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扯了一把沒扯住,老九已經走朝著棺木走去,鐵鏈的“嘩嘩”聲又響起來,但那東西沒有再次彈過來,老九沖我打了一個手勢,蒙洛說道:“那東西對人的呼吸很敏感,我們分開,它就迷亂了,不知道往哪里去。”
話音剛落,“嘩嘩嘩”的節奏明顯快了,我迅速往另一個方向跑去,身后的練海棠也是如此,與我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蒙洛沒有動,華城與陶冉不知道咋想的,他們站在原地,掏出槍一幅待命狀態,那小東西果然如蒙洛所說,因為我們分散,它不知道往哪里攻擊,所以一時半會沒有跑出來,而是往東跑跑,再往西跑跑……
練海棠突然直接走向棺臺,與老九并肩站在棺材面前,老九愕道:“怎么了?”
練海棠拿出紅綢,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往棺臺走,所有人站在一條直線上,那東西終于找到方向,猛地撲了出來,練海棠的紅綢同時甩出去,將那東西裹住,那小東西身上的尖刺馬上戳破紅綢,練海棠并沒有放棄,那東西身上的紅綢越來越厚,越來越厚,終于連身上的尖刺也被包裹起來:“蒙洛!”
蒙洛點頭,掏出玉鏡對那東西一照,那東西直接落下來,就落到我們的前頭,這么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這東西身上有陰氣!身上正緩緩飄著一些黑氣,蒙洛掏出正陽符貼在紅綢上,那小東西開始奮力掙扎,紅綢一點點地被剝開,它突然蹦起來,因為正陽符燒起來了,它瞬間變成一團火苗上下蹦起來!
我們馬上讓開,那團火苗正左右忽忽地,隨時可能打到我們身上,火繼續燒,鐵鏈被燒得通紅,燙到身上皮都會掉,華城與陶冉大概準備射擊,現在見沒有用處了,便站得遠遠地,那團火終于滅了,撲地掉在地上,蒙洛小心翼翼地靠近,用腳踢了一下,鞋子馬上飄出一股煙,蒙洛退后,找來一塊石頭撥弄著,小東西的尸身上噴出一股液體,練海棠眼疾手快,直接勒著蒙洛的脖子往一邊一拉,蒙洛的身子倒在地上,那股液體落到地上,“哧哧”冒煙……
蒙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練海棠說道:“這小東西的身體是真實的,但身上的尖刺是陰氣化成的,正陽符只燒化了它身上的尖刺。”
蒙洛將小東西身上的附著扯開,小東西已經沒有呼吸了,身上的尖刺化為烏有,蒙洛說道:“它真正有攻擊力的不是它身上的尖刺,而是它身體里的毒液。”
陶冉說道:“既然如此,由我來開棺吧。”
我點點頭:“我們身上的保護蠱還沒有失效吧?”
“沒有。”陶冉斷然道。
“那你干嘛一個人占了?”我往棺臺走去:“算上我們的份吧,雙棺,棺木中的上品。”
兩具棺材是四獨貨,棺木中的上品,棺木講究厚度,越厚越好,棺材板的木板數則要越少越好,這兩具棺木用的最好的柏木,而且厚度相當,用的還是四塊板組成的蓋底幫,這就是四獨貨, 棺材上面的釘是木銷,老九飛速地啟開棺釘,打開棺蓋,里頭的情況讓老九瞪大了眼睛:“這不是玉衣嗎?”
玉衣是漢代時皇帝和貴族后所穿的殮服,外觀與人體形狀一般,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級的象征,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線縷結,稱為金縷玉衣,其他貴族則使用銀線、銅線編造,稱為銀縷玉衣、銅縷玉衣,兩千多玉片用金絲編綴而成,每一根金線都粗細一致。
眼下這是一具男尸,身上披著的就是玉衣,這玉衣與漢代的玉衣殮服略有不同,不是由一片片的玉片串起來的,而是玉殼,將一具尸體塞進一個玉制的殼里,只露出雙手,雙腳和頭部,頭部覆著黃金面具!
“你*重點不對。”我沉聲道:“面具。”
我正準備伸手去取,老九按住我的手:“不行。”
老九一示意,我終于看到那根細細的絲線,從面具的邊緣鉆出來,老九說道:“口中箭。”
口中箭,玄機就在嘴里,一根細若發絲的線,拉著沾了毒液的箭穿在牙齒之中,一旦掰開嘴巴,牙齒張開,線自然就會斷開,箭由此而發射,若是遇上這種口中箭了才叫猝不及防,命丟了也不算冤枉,這種口中箭的速度十分之快,而且人與尸骸的頭部離得又近,一般來說,命中率是百分之百,以前也見過,我點點頭,示意眾人讓開,老九點頭,繞到一邊,掏出刀割斷那根絲線,輕輕地“嘣”的一聲,箭沒有從嘴里射出來,而是從玉殼里射出來!
“嗖”地一下射入巖壁,完全沒入其中!
我“擦”了一聲,老九彎腰繼續檢查,確認無誤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下黃金面具,薄薄的一片,拿在手里卻沉甸甸地,翻轉一看,背面的確有四星標記,我沖老九點頭,他馬上和陶冉、蒙洛打開另外一具棺材的棺蓋,里頭是一具女尸,同樣軀干藏在玉殼里,露出雙手、雙腳和頭部,解決了暗器,揭下黃金面具,確定背面有四星標記,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兩個面具都交給老九保管,練海棠毫無異議。
再看這一雙尸體,兩人棺材里沒有任何陪葬,兩人枕著金花枕,面容溫和安詳,不知道是否覆蓋黃金面具的原因,兩人的面部沒有萎縮腐爛,而且面部還有些許彈性,依稀可辨他們的眉目,兩人的年紀大約五十歲在右,眉目的輪廓較深,身上一點配飾也沒有,最吸引人的就是裝著兩人身體的玉殼,老九死死地盯著玉殼,拳頭捏得緊緊地,最終一拳打在柏木棺上:“算了,看在你們是我老祖先的份上,這次放過你們。”
老九意興闌珊地合上棺蓋,打上子孫釘,黃金面具拿到手,老九一直咧著嘴笑,華城說道:“奇怪,東海與南海的電話怎么打不通?”
“沒信號吧。”我掏出手機查看,信號有,三格呢,我心里一緊:“別急,我打電話給巴圖看看。”
巴圖的手機是關機狀態,練海棠終于露出擔心的神色:“上去看看。”
我們點頭,剛走了幾步,華城突然停住了,臉色比煎糊的雞蛋還難看:“我,我有點麻煩。”
我低頭一看,剛才還燒得黑漆漆的小東西就趴在華城的腿上,華城拿著槍想打不敢打,雙手舉起來像投降的樣子,蒙洛搖搖頭,走上前用腳一踢,那小東西就飛到了一邊,一動不動,蒙洛說道:“八成是你踩到它,所以它蹦起來了,它被火燒過,所以身上有些粘性。”
老九樂了:“別緊張,要不了命。”
華城尷尬不已,幸好這里昏暗,我們看不到他臉上的紅色,陶冉忍不住笑出聲來,華城尷尬道:“換作是你也會怕的吧?”
陶冉聳聳肩:“未必,下次試試。”
陶冉偷笑著走到前頭,華城低下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們往上走,剛走到臺階的一半,聽到上面傳來一聲槍響,眾人大駭,加快腳步往上,到了青石板下,海冬青長嘯一聲,死死地擋住洞口,我見勢不妙,大喝一聲:“快讓開!”
海冬青飛了起來,出現在洞口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孔,正是陶冉之前發現的中年男子,他盯著我們,嘴角浮上一絲詭異的笑容:“找到了。”
練海棠大駭:“是降頭師!”
那家伙冷笑一場 ,手伸了來,他的手掌捏得緊緊地,正準備松開,地上多了一個人,一棍子打下來,降頭師的身子軟綿綿地倒下來,七姐蹲在洞口,笑瞇瞇地盯著我們,老虎探頭過來:“喲,好久不見。”
我的心放下了,身子松弛了,老九立刻爬出去,與老虎擊掌相慶:“你們來得真及時。”
七姐踢了一腳降頭師:“這家伙想坐享其成,怎么樣,葉久,該說聲多謝吧?”
“我不止多謝,我謝你八輩祖宗。”老九興奮地說道:“對了,其他人怎么樣了?”
練海棠猛地鉆出去,朝四周看去:“剛才有槍響,是你們開的槍嗎?”
七姐搖頭:“不是我們,我們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人,沒看到其他人。”
這下子不止練海棠,我們也慌張了,馬上鉆出去,洞穴里哪里還有雙胞胎和巴圖的身影,我一招手,兩只海冬青飛下來,我問道:“人呢,其余三個人到哪里去了?”
海冬青露出焦急的神色,兩人跳到地上,兩只海冬青揮動翅膀,其中一只用爪子搭在另外一只海冬青的頭上,用力地往外扒,這分明就是劫持!
華城說道:“他們被人帶走了,一定是這樣。”
兩只海冬青馬上點頭,練海棠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說道:“先綁著地上的這個家伙。”
老九和陶冉馬上將降頭師綁得嚴嚴實實,七姐說道:“我們下來的時候還沒有看到他們,但這人還在,說明人走了沒有多遠。”
七姐馬上拿出手機:“鐵手,雙胞胎和巴圖不見了,一共三人,你們在外面留意一下,看到可疑的車,你們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