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打算怎么做?”我眼巴巴的看著惠瞎子,他要是能大包大攬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我這趟就輕松了。
“什么叫我打算怎么做?”惠瞎子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道,“這是你的事!”
我也知道這是我的事,可問題是,我有點搞不定啊。
“這樣。”我伸手捏了捏衣服里藏著的小狐貍,道,“咱倆吸引這些邪祟的注意力,讓小狐貍去把那個魂給抓回來。”
我的話才說完,小狐貍就在我衣服里撓了起來,大概是對我的安排有些不滿。
“說那么多干什么,咱們到了上面都十二點了,能跟那些邪祟交流。再說了,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得嘞,您說的都是真理。”
我急忙舉雙手投降。人惠瞎子本來就沒義務幫我,現在出手,也是閑的。
我倆一前一后朝山頂走,到了山上,正好是十二點整。仔細一看,這些邪祟還真會玩,居然把寶塔山搞得跟個廟會似的,居然連戲臺都搭起來了。講點理好不好?你們都是邪祟,有會唱戲的?
好吧,還真可能有,畢竟我還遇到過。
能說啥,硬著頭皮上唄。
“看到那個穿保安服的老頭了沒?”又走了幾步,惠瞎子忽然碰了碰我的胳膊,然后壓低聲音說道,“他看不見那些邪祟,所以咱們上去他可能會攔著。”
這的確是個問題,那老頭雖然看不見邪祟,但邪祟能看得見他,可千萬別讓他沾上什么臟東西。
“到時候,你上,我把那老頭引開。”惠瞎子再次開口。
臥槽,這怎么像是要賣我的節奏?好歹咱倆一起來的,講點義氣好不好?
“前輩,你良心會不會痛?”我轉過頭,一臉認真的盯著他。
“良心?”惠瞎子歪著頭,“那是什么玩意兒?趕緊走,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
呵呵,就算耽誤,也不在這一會兒工夫上。您老壓根就是怕我擠兌你吧?
深吸一口氣,抬腿朝山上走去。
這一輛卡宴和四百多萬可沒那么好掙,這么高的報酬,就是讓人送死,也能找到很多人。當然,咱這可是技術活,捕魂師有那么好找?一個個都頂著個陰陽先生的名頭,不到萬不得已,誰會亮自己的身份?捕魂師掙的錢那些陰陽先生也會眼紅。
“哎!這么晚了,你們上山干什么?”臨近山頂,那個穿保安服的老頭才站了起來,拿著手電筒,在我和惠瞎子的臉上照來照去。
“老哥,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惠瞎子笑呵呵的走過去,然后轉過身指著我,也不知道在跟那老頭說了些什么。不過一看那老頭憐憫的目光,就知道他沒說什么好話。
收回目光,我仔細觀察了起來。
那兩個打架的邪祟已經休戰,兩人正坐在賣香紙的小攤前,怒氣沖沖的注視著對方。
“這攤位是我先看上的!”
“你找揍呢是吧?”
“嘿,要大家?來啊,誰怕誰啊!”
沒說兩句,又打起來了,四周那些“人”似乎對這樣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各自忙著做自己的事情。
“喲,小哥,來逛廟會啊?來來來,看需要點什么?香紙鞭炮樣樣俱全。”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站在小攤前朝我招手。
“姐,今天怎么會有廟會?”我走到了過去。
雖說鬼話不能信,但咱只是通過嘮嗑來拖延時間不是?
“馬王爺今天生日啊。”妖艷女子笑呵呵的解釋著。
呵呵,馬王爺今天……臥槽,今天還真是馬王爺生日啊。可這廟會跟馬王爺生日有個毛的關系啊……
“這馬王爺的廟不是在這兒吧?”我轉過頭,朝寶塔看了一眼。
“馬王爺來過這兒。”女子笑呵呵的解釋著,道,“天授二年,也就是武則天當政那會兒,大興佛教,天竺許多菩薩活佛進入中原。也就是那個時候,有一個叫鎖骨的天竺圣女進入中土,來到了延洲,也就是現在的延安。”
“等等,鎖骨不是菩薩嗎?”我不由得狐疑了起來。
雖說鬼話不能信,但是有些故事,還是從邪祟口中流傳出來的。
“小哥你慢慢聽我說。”女子呵呵一笑,接著道,“天竺的圣女,說好聽叫圣女,說不好聽,就是寺院長老們的玩物。因此到了延安之后,她就把持不住自己的本性,跟許多人做那茍且之事。”
“馬王爺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后,就來到了延安。設計跟那圣女打了個賭,說:以天亮為準,你一晚上能陪幾個男人,我一晚上就能造幾座塔,我做不到,任憑你發落,若你做不到,就任憑我發落。”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疑惑了起來,“這個圣女做那事跟馬王爺有什么關系?”
“做那事自然是沒什么,天底下青樓多的是。可這個圣女,是借男人修行,她睡過的男人,沒一個能活過七天。”
臥槽,這么邪門兒?那有毒?
妖艷女子接著講了起來,“兩人賭約達成,馬王爺便連夜上山修塔,相信你也聽過,馬王爺有六只眼,他老人家留下兩只眼監督那圣女。天快亮的時候,馬王爺已經修了八層塔,而那圣女,剛好接到第八位客人。”
“馬王爺一看,天亮前第九層肯定修不起來了,可這樣一來,兩人就是平局。于是馬王爺把一口鍋蓋在了第九層,當了個塔頂,雖是取巧,但怎么說都是贏。于是,那圣女就被馬王爺收走了全身二十一道魂。后來一個胡僧路過延安,見世人都對圣女的墳唾棄,就說這其實是鎖骨菩薩,是個大圣人,而后為了服眾,又將寶塔的頂修了起來。”
“小哥,你都聽這么久了,奴家說的口都干了,打賞點茶錢唄。”妖艷女子笑呵呵的看著我。
我一聽這話,頓時便反應了過來,這純粹就是套路啊。我昨天才鬧了怨市,他們要是不套路我,這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可是,我沒錢啊。
“這個……我沒帶錢。”我轉過頭,朝惠瞎子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但是一看之下,差點暈了過去,這老貨,居然背對著我。
隨著話音的落下,四周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就連那兩個互相掐架的,也都停了下來,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別用這眼神行不行?我怕啊。
那兩個互相掐架的抬起腿朝我走來,我急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等等,我想起來了,我帶了一顆冥珠。”
隨著話音的落下,剛剛躁動起來的怨市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倒吸冷氣的聲音。
“小哥,你真有冥珠?”一個小老頭湊了過來。
“有必要騙你們嗎?”我翻了個白眼,然后把手伸進口袋,隨口胡謅了起來,“這可是我一個當陰兵的朋友送給我的,對了,這冥珠的購買力強不強?我也沒用過。”
“小哥,你居然問冥珠的購買力強不強?我實話告訴你,一顆冥珠,在山市上能買好多東西,這還是相對于大型山市說的。至于小型山市,一顆冥珠能把山市上的東西全買下。”先前給我講故事的那個妖艷女子開口解釋了起來。
我伸手把冥珠掏出來遞給她,腦子里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
購買力這么強,那豈不是說,那些假冥珠都白弄了?就跟國家發行一千萬,你造假一億是一個道理,拿出去沒人信啊,這世上哪來這么有錢的人?全國加起來都沒你有錢。
冥珠遞給妖艷女子,我便從攤位前走開了。
這可是怨市啊,沒一個好東西,我還是盡快找最后一道魂吧。
事情的發展,總是那么的出人預料。就在我剛離開剛才那個小攤,其他的邪祟瘋了似的朝那邊跑去,很快便廝打了起來,一群人打架,這場面還真是夠壯觀的。
忽然,惠瞎子小跑著朝我走來,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戰成一團的邪祟,低聲問,“這是怎么回事?”
“就是拿出來一顆冥珠,然后他們為了搶那顆冥珠,就打起來了。”
我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一道身影被打的從人群中飛了出來。
“我的我的……”
“寫你名字了?”
“誰搶到就是誰的……”
那些邪祟的嘈雜聲傳來,讓我對冥珠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不行,就算是假貨,也不能把造出來的全拿到黑山梁鬼市去,我會被打死的。
“趁著混亂,趕緊把咬狗小子的魂找到離開這里啊。”惠瞎子碰了碰我的手臂,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著。
“可這是怨市啊,這么多邪祟,我敢把哪個捕魂的工具拿出來?”
我心里也苦啊,這么多邪祟,我怎么分辨?
“看我的!”惠瞎子擼起袖子,四周觀察了一圈,然后毅然決然的朝戰團中走去。
我暗暗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老前輩,居然不怕挨揍,好樣的。以后遇到事你先上,我給你鼓勁。
片刻后,惠瞎子鼻青臉腫的從人群中走出,手上還拖著一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年輕男子。
“肘!”
惠瞎子朝我招了招手,然后抬腿朝山下走去。
您是我前輩,佩服,被打得說話都漏氣了,居然還這么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
我急忙抬腿跟上。但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怒吼:“都給我住手!這里怎么會有活人的血?”
我一聽這話,加下的速度陡然加快,被這群兇神惡煞的家伙追上,不一定只是挨揍。
“管他活人死人,先搶冥珠!別搶,這是我的……”
身后,那群邪祟戰成一團,大概顧不上我跟惠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