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鋼筆寫道:“你叫什么?”
他見我拿著鋼筆,也試著拿起來寫,結果寫的字歪歪扭扭不成樣兒,轉而換成了毛筆。果然,他不是現代人。只見她起筆如有神助,一手毛筆字寫得是燦爛生花。
“小女子姓蘇名小小。”他,哦不,應該是她了。都自稱小女子了,當然不會是男人。
我起身把窗簾給拉上,房間里沒了一絲陽光。接著在紙上寫道:“你在附在他身上對他身體不好,也有損你自己的陰德,還是先從他體內出來,這樣一切好商量。”
“好。”
接著,房間里多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惜不是人。旁邊的王利民則暈了過去。
只見蘇小小的眼眸如夜空中閃亮的星,似有著攝人魂魄的靈動;櫻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樣的淡粉;雙頰淡紅,肉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腰間扎著一根白粉色的腰帶,使她那勻稱的身段若隱若現。
這,這比我的陸小容還美啊!
不對,我為什么要說我的?
想到這里,我打了一個寒戰,結果惹得那蘇小小右手輕抬,掩口輕笑。
“你笑什么,你雖然好看,但還不至于好看到只看一眼就能讓我打寒戰的地步,你又不是春十三娘。”我張口說了出來,說完好才意識到她聽不懂。
我在紙上寫道:“蘇小小,你為什么要附身在他身上?”
“情非得已。”
接著,她用繁體字,而我用簡體字不斷地進行筆談。
原來,她竟然是南北朝時期的蘇小小,聞名天下的古代名妓之一。她這次上來是為了尋找她那未能結連理的夫君。她的夫君是鮑仁,據他說是一個極有才華的讀書人。
當時,鮑仁中是一個窮書生,而蘇小小則已經是名滿天下的歌妓,追求者無數。然而她一個也沒有看中,只是像個男人一樣盡情地游山玩水。有一天,她遇到了幾乎快要餓死的鮑仁,要給他一兩金,但他不要,表示只要幾文錢,能買幾個包子饅頭就行。她拿出了幾文錢給他,就在她要走的時候,鮑仁讓她留步,用顫抖的雙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寫了一首詩給她,算作是以詩換銅錢。
雖只是一首詩,蘇小小卻從中看出了無法掩蓋的沖天才氣,當即決定資助他赴京趕考。后來,他們兩個漸生情愫。在一個冬天,鮑仁赴京趕考。然而她命太薄,未等得鮑仁歸來便一命嗚呼。
因為兩人有著約定,無論生死都要在一起。因而,她在地府雖受盡了千萬般苦楚,卻從未投胎,為的就是要與鮑仁團聚。
“你是從地府上來的?”我吃了一驚,趕緊提筆問道。
她寫道:“是的。”
“地府與陽間本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你怎么能輕易上來?”
她接著寫道:“詳情我也不太清楚,一直關押我的地方突然洞開,我順著那個洞就跑了上來。”
“那你怎么不去陰間找鮑仁,反而跑到陽間來?”我本以為她會說什么鮑仁已經上來了之類的,沒想到她說的答案卻令我吃了一驚。
“因為鮑郎還活在陽間。”
“什么?!”這句話可怕我嚇了一跳,奶奶的,這是我從小到大遇到的最詭異的事兒了,連忙問道:“你怎么這么肯定?”
“因為我就被在關在奈何橋底,而奈何橋是透明的,無論是誰從奈何橋上走,我都看得到。可是我從來沒見鮑郎從橋上走過。”
這還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鮑仁極有可能還活著。這意味著什么?
我一時愣住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時,看到她不停地在我面前揮動著如玉一般的小手。我竟然聞到了香味兒!
于是我好奇地問道:“怎么我能聞到你身上的香味兒?”
這下輪到她吃驚了:“什么?郎君你真得能聞到嗎?”
“聞到是能聞到,可是不要叫我郎君好不好,咱們可沒有任何關系。”我沒想到她竟然這么開放。
“不,你誤會了,郎君用你們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帥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臉一紅,轉而又是一怒,提筆在紙上寫道。
聽到她這么稱贊我,我哈哈大笑,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稱為帥哥,而且還是被一位千年多的女鬼稱為帥哥。可惜,這事兒不能跟人說。哎……
“你既然是想要找鮑仁,那么附在他身上也不是辦法。這樣吧,我就跟這小子他爹說,只要幫你找這個人,你就放過她兒子。當然了,事實上你也得放過。怎么樣?”
“可以,那就多謝郎君,哦不,多謝帥哥成全。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寫完后,她微微屈身,左右手交叉放于右臀邊,頓時又是一股香氣傳來。
我忍不住用力抽了抽鼻子,惹得她又是一陣臉紅。
“哦,對了,為了能順利幫你找到鮑仁,我想你還是畫個畫吧。”寫完后,我朝外面大喊:“老王,拿些畫筆過來。”
十來分鐘后,畫筆拿了過來。
只見那蘇小小幾筆勾勒,一個英俊的面孔便躍然紙上。接下來她細細描繪,左看右盾,上點下點,不大會兒便成了。
我拿起來一看,這也太神了。她畫得簡直跟油畫有得一拼,拿著這個去找鮑仁絕對不會認錯。
做完這些,我又寫道:“行了,我會把你的要求傳達給他們的。還有,我自己也會幫你尋找,但我想沒有人能長生不死,所以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我以后去哪里呢?郎君?總不能到處游蕩吧?”
我一想也是,一沖動便說道:“你就在我身體里待著吧,哦,不對,你就暫時把我的身體當成你的家吧。”
“這怎么行?會對你身體不好的。”她還有些擔心。
“沒事兒,你要知道,我能聞到你身上的香味兒是有原因的。”
她看我這么肯定,便倏地一下鉆進了我的身體里。在她進去的瞬間,我感覺到體內多了一樣東西,一陣寒意隨之襲來,但片刻之后便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