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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事處的后門出去,有著一條尚未澆筑水泥的小道。這辦事處所在地,雖然相對于其他行政村要現代化一些,但也基本還是一個古村落的模樣。小道的兩側,都是傳統土木結構的民居建筑。我曾對本縣的傳統古村落民居建筑做過一番的研究,因為歷史上長期與世隔絕,基本是保持了宋朝的樣式,色彩淡雅,造型古樸。外形的線條較直而穩重,兩側不設防火墻,與江南其他地方較多留存的明清時期樣式的古村落建筑的差別非常之大。
而即便是在同一個縣內的各個地方,建筑的樣式也是有著不少的差異。北部山區的建筑以林坑古村為代表,形制更為大氣美觀,多是兩層建筑,室內空間更大,建筑的細節上也是少不了斗拱和雕花的梁柱。而南部沿江地區則多是單層建筑,結構較為簡單。甚至某些地區有著墻壁厚達一米的碉堡式的建筑。
“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房子……”林偉強嘆道。
“現在除了城里,都還是古建筑。”我說道,“這里還算是現代化了的,有空我帶你去我老家那邊,真正的古村。”
“真的真的!我也去!王老師!就這么說定了!去古村的時候一定叫上我。”走在最后的李楚楚大喊了起來。
前面的劉主任回頭看了一眼:“你哪里人?”
我笑了笑:“山里,最北邊那里的山區……”
劉主任頓時“哦”了一聲:“那里我去過!風景,很不錯啊。去年我們單位里組織去那邊旅游……”
在劉主任說著這話之時,我是見得前方的路上,是有一條攔路的麻繩。這麻繩用竹簽固定在了道路兩側,麻繩之上,則是貼了不少的符箓。
“這是……”我指著那條麻繩,心中頓時有些緊張。
我心中首先想到的,是趙勇恒的那一個真人射擊俱樂部。在那里僅僅是一個晚上,趙勇恒便是慘死于厲鬼的手下,而我與邵純純、潘少坤三人也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此時看到這麻繩和符箓,我的心
中頓時是有些發毛……這貼滿符箓的麻繩,與潘少坤當日布下的陣法很是相似。
我也立即想起了在珍溪口招魂的那個道士。用符箓布下陣法,自然是道士做的事情。
難道,陳家在鬧鬼?
劉主任也是看了出來我對這麻繩有所顧忌,笑道:“沒事的,過來吧。我在這來來回回都走一個多月了。”
我咬咬牙,也是掀起了那麻繩,走了過去。
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怎樣,只覺得小道之中,登時是一股陰氣撲面而來。后面的李楚楚,是忍不住大聲問道:“陳淑歡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這里都布陣了。”
“好吧,簡單地說……是掉魂了。”劉主任說道,“請了先生來看過,就算按迷信的說法,也不會影響到村里,是村里人不安心非要他們排的陣。這些事情,都是些迷信講,就看信不信的了。”
“王玨,掉魂是什么意思……”我身后的林偉強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傳統觀念里,人有三魂七魄,掉魂就是丟了其中一魂,失魂落魄就是這個意思。”我說道。
“說白了就是受了刺激或者被嚇了。”劉主任補充道,“真不知道好好一個小姑娘會是遇到了什么事。好像是放了暑假一回家就這樣了。”
劉主任在說道“放了暑假一回家”之時,我登時是驚了一驚。那一日陳淑歡在目睹了張振宇與樊瞪的慘死之后,便是請假回了家,看來就是那一日受了刺激。
林偉強大聲道:“那怎么不去看心理醫生……”
“在市一醫看了半個月,醫生也沒辦法,只好送回家里來靜養。”劉主任說道。
“陳淑歡她自己就是一級心理咨詢師。心理學學深了,對心理治療有耐受性的。”我說道,“心理醫生遇到心理方面問題是最麻煩的事情,心理治療就像斗法。除非治療者的能力比她更高一些,否則許多的治療方法都會被來自自己內心的暗示給破壞。但是現在國內目前一
級心理咨詢師還沒多少,那些心理醫生也基本都還是二級咨詢師。”
“王老師,我好像在宣傳窗里也看到你也是心理咨詢師嘛,你能不能幫她……”李楚楚道。
“我的把握是0。”我苦笑著搖搖頭,沒有過多的解釋。我只是個三級的心理咨詢員,我這個頭銜,和她相比,完全是不值得一提的了。雖說這并不代表一切,但是一個國家一級的高級心理咨詢師的自我調節能力都無法支持下去,我一個三級心理咨詢員能有什么辦法。
“原來是這樣……”劉主任嘆道。
我原本也是知道那件事情一定是對陳淑歡有很大的打擊,但是我也未曾想到這打擊會是沉重到令她“失魂”的地步。
陳淑歡的家,在位于小道的盡頭的一座單獨的屋子之中。這座屋子很是獨特,建筑的樣式,明顯不是本縣傳統民居的樣子,而是一座看起來有點像是東北或是華北地區風格的兩層磚房。房子朝向東南,四個角有著四株巨大的槐樹,將整座屋子遮蔽在樹蔭之中。槐樹的樹干之上,又是被貼了符箓的麻繩又圍了一圈。
“真有想法,種這么多槐樹……”我不禁皺了皺眉。
按照傳統的說法來說,槐樹是木中之鬼,陰氣很重,不適宜在住宅種植。但在陳淑歡家,不但是種了,而且一種就是東南西北四棵把整個屋子給圍住。
“那個先生過來看的時候,也是這么說。”劉主任說道,“聽村里老人說,這房子是陳淑歡的爺爺建的,建了也有三四十年了,當時全村人都反對,真不知道那時候陳家人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想,住在這樣的屋子里肯定不舒服。”我說道。
“沒錯,當時村里人也都說是這房子陰氣太重,不能住人。陳淑歡的爺爺在第三年就過背了,然后陳家人就全部到外地開超市去了。過了十幾年才回來住,也是過了三年,陳淑歡的父親也去世了。那時候,陳淑歡才兩歲。”劉主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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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