?!蔽覜]對爺爺有所隱瞞,只說道,“可爺爺,你為什么不出手救蓮生,他還那么小。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感受這個世界?!?
我望著爺爺,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夠解答我的疑惑,而不是如同采臣一樣告訴我,“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因為那明顯,就是一句用來敷衍我時,十分勉強的理由。這一路上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讓我相信這世上有因果,有鬼神,有命運,但是是琉璃擅自改的命,不應該讓蓮生一個孩子來承受!
更何況這世間之人,如果都是按照既定好的軌道在走的話,又是誰在規(guī)劃與區(qū)分呢?
“阿遲,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爺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臉上布滿了風霜之色,神情里多是無奈和悲傷,我看著爺爺,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作何辦法,“可我想知道。”
我對著爺爺說,“無知者的幸福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幸福。我不想再當一個被蒙在鼓里的人,看著你和商榷為了我那么拼命,我只想知道為什么?!?
我不傻,我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商榷找到我,讓我?guī)叵嫖?,可為什么一定是我?當初商榷救我,即便是有爺爺?shù)脑颍伤枪砭?,為何一定要出手?
加上這中間種種,似乎一直有一個東西在推動著所有的事情,可我偏生看不清楚。
琉璃對我說的那句話,我如今都還記得,阿遲,你的壽命也是借來的,難道你不知道?
我借了誰的壽命?
爺爺年邁,自不可能是爺爺;那就只剩下父親,可我不明白,當初那般對我和母親的人,會愿意借二十年的壽命給我么?也就是說,爺爺當年是違背父親的意愿,強行同他的身上要了壽命?
可我父親同樣也是修道之人,自然會察覺一二。所以不至于丟了性命,但是對這事情心寒不已,所以才會離開?
那個我一直不能理解的父親,我似乎能夠理解了。
“阿遲,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有些事情,你現(xiàn)在還不適合知道。等到了時間,其間種種,你自然會明白的?!?
爺爺嘆了一口氣,朝著這屋子望了一眼,卻是意味深長,“爺爺老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你來完成的。你明白爺爺?shù)囊馑济???
我看著爺爺那張布滿了歲月痕跡的臉,他是我自小的依靠,我也從未懷疑過爺爺?shù)臎Q定,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我竟然因為琉璃的事情質疑爺爺。
“爺爺,對不起!”
我有些難過,只抱著爺爺?shù)南ドw哭泣了起來,我知道,我沒有任何立場來責怪爺爺。
人,非圣人。雖明白是一回事兒,但是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我知道,若是爺爺出事兒了,別說借二十年的壽命,便是豁出我這條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關于那二十年的壽命是不是從父親那里借來的,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問起來。或許等一等,等下次見到秦越的時候,我就可以問問他了。
聽秦越的意思,他師傅極其厲害,應該是知道的吧?
聽琉璃最后的話,就知道爺爺和秦越他師傅,應該認識。
這幾日家中甚為寧靜,因為上次的事情,我和爺爺之間雖然沒有矛盾,但到底還是有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比如爺爺開始對我有些閃躲,商榷對于我的問題也是避而不答,而且每日似乎都得專門花些時間在和阿芙聊天上。
雖然我挺感謝阿芙大人收了琉璃,又和我說了那般大道理,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她和商榷來往密切。tqR1
……
這事情都過了好幾天,爺爺才問我?!傲鹆ё叩臅r候如何?”
我就將那日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得告訴了爺爺,并且告訴爺爺,阿芙大人親自來帶走的琉璃,并說琉璃要在地府還債百年,不會有一點兒減免。
爺爺皺著眉頭聽我說完這些話,他臉色不是很好,我以為爺爺是為了琉璃感傷,畢竟兩個人師出同門,即便多年不聯(lián)系,但是感情還是在那里。
可有一點,我卻怎么都想不通,爺爺和琉璃兩個人都在衛(wèi)家村,而且爺爺是這十里八鄉(xiāng)最為出名的道士,難道琉璃不知道?為何這么多年兩個人都沒有絲毫的聯(lián)系呢?
非得要我那次看到了蓮生跟爺爺提起來,爺爺才說起琉璃是他的師妹。
“你剛剛說,幫助你的那個小道士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