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露出遺憾的表情:“可惜,當年見到大哥的時候并沒有開始研究契丹文,后來研究通透后已經(jīng)記不清楚上面的文字了,無法得知,但是看到葉久的這塊蠶蛹琥珀,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那時間呢?是什么時候?”我說道,四十年前這一對蠶蛹琥珀就被老九的父母交到他師父手里,而巴圖是在二十年前幫忙那位大哥偷走黃金面具的,只要確定時間,就知道他看到的琥珀是不是同一塊了。
“二十五年前。”巴圖說道:“這個時間我很確定?!?
蒙洛頓時傻了,轉頭看著我們:“那是,還是不是?”
“當然不是了,老九這一對是四十年前就到了青虎會的手里,巴圖大哥是二十五年前看到相似的蠶蛹琥珀,根本不是一回事。”我說道:“時間上不對,看來那位大哥手上也有一個蠶蛹琥珀,上面同樣刻了字,唉,知道得更多了,但是好像還隔著一層什么東西。很多事情無法聯(lián)系起來。”
巴圖說道:“其實……大哥許久未出現(xiàn),我有些擔心了,他不打電話過來,我打電話總是關機,要么是空號,不知道他有沒有與其他人聯(lián)系。”
“可以打聽一下嗎?”我說道:“我是指其他還在幫他的人?!?
“可以?!卑蛨D說道:“但是,現(xiàn)在輪到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居然這么快就反撲了,我將雙手放在胸前:“你講?!?
“你們要找契丹后裔的原因,還有這塊琥珀的具體來源?!卑蛨D說道:“既然你們想讓我誠力協(xié)助,雙方必須坦誠,是不是?”
我看著老九:“這事我拿不了主意,老九,你的意思呢?”
“好說?!崩暇诺闪宋乙谎?,說道:“上次跟著你相信七哥沒錯,希望這次也沒有錯。”
巴圖猛地站起來,一拳打在自己胸口:“我們草原的漢子不會做背信棄義的事情,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
老九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么激動做什么,我告訴你就是了?!?
老九將自己的身世和兩塊琥珀的來歷一講,巴圖的眼睛就亮了:“依你這么說,你父母最后去的地方也是草原。”
“是草原不假,但是哪塊草原就不得而知了。”老九說道:“我們揪住這案子不放,就是因為發(fā)生地在草原,而且與契丹族有關,其余的嘛,全是靠直覺。”
巴圖突然站起來:“我去去就來。”
他鉆進屋子里,進的是另外一間臥房,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盒子:“你們看看這個。”
盒子打開,里頭的東西嚇了我們一跳:“這是什么?”
里面的東西分明就是黃金面具!
巴圖為難道:“對你們不知根底,我也不敢全盤托出,這面具被大哥帶走以后最后來到我的手里,他托我保管,說總有一天要來拿,但是,十年了,一直沒有他的下落?!?
我盯著這個黃金面具,這面具不同于以往遼墓出土的或銅質(zhì)或銀質(zhì)或鎏金的面具,而是純金打制,并且眼、耳、口、鼻均不開縫,不穿孔,是完全按照古尸的臉型制作而成,造型生動,面具顴骨微突,因為古尸面容飽滿,所以面具也呈現(xiàn)了這樣的特點。
老九的面色倏地變了:“林天易,蒙洛,你們看看?!?
原來老九已經(jīng)將面具拿出來翻轉了一下,面具的背面赫然有個四星的標記,并沒有顏色,與黃金面具融為一體,而是簡單地劃拉一下,拉出一個四星來,老九說道:“衣服上有四星標記,面具上面有四星標記,四星究竟代表什么?”
我們齊唰唰地看著巴圖,巴圖說道:“四星代表著一個秘密,齊集在一起,就能找到失傳已久的畫卷,至于畫卷里面藏著什么,我無從知曉?!?
“帶有四星的人,還有帶有四星的面具,這些都要找嗎?”我說道:“在我看來,我們在墓室里看到的那些人更像是個神秘組織?!?
“古墓里看到的?”巴圖馬上抓住了我話里的漏洞:“你們還有沒講的。”
我這才將墓里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他,光墻,還有光墻里出現(xiàn)的人群,以及有人返回拿走了一個黃金面具,然后我心里打了一個激零,誰知道眼前這個面具是不是那個被偷走的呢?巴圖所說的一切就是真的?所謂的坦誠究竟是真的嗎?
我將這些疑惑埋在心里,說道:“你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現(xiàn)在可以抓的線索太少了?!卑蛨D說道:“這樣吧,我們先保持聯(lián)系,如果有什么進一步的信息,我一定通知你們,還有,這個面具你們帶走?!?
這下子可把我們嚇壞了,尤其是老九:“交給我們?”
“是,面具你們帶走?!卑蛨D搖搖頭:“還有,另外幾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也交給你們,十二個人里只有五個人決定幫他,除去我,還有四個人,這四個人的電話和地址都給你們?!?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巴圖大哥,你這樣干讓我們的心里很惶恐啊?!?
“不用惶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中邪了一樣?!卑蛨D說道:“我能夠交給你們的我全部交了,你們走吧。”
巴圖突然下了逐客令讓我們措手不及,見他手扶著頭不耐煩的樣子,好像隨時會后悔,我們趕緊抱著盒子往外走,院子里,三只老鷹正玩得不亦樂乎,正要走,兩只海冬青有些舍不得,踟躕了好一會兒才和我們離開,走出院子,瞬間像從夢幻回到了現(xiàn)實,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的時間就像鉆進了時光隧道。
外面的冷風吹過來,我們都更加清醒了,蒙洛轉身看著這套房子,搖搖頭:“這個巴圖真是善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讓人摸不清楚頭腦?!?
“管它的,黃金面具都交給我們了?!崩暇耪f道:“不過還是覺得事情朝著越來越怪的方向發(fā)展,接下來會怎么樣呢?”
“鬼曉得,先回去再說吧。”我正準備走,手機響了,電話那頭傳來陶冉的聲音:“你們查案子查得怎么樣了?”
“還行吧,事情越來越順利?!蔽艺f道:“當年的案子已經(jīng)清楚了,我們知道兇手是怎么拿走黃金面具的,但是兇手的身份是個迷?!?
“我要過來。”陶冉說道。
我連忙說道:“不用了,我們正準備回帝都,事情有些復雜,等我們回來后再細說吧,你出院了?”
“在醫(yī)院賴著有什么好處?”陶冉笑著說道:“那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來電話,不用客氣?!?
心血瞬間往上涌,我脫口而出:“以后也拿我當不要客氣的人好了,男人?!?
老九和蒙洛像吞了蟑螂一樣,擺出作嘔的樣子,我瞪了他們一眼,輕咳一聲:“那個,我們現(xiàn)在要回酒店,先不講了,再見。”
對面的陶冉還沒有對我的話回過神來呢,我趕緊掛了電話,不給她回話的機會,老九嘖嘖舌道:“你害羞了?”
“害羞你妹啊?!蔽覜]好氣地說道:“正經(jīng)點?!?
“我們很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的人是你?!泵陕寰尤桓疫€嘴了,還試圖尋找老九的支持:“是不是,老九?”
老九嘻嘻哈哈地說道:“沒錯,最不正經(jīng)的就是林天易了,還成天裝正經(jīng),這種人最可惡了,是不是,蒙洛?”
他們倆還玩上了,我沒好氣地地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擦,我們的車?”
我們的車還停在昨天晚上的籃球場里,找過去的時候看車,老九又想到一件事情:“車在這里,昨天巴圖是怎么把我們?nèi)齻€人帶回去的?”
我打了一個激靈,當時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他一個與我們對話,迷暈我們?nèi)齻€容易,要將我們?nèi)齻€人同時帶回去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辦到的,幾乎沒有任何考慮,我們迅速地跳上車,重新駛回巴圖的宅子,門上已經(jīng)掛上了大鎖,我讓兩只海冬青飛進去,它們馬上回來搖搖頭,表示里頭已經(jīng)沒有人了,老九按捺不住,直接翻墻進去,我和蒙洛站在外面望風……
良久,老九才不甘心地坐里面爬出來,一落到地上就罵了一聲:“格老子的,人不見了,鷹也不見了,房間里衣柜里的衣服也少了不少,看來是跑了。”
“這樣我就不懂了?!蔽覔u搖頭:“底也掏了,連黃金面具也交給我們了,他跑個什么勁?”
“鬼曉得啊,走得這么急,但昨天晚上把我們?nèi)齻€人弄回來,肯定不是他一個人干的?!崩暇磐厣线艘豢冢骸案窭献拥模降自趺椿厥?!”
第一次,我們遇上的只是普通人,但人心最難估摸,我們現(xiàn)在被巴圖擾得六神無主,站在他家門口愣了半天,我才說道:“算了,先回去再說?!?
回到酒店,老九的一口氣還沒有順,一進門就沖進洗手間淋浴,聽到里面嘩啦啦的水聲,我和蒙洛的心情也沒有多好,兩只海冬青也是悵然所失,大概是剛交到新朋友就分別,有些遺憾,蒙洛一屁股坐在地上:“林天易,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轉過彎來?!?
“一樣一樣,那家伙如果不想幫我們也不會告訴我們那么多,更不會把面具交給我們?!蔽业穆殬I(yè)病又犯了:“難道是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