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他?”老九嘿嘿一笑:“現在知道下巴上有顆痦子?!?
我正想說話,陶冉和華城走了過來,我看到他們身后有一個袋子,里面鼓鼓地,心里馬上又堵上了:“收拾好了?”
“是的,差不多了,現場也大致勘察了一下,取了指紋和腳印。”華城搶在陶冉前面說道:“這件事情請不要外傳,會引起極大的恐慌?!?
我不滿意這家伙居高臨下的語氣,還有這種莫名的敵意,我索性轉身不理他,老九悶哼一聲:“這點分寸我們有。”
陶冉進去滅了煤油燈,再走出來的時候,這里就徹底昏暗了,只有頭上的月光,她說道:“既然如此,就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如果指紋和腳印要是有比對的結果,再聯系你們,華城,辛苦了。”
華城拎起地上的袋子,我的目光刻意避過那個袋子,與老九走在前頭,這回不用翻山越嶺,直接從平地走,只需要扒開路兩邊的灌木荊棘,身后的兩個人不聲不響,說來也奇怪,人一多,那些討人厭的暗影也消失了,再沒有追著我跑,也沒有奇怪的聲音在后面響起,這情況讓我心安不少,順利地回到公道,老九先一步上了車,我正準備拉開車門,陶冉朝我走過來,離我還有一米遠,停下了。
“有什么事?”我故作冷漠地問道。
“明天中午一點,警局附近的咖啡廳見?!碧杖秸f道:“有公事,有私事,你可以來,可以不來,隨便。”
扔下這句話,她立刻轉身上了身后的車,華城透過玻璃看著我們,眼神凌厲,回味著陶冉的話,我上了車,老九雙手抱在腦后:“我都聽到了。”
“我去?!蔽艺f道:“我一個爺們還怕個小姑娘不成?!?
老九嘿嘿一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錯,真餓啊,回去吃個夜宵,該好好睡一覺了,不知道蒙洛和他師叔怎么樣了?!?
我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朝窗外看去,天色有些發亮了,再過兩個小時,天就要蒙蒙亮了,這凌晨時分也沒有啥好吃的,一進了市區,陶冉和華城的車子就往不同的方向駛去,我和老九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KFC解決肚子問題,一進去,服務生就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我和老九互相一看,兩人身上沾了些泥,而且衣服上面還沾著一些黃葉子,好不狼狽!
我們倆也不以為然,點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靠墻的沙發座上,睡著兩個人,樣子有些落魄,這個城市的二十四小時店里,總有一些這樣的人,暫時無家可歸,寄身于屋檐下,看他們的眼光也不用同情,誰知道他們有一天會不會咸魚翻身,擁有另一種身份呢?
人活在這世上,不能看不起誰,因為風水輪流轉。
我一回頭看到老九的眼睛,他雙眼泛紅,沒睡好,沒吃好,還擔了驚,受了怕,整個人都像老了似的,老九一邊吃,一邊說道:“這案子算是個無頭案了,只有看指紋和腳印能不能查出點什么,林天易,你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拿著手機看看有沒有短信罷了,見我匆忙收起手機,老九說道:“有句話我憋在心里好久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說道:“咱們現在這種關系,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這可是你說的,你現在拿著手機在想什么,老九還是一清二楚的。”老九說道:“別看你小子脾氣有些躁,說話直來直去,可是,重感情,你對花姬是真喜歡,自打她走了,每天時不時地就看一下手機,發一下呆,這些老哥都看在眼里,你也念著她肚子里會不會有你的孩子了,想著什么時候可以一家團聚,可是,老哥想提醒你一句,她從沙漠出來,一是因為當時陶冉對她下了蠱,二來,專程是為了受孕來的。”
我喝了一口熱飲:“你想說的重點是后者?!?
“對,我們為什么不仔細想想,她說要懷了你的孩子才能幫族人?!崩暇耪f道:“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對,而且時間卡得剛剛好,正好是受孕期。”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說這種話題,臉都不紅的?”心里有些異樣的感覺,我開始刻意地撇開話題,老九的眼神就變了,嘴角含笑,卻是一絲冷笑,“你笑什么?”
“我笑你心虛,你底氣不足?!崩暇耪f道:“你怕什么?”
“我*沒有怕?!币还蓺饩瓦@么沖上來了,我的大嗓門引來了服務員的側目,我這才把嗓門壓下去:“我知道這事情還有些蹊蹺,我最近還做噩夢,夢到自己的孩子在叫我爸爸,可是聲音不對,很慘,老九,我承認,這件事情上我膽小了?!?
老九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男人承認膽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林天易。”
我咽下一口口水,無奈地喝下熱飲:“這個答案只有她告訴我,我們的孩子怎么幫助她的族人,我們的孩子會不會平安?”
“所以說男人成家就算是有了拖累?!崩暇耪f道:“還是打光棍好,嘿嘿?!?
“老九,要是碎玉方面沒有線索,我想回沙漠一趟?!蔽艺f道:“這件事情壓在心里實在不痛快,到時候……”
“大家一起去。”老九痛快地說道:“沒問題。”
說出來以后我心里痛快了不少,吃飽了以后回到家里倒頭就睡,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蒙洛還是沒有回來,倒是手機響了起來,經過了太多次的失望,這一次自然是不抱希望地打開,“林天易,好好照顧自己,我們很好,花姬?!?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就站在床上,迅速地回復過去——“我們,是指你和我們的孩子嗎?”
“是的,我們很好?!?
我再回過去,就再沒有回信了,我也是糊涂了,馬上打電話過去,那頭提示已經關機,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就第一時間回電了,發什么短信啊,那樣可以聽聽她的聲音,我懊惱地將手機扔在床上,掃了一眼時間,突然反應過來:“勒個去,都兩點了!!”
“明天中午一點,警局附近的咖啡廳見。有公事,有私事,你可以來,可以不來,隨便。”
陶冉的聲音響在耳邊,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該死,怎么忘記了?!?
匆忙出門,老九在客廳里看電視,見我匆忙出門,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還是要去?”
“擦,你怎么不叫醒我?”我沒好氣地說道,老九在后面回了一句,我已經奪門而跑,壓根沒有聽清楚,匆忙來到咖啡廳,還未進去,就看到里面空蕩蕩地,我倒抽了一口氣,這下子人品敗光了,陶冉肯定以為我想逃避,沒膽子來,邊上有個聲音突然響起:“你遲到了。”
陶冉還在,她穿的是便服,這幾個月的時間,帝都一下子從夏入秋,現在已經步入冬了,她的衣著不算厚,我說道:“不好意思,睡了一覺,結果睡過頭了?!?
“不是在糾結來不秋嗎?”陶冉的語氣輕松。
“怎么可能,我沒想過不來,”我指了指里面:“外面冷,進去坐吧?!?
陶冉站起來,淡淡地笑了一下便走進去,選擇了一個僻靜點的角落,兩杯熱咖啡正好提神,看著我的臉,陶冉說道:“出來的時候沒洗臉吧?”
“發現錯過時間,一口氣奔過來,哪里有洗臉的空當,說吧,找我什么事?”
陶冉喝了一口咖啡:“先說你最感興趣的,綁架你還有闖入懸棺的人有下落了,極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有他們的監控畫面,他們在本市的古玩市場打轉?!?
那個白手指!我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是昨天查到的,昨天古玩街有一起盜竊案,所以查看了當時的監控錄像,好巧不巧,就在里面看到了那兩個人?!碧杖秸f道:“我親手畫過他們的畫像,絕不會認錯,順便打聽了一下,他們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古玩街找東西,難道是,想到黃花梨盒子,我不禁笑了,山水有相逢,居然先和他們相逢上了,我摸了一下鼻子,這下可有得玩了。
“笑得這么詭異,你難道知道什么?”陶冉馬上警覺地問道。
“知道這兩個人的下落了,我能不高興么?”我收了笑容:“還有什么消息?”
“昨天晚上的指紋和腳印都查過了,除了我們和你們的,不可識別的腳印和指紋有兩個?!碧杖秸f道:“當然,老九的沒有錄入,所以還有另外一個不可查看的,技術中心的指紋庫里沒有找到對應的?!?
“沒有過去?”這一點讓人郁悶了:“這回真要成無頭案了?!?
“是啊,頭一次這么憋火。”陶冉說道:“現在受害人的家屬天天到警局打聽情況,我們卻無言以對,任憑他們打罵,也不能還手,還口,也不能哭,我們要怎么解釋,有人利用剛剛出生的嬰兒替自己療傷,有人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