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放大的瞳孔,曾老板雙手抱在胸前:“把他們關進去,再去找剩下的兩個人,還有這個家伙。”
大慶轉身欲跑,那家伙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弩,弓架在上面,對準了大慶,弓“嗖”地一聲射出去,我大叫一聲:“趴下!”
大慶的身子猛地飛出去,雙手抱頭撞到地上,那支弓擦著他的頭頂過去,嗖地射進了墻壁里,曾老板冷笑一聲:“算你命大。”
大慶不敢再跑了,抖瑟著身子回頭看我,眼神里劃過一絲歉意,有人上前將他抓住,和我們綁在一起,老九悶哼一聲又沒有了聲音,曾老板走到墻邊,按下一個按鈕:“帶他們進去。”
我們被扔進了墻內,墻內一道鐵柵欄打下來,“嘩”地一聲,將我們與外面徹底攔截,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囚室,地上是石板鋪成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墻上一個火盆燃著,火勢正兇,墻上污漬滿滿,污跡集中,而且密密麻麻地,我看一眼,就覺得胃里翻江倒海,我一邊打量這里的環境,一邊脫下濕透了的棉衣:“老九,別裝死了。”
老九馬上坐了起來,一腳踹向大慶:“你*害人害已,現在知道犯錯了嗎?”
剛才的一幕都在老九眼里呢,我扶著墻壁站起來,現在困在這里有的鐵手,阿清、阿男和老虎,我、老九和大慶,七姐和蒙洛不知道在何方,清醒的只有我們三個人,鐵手四人還躺在那里人事不醒,身上的衣服也是濕的,這里頭布滿了蜘絲網,墻角傳來吱吱的聲音,我走過去一看,一只小東西“嗖”地消失在墻角,是一只老鼠!
大慶被踹了一腳,突然埋頭痛哭,甚至開始咆哮:“啊,啊,啊!”
他一個大爺們突然趴在地上開始打滾,而且痛哭流涕,把其他人也給吵醒了,老虎和阿男將他按得死死地,免不了又是一番拳打腳踢,大慶反而冷靜下來了,任由鼻涕掛在鼻子下方,他自己則傻傻地笑起來:“嘿嘿,嘿嘿。”
老九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的門,摸索半天搖頭道:“機關在外面。”
“我們的槍和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老虎拍著身子說道:“現在只剩大活人了,背包里的干糧和水也不見了。”
我咽下一口口水:“我腦子有點亂,那個家伙……”
“曾有貴。”老九說道:“他的本名叫曾有貴,你們倆在一條古玩街上開店多少年了?”
我仔細數了一下:“差不多三年了,我到古玩街開店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里了,老九,我實在是不懂了,曾老板一直是個勢利的商人,怎么會參與到這件事情里?”
“我認識的曾老板也是這個樣子。”老九說道:“手機還在嗎?”
“是大興。”大慶捂著臉說道:“是大興,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是不是槍法很準?”
尼瑪,事情越來越亂了,老九一拳砸在墻壁上:“沒有火藥,機關在外面,我們這次要完蛋了,許七七和蒙洛兩個人在外面,還不知道死活呢。”
多虧他們倆在外面,那人還差三塊碎玉,才能齊聚七塊,我們才能保住一條命,未嘗不是件好事,老九悻悻然地回來,扭頭看到老虎在笑:“格老子的,你們跟著許七七跟傻了,都這樣了還笑?”
鐵手冷笑一聲:“我們跟著七姐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給自己留點什么。”
一直沒有說話的阿清和阿男對視一眼,突然將手挖進嘴巴里,只聽到“咣當”兩聲,兩個金屬的小東西掉在地上,是兩個圓圓的金屬件,老虎接過去將兩個環套在一起,然后用力一扳,成然就成了一個鏟子狀的東西!
“格老子的,這是什么玩意兒,怎么辦到的?”老九嘖嘖稱奇。
“這是七姐弄來的,一旦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事先含在嘴巴里,因為他們倆的嘴巴最大,閉上嘴巴也不會露出痕跡。”老虎說道:“為的就是保留最后的希望。”
“這東西怎么用?”老九嫌棄道:“小了點。”
“小雖然小,可是力道不小。”老虎將那個鏟子抵在墻壁上,手指抵在尾部,一按下去,就聽到“嗤”地一聲,生生地在上面打出一個洞來!
我心里安穩了一些:“七姐有兩把刷子。”
老九馬上潑了一盆冷水:“根本沒用,以墻體的厚度,至少需要四個小時以上,而且我說的只是進來的這堵墻,手機也沒有了,無法和許七七取得聯系。”
沒有,手機也沒有了,提到手機,我打了一個激靈:“殺小荷的那個CRPS逃跑了。”
老九扶著額頭,一幅痛苦的樣子,大慶一直傻傻地看著我們:“CRPS?”
“說了你也不懂,老實呆著。”老九罵道。
“疼,如果受傷會一直疼,大興就是那樣的。”大慶說道:“我怎么會不知道,疼起來會想死,真想了結自己。”
“大興是什么人?”話說回來,這家伙和那些人是什么關系,我盯著大慶:“你要是不好好解釋清楚,不用那些人動手,我們就先解決你。”
大慶看著我,垂下頭:“你為什么幫我?”
“我不是幫你,是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剛才不能死。”我冷冷地說道:“欠我們一個交代,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用,隨你了。”
大慶垂下頭說道:“我們小鎮一代代傳下來,我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了,每一代都會選擇一位領頭的人,進鎮第一家,這個規律永久不變,我們家就是第一家,我們鎮是有風水寶局護著的,代代子女衍息,直到現在。”
我想到了蒙洛所說,追問道:“是什么人設計了鎮上地基的排列,選擇了這么個地方?”
“宮天啟。”大慶說道。
“宮天啟?”我和老九同時驚叫出聲,老虎問我們是不是認識宮天啟,我們唯有沉默,怎么會這樣?六位謀士的名字我們還清楚記得,青鴦,蒙拓,施北安,巫志,宮天啟和宮天造,宮天啟正是六位謀士之一!
“大慶,你不會姓宮吧?”老九的語氣客氣了不少。
“不,我們不姓宮。”大慶說道:“雖然鎮子和排列是宮天啟所設計,可是我們家族是有族譜的,我們姓方,不姓宮,不是宮天啟的后人。”
我越聽越迷糊了,宮天啟為什么要給一群陌生人費這么多事,還有訓蛇的能力,還有這些瘴氣,海下地宮和沙漠里的干尸又是誰?算上懸棺,一共三具古尸,只能對應三個人,另外三個人在哪里?我越來越迷惑了!
大慶繼續說道:“我們在這里居住了很多年,生活一帆風順,全靠一顆珠子。”
“珠子被曾老板,不是,就是剛才的家伙給弄走了?”事情慢慢地清晰了。
“那顆珠子由我們家世代保存,祖上說過,這顆珠子不能對鎮上其他的人提及,更不能丟失。”大慶說道:“可是一周以前,有人進了我們家,偷走了。”
一周以前,那是小荷去世的時間,我皺起眉頭:“然后呢?”
“有人給了我一張照片。”大慶的頭撞在身后的墻壁上:“只要這個人出現,必須將他以及和他一起的人帶到指定的地方,而且那個人還知道我們家曾經進過鼻山,還知道留下過地標,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你說的曾老板。”
怎么可能,不可能,曾老板只是在古玩街開古董店的商人而已,這幾年來,他時不時地出現在我身邊,不陰不陽地說幾句話,有時候是諷刺,有時候是嘲笑,還有虛以委蛇的時候,那張臉當時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對著我,媽的,我越想越覺得一切操蛋,忍不住揪起自己的頭發了,大慶看我煩躁,說得越發快了:“以后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們家必須保住那顆珠子,不然整個鎮子全完了!就算對不住你們,我也要做了,那些蛇是我事前放在那里的,又主動替圍,再引你們過去,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全是我干的!”
“給你的照片是誰的?”我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大慶猛地點頭:“是的。”
怪不得我們一進鎮子,大慶就盯上我們了,強力邀請我們進去,我頓時無語:“那個老頭也是假的?”
“不是,不是的,真的,我爺爺和他真的進了鼻山,骸骨現在還沒有找到,這些都是真的。”大慶說道:“那些標記是我十年前磨掉的,這次只是順著說而已,步先生,真的對不住了,我沒想到那人言而無信,還要殺我滅口,我太天真了。”
六塊碎玉,一顆珠子,一個古鎮,宮天啟——六位謀士之一,極有可能是項羽寶藏所在地的鼻山,還有莫名出現的第七塊碎玉,近了,我和老九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距離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時,門開了,曾老板站在門口,一臉興味地看著我,手里拿著我的手機,他笑道:“林天易,他們要來了,為了救你們,另外三塊碎玉,我即將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