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當年情與恨,前塵往事恍昨日。
涼亭之中論“愛”字,漣漪欲訪其父母。
衆人有說有笑的來至蜀山派門前,大門前一人聽到身後有聲音便回頭,衆人一看此人是武林大會上輸與雪的“驚天劍”歐陽俊,歐陽明逸。
“你師叔啊!”葉漣漪撞了撞凌霄:“快叫啊!”
“妖女,你居然敢上蜀山。”話未完挺劍直刺。
凌霄提劍一擋:“歐陽……師叔,我此次上山是有事詢問師公,你與慕容姑娘的公怨和私仇,他日再算可否?”
“我不過與你大不了多少,這聲師叔實在是受不起!”歐陽俊收起劍。
“別這麼說,御劍神與我師公同輩,您爲他高徒,自是與我爹同輩。”
“是啊。”葉漣漪笑著說道:“他是你的晚輩,這聲師叔不能省。”輕聲說:“只是這個師叔年紀太輕了!”
“各位,跟我來!”歐陽俊帶路。
半盞茶後,蜀山派前廳大殿上。
天恂與餘紹通端坐於廳前。
聽明大家的來意,天恂掌門開口道:“我該從哪說起,你們想知道些什麼?”
“兩派的恩怨從何始?這其中與兩位掌門人有何直接或間接的聯繫?還有爲什麼要兩派愛徒的感情做恩怨的犧牲品?還要遺禍師兄,讓他從小失去雙親之愛!”葉漣漪一口氣提出三個問題一個論點。
“姑娘,你問的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你哪個?”天恂真人笑著問漣漪。
“一個個回答嘍,”葉漣漪喝了口茶:“也許這幾個問題是相連的一併說了吧。”
“說起兩派恩怨的起始,恐怕要從五十幾年前說起了。其實,這恩怨是我師叔在不明情況下被崑崙韋紫芹前輩所害,這其中原委我也不太清楚。”
頓了頓:“至於說若與我和崑崙掌門有關那該是當年的事了,”邱宏錕陷進了回憶中:“永遠記得那年秋天,我爹派我去江西辦事,途過白帝城,看到七個惡霸當街毆打欺壓百姓,市集上小販不給攤位稅、營業稅,就掀攤還打人;小食館、餐館、茶館、布莊、雜鋪街面上的店鋪白吃了,還要搶東西,不給就砸店,還侮辱人;當街調戲良家婦人、姑娘。
看的我實在看不下去,正準備出手時,有人搶先一步,給兩渾蛋一人一個耳刮子,將他們打翻在地,其他五人見狀便要上前報復,我見那位姑娘是爲大家做好事,怕她受傷,既然撞上了也幫一下忙,所以出了手,兩人聯手是比一人來的好,不用多少時間就全部解決了;嚇得他們心驚肉跳、抱頭鼠竄,逃也來不及。打完了,纔看出她挺能打的。
事後從當地百姓口中得知,這幫人如此囂張,完全是背後有官府撐腰。這裡的縣官不止貪還昏,這要收稅,那要收稅,百姓掙點錢不容易,全鼓了他的腰包,苦了百姓;他還不滿意變著法子、想著名目再撈,再富的城鎮也被他撈窮了,就連當途府也拿了不少好處;衙門裡的公案堆成山也不理,百姓的冤情也不去審;還有皇帝選秀女,他選姨太太,說是幫皇帝篩選,其實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女兒家、姑娘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搶了再說。
氣憤之下,我們倆想到一處,當晚大鬧了縣衙。我本來只是找這縣官談談地,沒料到她本就是整那縣官的,所以我也隨她一起玩了。
她買了口棺材,就在我翻牆上屋頂時,一物從眼前飛過,定睛一看是口棺材,回頭一看是她送來的。活人用棺材那是晦氣,本就想他們雞犬不寧、年年晦氣上門。她站在棺材上四處裡張望,想該是找那貪官,驚動了府上的人,我擔心那賊官沒見著,她便掛彩,所以現身給她打了下手,好讓她去找那賊官,待她把那賊官抓來,我已將那些人解決了。
她找到那賊官時,扒了他的衣服,在他房中,教訓著他,嚇得那廝臉色慘白,滿房間的跑,而她就像對奴隸一樣,讓他嘗著被‘焰霜鞭’抽打的滋味。她可真會鬧,那條鞭子江湖上也無幾人受得了,那抽上去一陣炎熱、一陣冰寒痛的那賊官直喊饒命,他如夫人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顫話也不會說。
揪起那賊官的頭髮出了房間,以掌力開了棺材蓋,把他扔了進去,威脅道:‘你敢爬出來,我就抽你。’將‘焰霜鞭’在地上甩了兩下,唬得他只得躺在棺材裡,‘你敢欺壓良民,看我怎麼收拾你!’吹起竹笛引來不計其數的蛇,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那是南蠻豢養之專往傷口上鑽的蛇。事後問起,才知是一苗族姑娘送她的,原是讓她來對付死纏不休的敵人的。她居然用它來對付賊官。
看到他其痛難言,我上前制止了她,她卻回我:‘這賊官死不足惜,你可憐他,誰可憐天下百姓?’我被她一句話塞的無語,是啊!誰可憐天下百姓。我拿走他手上的竹笛:‘怎麼說他也是一方父母官整夠了就行,弄死了我們脫不了干係。’‘好吧,就玩到這。’臨收手還抽了他幾下:‘把棺材供在你家廳上,若有下次,讓我聽到你欺壓百姓,我要你躺在裡面去升‘棺’發‘材’。’又抽了兩下:‘你若敢報復百姓,我就寫匿名信告你,你可以試試,下次再犯,我摘了你烏紗。’其實來找這賊官算帳之前,她已讓百姓聯名上書朝廷,要求懲治他,當地百姓本就敢怒不敢言。如今有此女俠撐腰,他們樂得幫自己出這口氣、爲城裡除害。
事後沒兩天,聽城中百姓說,那賊官自那夜後便失禁了,一病不起,想是報應吧。至江西辦完事回來,百姓樂道:‘那賊官病了三個月,朝廷下了旨:發配新疆,家財充公!便一命嗚呼了。倒是省了買棺材的錢。
第二天,在茶樓,她告訴我她叫聶含茵,若不介意同下江南,我知道有她相伴旅途不會寂寥,便一口答應。而後南下,我們兩人劫富濟貧、懲除惡霸,真是快哉!一路走來,我們一見如故、惺惺相吸。
歡樂的時光往往是最短暫的,互道姓名,就要分離,縱然心中有多失落、有多無奈,雖不明白這些失落和無奈從何而來?分道揚鑣的日子還是來到,從長江順流而下至江西,漫漫長途在眼前晃得是她的動人容顏、耳畔迴旋的是她的歡聲笑語。
辦完爹交代之事,從江西折返途經金陵,玄武湖畔,我們重逢了,朝陽初露,薄稀的日光,穿過雲層,灑落於地,在樹木間投下斑駁的光影。寧靜祥和中,她就著湖水梳洗著秀麗的長髮,那一頭光澤瀅亮的青絲,漂浮於湖面,像一副美得無法用語言去描述的畫卷:青山做背景,湖水當映襯;青山與綠湖在她的素淨美麗下,顯得毫無生氣;江山再多嬌,也比不了她的媚。
當時,我就想如果這份美屬於我該有多好。我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副無人能描繪的唯美圖卷,靜靜地,靜靜地直靜的聞不到花香,聽不到蟲鳴。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才走出畫軸。
她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看什麼呢?看的那麼出神,敢情邱少俠也會做白日夢?’我清醒過來:‘是啊,好長的夢,你的我這個夢可有成真的一天。’‘什麼?’‘沒什麼,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好,我們找個地方聊聊敘敘?’‘嗯。’
待我回四川,面對再次分別,我更不捨、更不願,卻不敢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怕嚇著她。只得鬱鬱寡歡的回到四川,可每日每夜每時每刻,在我眼前出現的只有她的倩影,除了她我看不到別的任何一切。在父母與師父面前,我說什麼錯什麼,做什麼錯什麼。當他們察覺我的失常,我的失魂落魄,我早已沉陷得走火入魔,無以自拔,已無可救藥:‘哪怕找遍大江南北,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在已經以爲此生無緣再見之時,就在我茶不思、飯不想時,誰知天無絕人之路;‘蒼翔刀’逄子正大俠帶其愛徒前來與我父母、師父商談大事。
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蒼翔’大俠的愛徒居然是她——聶含茵,與我一起南下,一路行俠仗義、一路惹禍生事,我心中永不能抹滅的倩影,再次相見,我確定這生除了她,我眼中、心中,再也望不見別的女子。
爹孃安排他們師徒在我家住下後,我迫不及待的去廂房後院找她,纔到院中我便聽到她低吟著:
‘ 珠簾半卷,雲鬢傾垂;
窗前理眉,髮釵斜墜。
對月淚下,相思難訴;
天涯路隔,花箋遙書。
日念夜想,魂夢所繫。’
才明白並非神女無夢。
‘形容憔悴,衣帶漸寬;
獨坐院庭,神遊心翾。
葉落花開,枝結霧凇;
路遠水迢,難述情鍾。
唯願一見,盼伊能解!’
情難自禁,回了個下闋。
她羞赧的回過頭,從不知她也有女孩兒的嬌態:‘隨口胡謅,邱少俠莫見笑。’
‘隨性而發,並非心言嗎?’我失落的問道。‘字字真言,句句心語。’她小聲的回著。可我聽的清清楚楚,忘情地握住她的柔荑。
我的忘形不曾注意到已被‘蒼翔’大俠發現:‘咳,含茵。’‘師父。’縮回手躲到她師父身後。大俠問她,是否喜歡我?她滿臉通紅未說出半個字。逄大俠看在眼中,明白在心,便對我說:‘讓我跟邱氏夫婦談一下。’我知道有希望,立馬告知爹孃。未曾想到很順利,我便能和含茵在一起。
過後,誰曉得這從頭徹尾是個騙局、陰謀,他們師徒根本是在做戲,什麼狗屁‘蒼翔’大俠,不過是‘孤域教’的走狗,跟正派之士修好,只爲邪教一統武林;聶含茵不過是在騙我的感情,利用我通過師父與爹孃收服武林正派的心、達到他們真正的目的。華山掌門童仲、少林圓悔大師、敏和道長、丐幫九袋弟子葛護法等多少武林人士慘死在這妖女手裡,還有我爹也中了她的腐心散……
不明白崑崙掌門同源真人還要將掌門傳與她?真不知道師太是怎麼想的?我師弟鐵魄手範至培當年因不服同源真人將崑崙掌門之位交於此妖女便與崑崙派玉心掌陸蘭沁女俠大打出手,結果兩人都重傷難治。未到半月兩人相繼都去了。
從此兩派的宿怨越結越深,見了面如見仇人,不打招呼就算了,卻沒想到竟會是用功夫打招呼。”
“因此,從此後,兩派有了間隙,兩派弟子常有私鬥出現,誰也不服誰?正因如此纔會被專搞陰謀詭計之惡人有機可趁!”葉漣漪憤憤難平的指責起邱掌門:“同爲武林大派,本就該共同抵禦邪派、邪教,怎可窩裡反,不被敵人攻破纔怪,無心團結,帶來的後果只有滅亡!”
“是,葉姑娘所言甚是……”
天恂真人的話未道完,便被葉漣漪搶斷:“這種廢話我纔不要聽,你堂堂一派掌門難道未看出事態的嚴重嗎?”
“是,我看到了!所以當臻兒告知我,他愛上了……那明玄的愛徒,我爲解決兩派間的私怨,爲整個武林著想,覺得從此結爲秦晉之好,不失爲一個好方法。我便親上崑崙求親,奈何她不予接見、不予修好,氣憤之餘想到過去種種,忽覺臻兒不與她那徒弟在一起,未嘗不是件好事。有其師必有其徒,誰知道那小妖女,葫蘆裡賣什麼藥……”
“師公,你縱與那明玄真人有恁多仇怨,也不要辱及先母!”凌霄急急打斷。
“是,師公不對,怎麼說她也是你孃親,回來之後,我告訴你爹崑崙派不嫁徒弟,我會另外爲其擇一賢妻。偏你爹是個認死扣的,說什麼今生非你娘不娶。你爹從不會違拗我,爲這事居然頂撞我,盛怒之下,我禁了他的足,奈何不曾想到文凡竟會幫他們私奔。”
上官櫻嘆了口氣道:“痛失愛徒令您更憎恨明玄真人,至始至終您都認爲是冷女俠拐走了你的愛徒!”
藍欣兒接口道:“您覺得這對冷女俠公平嗎?”
“兩個陷進情網、墜入愛河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邱掌門您能說您當年不是這樣嗎?”萬飄虹隨感而發的問道。
天恂沉思著。
“邱掌門,飄虹說的對,您可曾想過在您怨恨明玄真人教的徒弟拐走您愛徒的同時,明玄真人也一樣怨恨您的徒弟勾引她的愛徒啊!何況您想過嗎?也許這是有人設的陷阱,故意加深兩派怨仇。您真認爲這場愛情是騙局?明玄從頭徹尾在演戲,從未愛過你?可能明玄真人與您一樣是這場愛情裡的受害者、犧牲品!還有掌門您是否曾想到,冷女俠可能是您的親生女兒?”葉漣漪道出了個駭人聽聞、不敢置信的大膽假設與可能事實。
“漣漪!”嚇得卓飛叫了起來,不明白她怎麼想到這一層?
凌霄也望著葉漣漪。
邱掌門被問愣了,盯著葉漣漪。
“你……”一旁的餘紹通話到嘴邊又不曉得說什麼了,這事很難說的,畢竟兩派掌門有過一段情。
衆人出廳後,“掌門師兄,”良久後,餘紹通道:“這些陳年往事,壓在你心底那麼多年,從未向任何人談起,爲何今日會對他們坦言?”
“我也不明白,”天恂搖頭:“竟然會對這羣孩子道出此等舊事!”
蜀山派庭間後院
“漣漪,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慕容雪笑道。
“漣漪說的或許是真的,也未可知!”上官櫻思索了一番,葉漣漪的推論並非毫無道理。
臥雪亭
葉漣漪扶著上官櫻踏進涼亭,坐下。
卓飛也跟進涼亭:“漣漪,你怎麼做這麼大膽的假設,這事可不能信口開河的,得有證據!”望向上官櫻,連她也一起責怪進去:“櫻兒,你也跟著胡鬧!”
“我哪有胡鬧,漣漪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上官櫻爲自己澄清也爲葉漣漪澄清。
“道理在哪?毫無根據嘛!”卓飛在她二人對面坐下。
“我當然有證據,沒證據我會那麼說嗎?”漣漪急急道。
“說來聽聽!”飄虹和欣兒不約而同異口同聲道。
“她能有什麼證據?只會瞎扯,最多是穿鑿附會。”慕容雪在她身邊坐下。
“什麼,你不相信?”
慕容雪一臉不信。
“那你說說你的觀點。”凌霄坐下,他倒想聽聽她葉漣漪有何高見。
“證據在你媽媽身上不是嗎?”
凌霄一愣,衆人傻眼,說的什麼,等於沒說!這證據有和沒有一樣!
“邱掌門和明玄真人曾經那麼相愛過,我敢說至如今,他們心裡依舊愛著對方。”
“切,這算什麼!”
“這能證明冷女俠是他女兒了?”
欣兒、飄虹當她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呢?
慕容雪笑了兩聲:“聽到了吧,這,就是她所謂的證據!”
“怎麼不能證明?既然相愛就會。”
“你這麼說不對,你是在詆譭天恂掌門和明玄真人的人格。”卓飛嚴肅的指責:“他們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絕對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愛情來的時候是沒法擋的!”葉漣漪站起身:“別說我不相信他們兩位的人格操守,當陷進愛裡時,你能用常理推斷嗎?你敢肯定他們沒有魚越雷池,你敢替他們保證,他們沒有越過那條底線,做出違背禮法的事情嗎?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他做的到控制與壓抑的自己的感情嗎?我不相信他能坐懷不亂?他若是聖人就不會動情了!”
說的句句在理,不容卓飛反駁,亦令所有人啞口無言。雖然她擡出的雖不是十足的證據,卻也不無道理,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漣漪,我們不是來討論邱掌門的感情問題,而是選擇有效可行的方法來解決兩派間的恩怨,平息干戈、‘化利器爲詳和’。”慕容雪可沒閒情逸致聽她在那“談情說愛”。
“你以爲我不在找這方法!”葉漣漪繞過慕容雪面前,轉個180?,手搭上慕容雪另一邊的肩膀,坐下摟了摟香肩:“你不認爲從這份愛上面下手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曖昧的看著慕容雪,餘光還眄了眼凌霄。
“我不認爲!”慕容雪毫不考慮冷冷地且堅定地回道。
“你不相信愛?不相信它可以包容一切、改變一切、超越一切?”
“什麼是愛?”冰窖裡的鬼音再度響起,好似大冷天裡當頭澆了盆寒冷透骨的冰水:“哈,它算什麼?用得著你如此摹拜它?”
“愛是……”一時間漣漪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給她聽。
“說啊,怎麼不說了?你不是很瞭解嗎?”慕容雪咄咄相逼。
“愛……是個名詞也是個動詞。”
望著她絞盡腦汁說出來的句子,除了慕容雪面無表情,衆人送給她的是一片笑聲。
“這用得著你說,除非白癡,人人都知道。”卓飛道出她說了句廢話。
“愛是對人或事物深摯感情的表現,代表人內心最直接的感覺、看法。這世間若沒有愛,沒有愛心,人與人之間如何相處,哪來關心與幫助?若沒有愛這世界豈不混沌漆黑一片、毫無生機、‘河流乾涸、花草樹木全部凋殘’,”說到後面找不到詞就把歌詞般出來了:“‘愛是正大無私的奉獻’,除掉有情人之間自私的愛情。”
“說的再動聽,我也聽不懂!”慕容雪冷冷地回道。
“我不相信你的理解能力那麼差!”葉漣漪眨巴著眼睛看著慕容雪,這個女人怎麼老是冷冰冰的。
“她不是理解不了,她是不願費神去理解。”上官櫻笑道。
“不要那麼吝嗇嘛,你聽過,‘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家園’嗎?”敢情葉漣漪是想把有愛的流行歌曲的歌詞全搬出來做論證,也難怪夠她說的,從流行樂中找有愛的歌詞實在是太多、太多。
“哼,從我踏上江湖這條不歸路開始,我就只相信我手中的劍。”慕容雪纔不懂什麼是愛,她也不需要懂。
“所以你只懂殺人,不懂愛人。我無法想像你在沒有愛的環境下,是怎麼生活下來、長大的?”
“她哪有愛?她義父只教她恨、只教她武功、只教她殺人!”萬飄虹毫不留情憤憤地說道,語氣中有輕視、有憎恨。
“飄虹,你怎麼這麼說!”上官櫻制止她:“她只是楚霸的殺人工具,她的生活裡沒有自我、沒有朋友,我們不關心她,誰關心她。”
“他會教你武功,證明他對你這個女兒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不是嗎?”葉漣漪不死心的想喚醒她心底冰封了長達千年,她從來不明白與不理解的那個字。
“他不是我父親,我父親是誰,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慕容雪冷冷說道。
“什麼?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葉漣漪不敢置信的盯著慕容雪。
凌霄望著慕容雪,忽然從心底泛上一陣莫名的酸楚;一股揪心的疼痛!
慕容雪茫然地注視著遠方的雪山:“我是個孤女,打有記憶以來,我就沒見過我的身生父母,小時候曾問過義父,義父說:‘我是個棄嬰,當年路過開封袖玉樓,看到我被拋在袖玉樓門前,便把我撿了回去。’”
收回神思的目光,慕容雪搖了搖頭,自遇上了漣漪,她無法想像自己的改變,在她面前會把心裡的事都說出來;在她面前她的冷漠、無情對她全然無用,甚至會被她的正義、她的熱情所感化,陪她胡來、陪她鬧事、陪她欺負人、陪她伸張正義,而忘了自己是誰?自己該做的又應該是什麼?真不敢繼續往下想,以後會怎樣?在她的改變下,將來是否會爲另一個人不在隱藏自己,讓自己的冷酷無情、漠然對世在他面前冰消瓦解?
不自覺看向凌霄,和凌霄四目相視,僅一個瞬間便快速的躲過他的眼神,可精明如她,還是捕捉到凌霄眼裡那重重的憂傷與痛心的疼惜,無從知道這些打哪來?
凌霄聽她說著,那揪心的痠痛一陣強過一陣,到此時,方明白自己在爲她心痛,好想保護她、好想憐惜她,好想好想……有多少好想,可這冰做的人兒不想,也不稀罕!
“你從來沒說過!”葉漣漪訝然與心疼的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又沒問我?”慕容雪又恢復了一貫沒有表情的臉和冷冷的語氣:“跟你說了又怎樣?我根本不在乎!”
“你怎麼這麼說呢?”她怎能不在乎?葉漣漪又想幫她找父母了:“不能不在乎,我幫你找你親生父母!”
“怎麼找?都已過二十多年了,上哪找?”慕容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葉漣漪站起身在亭子裡踱著步,忽然想到:“你說你是在袖玉樓門前被撿到的,那去袖玉樓問問不就得了?”
“問什麼啊?”萬飄虹大咧咧的坐下:“你當袖玉樓什麼地方?妓院,京城最有名的!你去查啊?”
“妓院?難道你是……?”不敢相信的望向慕容雪,忽覺兩道凜冽眼光射向自己,回過頭看到凌霄兇狠狠的瞪著,葉漣漪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去。
“有這可能!”竟還真有不怕死的!藍欣兒在一旁向她使著眼色,可飄虹硬是沒看見:“說不定那些鶯鶯燕燕裡有一個……”頓覺周身有股冷空氣,緩慢地轉過頭,對上凌霄的眼睛,嚇壞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慕容姑娘,你別介意,飄虹她有口無心的。”欣兒在一邊爲她解釋。
“沒什麼,我知道她看不起我,就像你們武林正派憎恨我義父一樣,怎麼說我都是殘殺武林的劊子手!”
“我看啊,應該是某一個花魁的,不然怎麼會生的這麼標緻、這麼動人啊!”漣漪撫嚮慕容雪的臉頰:“是不是,是不是?”
慕容雪打掉她的手:“死相,你肉不肉麻啊!”
“不肉麻……”
凌霄的火看來忍不住要發作了,這個葉漣漪還不知收斂,廢話那麼多、還動手動腳。怕他出手打漣漪,急得卓飛上前點住她的啞穴。
“唔……”雙眼冒火地瞪著卓飛,似乎在說:“死卓飛,你幹什麼?”
“讓你閉嘴,別胡說八道。”卓飛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好!
葉漣漪可真會攬事,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又來一個!這不又想替慕容雪調查身世,尋找她的身生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