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他們帶著水師出海已有半天,洪承疇雖跟路振飛在營內休息,但也記掛著海上的局勢。他跟張水產副將商量了一下,派出七八艘快哨從東、南兩個方向前往打探消息。洪承疇倒不是擔心鄭芝龍他們會有什么問題,即使一時不敵也完全有能力退回來。他是怕若是有海盜前來偷襲,光憑著這幾只小船根本就難以抵擋。為了以防萬一,他特地派出機動性極強的快哨四處遠航警戒。洪承疇自詡儒將,一切都在私底下完成,他自己陪著路振飛在帳內談笑風聲。
到了第二日,仍舊沒有見鄭芝龍的水師返回,張水產不停的在沙灘上來回眺望。剛好洪承疇跟路振飛從帳營里出來,他上前道:
“洪參軍,鄭大人他們還沒回來,如果在金門追襲到紅毛人,按照行程來計應該可以返回來了。現在去沒見蹤影,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洪承疇雖然在這里只是一個參軍,但他畢竟做過三營都督,身上隱然便帶有一方將帥的風范。張水產遭逢新敗,不知覺中就以洪承疇為主出聲詢問。洪承疇仔細看了看風向,又望了望海上的情況才笑著道:
“張大人不必焦急,估摸著鄭大人他們是遇上了紅毛人,然后一氣追了下去。若是有什么不利消息,這么多船只總有回來報信的。你看這風向順著東南,正是全速追敵的好時候。鄭家幾位將軍一旦跟敵人接觸上,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張水產也知道鄭芝虎、鄭芝豹兄弟的脾氣,見到仇敵可是分外眼紅,不打出個勝負來決不會罷手的。張水產憂心盡去,便拉著路振飛去參觀了一下剩余的幾艘船艦,洪承疇身為作陪也只好跟著。
張水產原是福建水師的副將,后來福建總兵俞咨阜因犯錯遭罷免,鄭芝龍入主福建水師,原有的水師船隊就歸了他管。經過幾年的演變,張水產手里只有十幾艘中型戰艦,廈門一戰又損失了大半,現在只剩下五艘福船及一些小型的配合船只。經過這一個多月的修整,戰艦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現在兵士們正在往戰艦里搬運補給。路振飛任福建道巡按御史也有段時間了,但大都在內陸視察。此番來到港口看到水師戰艦不由大感興趣,拉著張水產到處查看,又上艦問了船上種種設施得作用。
正在熱鬧間,突然極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號角,連著又發了短促的幾聲。響聲過后,不遠處又有人吹起了號角將信號傳遞過來,很明顯是派出去的快哨打探到了消息。站在船艦上的張水產頓時色變,路振飛還沒有反應過來,轉頭正要問個詳細,卻只見張水產跟洪承疇已經站在了船頭遠眺。
“張大人,洪老弟,發生了什么事情?剛才的號角聲是有敵人來了嘛?”
洪承疇神色凝重,他低頭思慮一番道:“不瞞路大人,方才的號角聲正是有警報,敵人有五艘戰艦來襲,大概是紅毛人的巨型戰艦!”
“啊!”路振飛順著船頭遠望,卻沒有見到敵艦蹤影。他雖不知洪承疇如何知道的這么詳細,但隱約覺得這號角聲中內有玄虛。路振飛知洪承疇是當朝的名將,張水產又久經沙場,兩人沒有作聲便是胸有成竹。何況料敵先機,自己這邊又有七艘船艦,不由得豪氣頓生。他高聲道:
“既然紅毛人敢來,咱們就打他個落花流水好了,讓他們見識我天朝水師的厲害!”
路振飛的話把張水產嚇了一跳,他現在壓根就沒有想著跟紅毛人開戰。拼著自己這幾條船還不夠人家一頓火炮,五艘巨型戰艦,就是撞也可以撞沉他們。他本想著撤出安海,但這里是他們的水師港口,棄土而逃可是大罪。路振飛的豪言壯語他可不敢搭話,便瞧著洪承疇,待他拿主意。
洪承疇見他二人都望著自己,那種將帥睥睨天下的豪氣又回來了。他呵呵笑道:“路大人說得是,既然紅毛人敢來,怎么都會他一下!在下有一法子,可以勉強一用!”
路振飛跟張水產都滿臉期望道:“大人請說!”
“紅毛人不明水域地勢不敢速行,按照路程,到安海估摸還有還有大半個時辰。張大人可領戰艦先行避讓,安海港口的東西全部撤回晉江縣城,特別是食物跟衣服悉數不留。在下猜測紅毛人只有五艘戰艦前來,應該是跟大部人馬走散的,此時正是春寒料峭,紅毛人封鎖海面這么久必然補給緊缺,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劫掠沿海一帶。這五艘戰艦不知從何知道鄭總兵帶水師出戰,便想著來偷襲我方基地,順帶著補充己方的物資。”
張水產見洪承疇這么說,心底暗自高興。因為這與他的想法差不多,就是避一避紅毛人。不過這樣公然撤退,身邊又有路振飛這樣的巡按御史在,若給他向皇上參一本,那就是人頭落地。他想了想道:
“那我們又如何反擊呢?”
路振飛也點點頭表示同樣的意思,洪承疇繼續解釋道:“紅毛人生性貪婪,每到一處必會進行劫掠。紅毛人知我等將物資運入縣城,必然會前來登陸。此時我等跟紅毛相比,非兵力不夠其多,而是火力遜于紅毛人,海上作戰不利我軍。但一到岸上,紅毛人的火炮沒有用武之地。只需誘敵深入,紅毛人的兵力拖在晉江縣城。到時張大人再從海面進攻紅毛人的戰艦,因其缺乏兵力,戰艦能作戰的不過一半。我方強行貼身近戰必可大破敵軍。到時岸上人馬沒了后路,便可甕中捉鱉。”
“高啊!!”張水產不由大喝一聲。
路振飛提出了疑問:“要是紅毛人不登陸呢?”
洪承疇呵呵一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行軍打戰豈有十層把握!”
張水產也樂得如此,紅毛人不登陸則他們不用進攻,待紅毛的戰艦離去就是。反正他們不是棄土逃跑,只能說是戰略不成功。有路振飛佐證,他可以高枕無憂了。
事情緊急,洪承疇馬上做了分工:“既然如此,咱們就馬上進行,紅毛人將要來了。張大人,戰艦由你指揮,你將水師撤到安平橋避讓。咱們吹角為號,只要有三聲長聲號角,你便揮師殺回安海。”
“好!”
“路大人,你就去附近同安縣調集人馬,在晉江到安海的路上設伏,待紅毛人退之時再建一功。”
“好!那洪大人你呢?”
“在下去守住晉江,行誘敵之策!”
“啊,洪老弟,這太過冒險,不如隨我到同安!”路振飛一臉的擔心道。
洪承疇笑著道:“不必擔心,只要咱們配合得宜,紅毛人一聽戰艦被襲,必然撤退。下官在城頭之上安全得很,兩位不必擔心。事不宜遲,咱們按約定行事,破敵全仗兩位建功立業。到時少不得鄭總兵也要為你們慶功。”
當下三人商議好后,立刻動員留守的士兵。張水產帶著陳秀、陳鵬補充好彈藥后便離開安海,他們一共有七只船建一千余人。路振飛則帶著他的隨從前去同安縣調兵,走前,洪承疇跟他說好引紅毛人上岸的路線以便他們設伏。洪承疇則帶著晉江的班兵、衛所的士兵以及附近征調的役夫將物資運回晉江縣城。好在鄭芝龍出戰前已補充過,庫存的物資不是很多。又通過強行征集當地百姓,很快就將物資搬空了,剩下的營房、帳篷等等就全都丟棄。
洪承疇帶著晉江知縣馮盛在營地里遠眺,現在只有他們這些兵士還沒有撤退。不一會,地平線上出現了船桅,單從這個看就知道紅毛人的戰艦明顯比明軍的大。
“洪大人,咱們還是快點走吧,要是紅毛人發炮……”馮盛見到紅毛人來便提議道。
洪承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既然是倉惶撤退,就要有個樣子。馮盛,你點十幾個人留下。待紅毛人放完炮再跑出來逃走,剩下的糧食就灑在路邊好了,路上都丟一點。紅毛人不知虛實,沒有這么快登陸!”
“是,是!”
當紅毛人的整個船身都看得見的時候,洪承疇才帶著人匆匆離去,剩下的十幾個‘勇士’都躲到各處避炮彈去了。而就在此時,一架單眼望遠鏡正看到了這一切,望遠鏡的主人收起了鏡筒。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副不屑的樣子道:
“范尼大副,看到沒有?土人看到我們的巨大戰艦就嚇得跑了!我們還等什么,讓普特曼斯那個頑固不化的家伙見識一下我們的實力!”
那個叫范尼的大副也收起了望遠鏡,聳了聳肩道:“斯萊爾艦長,這里可是一個很古老的民族,他們擁有跟荷蘭一樣先進的軍艦。我們只有五艘戰艦,還是小心得好!普特曼斯司令交代過不要擅自行動!”
斯萊爾輕蔑的揮了揮手道:“夠了!這里我是艦長,你不要提那個老頑固。巴達維亞的總督大人派我來可不是陪他們在這海上游玩的,他們封鎖海面差不多一個月了,結果什么都沒有等到。上帝啊,在這樣的季節我們能支持多久!我們應該在這片海岸占領一塊地盤,就像葡萄牙人那樣!”
“事實上……”
斯萊爾打斷道:“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去攻打,不然怎么打了這么久還沒有占領口岸!好了,不說這些,這次我們偷襲他們的港口一定會成功。那些讓普特曼斯害怕的土人戰艦將會沒有補給的地方,他們熬不了多久的!”
“斯萊爾艦長……”
“好了,我的范尼大副準備進攻吧!”【歪_歪_書_屋_論_壇】
“是!”
面對斯萊爾的夸夸其談,范尼有些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巴達維亞總督的外甥。老實說范尼是不想打這場戰爭,因為在十年前,他還是戰艦上一個普通士兵的時候就吃過這個古老民族的虧。他們艦隊在韋特司艦長的領導下,被一伙姓‘鄭’的人擊潰,不得不到巴達維亞修整。哦,‘鄭’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姓。而他們現在要面對的又是那個姓鄭的船隊,歷史還會重演嘛?!他們這一次進攻廈門雖很順利,但后來卻是遇到阻礙。在南澳毫無便宜可占不得不撤退,轉掠青澳港,結果損失兩人,在刺嶼打石澳更是被擊沉了一艘船只。最后他們不得不離開海岸,用封鎖的辦法逼敵人出來。但敵人的耐性顯然很好,艦隊已經不得不多次回澎湖島補給。斯萊爾就是這個時候帶著戰艦來支援同時也是來爭功勞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跟普特曼斯司令不合。不過范尼對普特曼斯也不大看好,這個司令得到了這里土人的幫助以為就可以擊敗姓鄭人的艦隊,將他的同胞們發配到這邊來巡邏封鎖。
“上帝保佑我們還可以回到家鄉!”范尼默念了一句便匆匆跑到甲板上指揮士兵開始裝彈。
當第一發炮彈擊落到岸上的時候,在指揮艙里的斯萊爾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從艙室的壁櫥里拿出了一瓶白蘭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隨著炮彈的轟擊聲慢慢品嘗。斯萊爾心中一陣得意:
“普特曼斯以為將本少爺調到這個金門島的東面外圍我就沒所作為,昨天傍晚的時候,那些投靠海盜傳來的話都有人傳到我耳邊了,不就是土人的艦隊已經出海,正向著他們這邊來嘛!可笑的普特曼斯居然想用海盜們去試探敵人的實力,而我,尊貴的斯萊爾少爺自然不會陪他們玩這么無聊的游戲。只要從外邊繞過金門島,便可從另一面進入土人艦隊的基地,沒有戰艦的基地還不是我隨手可要!這就是功勞,只要占有一塊東方領地,加上舅舅的推薦,說不定自己還可以被國王封個爵位。哈哈,實在太好了!”
“艦長大人,已經放過一輪排炮,敵人沒有還擊!”范尼的聲音打斷了斯萊爾的遐想。
斯萊爾不爽的搖了搖頭,吩咐道:
“放下一條小船,派十個人登陸看看,是不是那些土人都已經跑光了!”
范尼吸了口氣道:“是,斯萊爾艦長!”
載著十個士兵的小船慢慢望岸邊劃來,在他們離岸上還有一百米的時候,岸上的營地里突然竄出十幾個人飛快的逃走了。待他們上了岸一看,營地里全部是空的,顯然因為他們的到來,這里的土人全都撤走了。十個士兵在周圍做了一番勘探后,便揮舞著旗語表示可以靠岸。
斯萊爾到達岸上后,四周看了看。范尼跟在后邊,除去被炮轟倒的營房,其他里邊沒有任何東西。
“可惜沒有食物!”范尼在一個大概是廚房的地方走出來道。
一旁的斯萊爾卻指著寬闊的官驛道:“不,不,不!范尼大副,你看,看到沒有這一條路,土人逃跑的路。上邊掉了很多東西,這是他們土人吃的食物,這是他們的衣服,哦,這……”
斯萊爾俯身揀起一樣東西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這是銀子,可以看得出他們逃得多匆忙!這里的倉庫建得這么大,可見他們多富有。咱們應該馬上追襲,將東西搶回來。有了補給有了銀子,咱們就可以回去快活了!”
“可是斯萊爾艦長,離開戰艦恐怕不好,要是敵人的戰艦返回了怎么辦?”
“放心,我親愛的范尼!普特曼斯雖然討厭,但他有著遠東實力最強大的軍艦,那可是十二艘巨型四桅帆船。他是不會放過敵人的,他比我還渴望立功。我們帶上四百人上岸,很快就可以趕上土人,剩下的人就留在戰艦上!”
“艦長……”
“好了,范尼,你要是不愿去,你就守住戰艦吧。我親自帶兵去追襲。二副,快去傳令,讓士兵們馬上集合!”斯萊爾興奮之下沒有理會范尼的頂嘴,不過他心里已經定下主意,回去之后便找個理由將他遠遠打發了。
斯萊爾從各艦集結了四百名火槍手后,帶著人追他們的獵物去了,范尼無可奈何的領著剩下的三百人守在五艘巨大的戰艦上,以他們的人手最多可以開動三艘戰艦迎戰。范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希望斯萊爾能夠早點回來,但事實往往與愿望相反,過了三個小時,斯萊爾仍舊還沒有回來。
正當范尼準備派人前去打探斯萊爾消息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不知什么時候,海岸線上出現了土人的軍艦圍住港口,而且有七支之多。除了迎戰別無選擇,范尼只有暫時放棄斯萊爾,指揮著三艘艦隊擺成一字行迎戰。
雙方舷炮轟鳴后,明軍的船只冒著炮火,向紅毛人的軍艦發起了沖鋒。為了對付敵人戰艦,洪承疇在之前就提醒張水產,利用紅毛人船上人手不足,用火攻最為直接。是以明軍全都沒有使用火槍,而是采用了火箭。帆船體積巨大,船帆極容易著火,加上紅毛人手不夠救火不及,不一會就有一艘戰艦燃起了大火。陳秀、陳鵬兩個先鋒更是奮勇當先,已經靠近了另外一艘戰艦,開始拋出鐵錨準備登上敵船打開殺戒。因為紅毛人的船中少了大量火槍手的掩護,明軍在近戰大占優勢,時不時有紅毛人中箭翻身落海。
安海是一個狹長的里彎,明軍將出口封住了。就是有戰艦想要脫離戰場撤退,此時已經難以辦到,紅毛人的軍艦過大,水手又完全不夠,機動性差明軍太多,不一會,紅毛人軍艦全被明軍圍住。
范尼此時大恨,若自己不貪心,只是集中兵士駕駛兩條船迎戰,局面至少不會如此被動。此刻軍艦失去掌舵,火炮已經沒了用武之地。除了被敵人放火燒死,剩下唯一的一條路只有投降。甲板上的士兵已經亂成一團,根本就無力抵擋敵人的進攻。投降雖然會失去一個軍人的驕傲,但若不是跟著愚蠢的斯萊爾,自己根本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自己手下的人都不能這樣死去,他們還要回家,自己也還要回故里,范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張水產雖然不知道紅毛人的旗艦上掛白旗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到紅毛人全部放棄了抵抗,全部舉起了雙手,他就知道,那是紅毛人向他們投降了。他很大度的將俘虜們押在了自己這邊的一艘小船上,敵人的五艘戰艦除去三艘著火無法挽救,剩余的兩艘便是他們的戰利品。張水產指揮著將紅毛人的戰艦開離港口,按照洪承疇的計劃,他們水師得手后,便在港口嚴陣以待。等紅毛人撤退到港口后,再來一頓炮擊。
而此時斯萊爾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一路上撿到不少明軍掉落的食物,使得斯萊爾更加堅信前方有大量的物資等他們去劫掠。待他們順著道路到了晉江的縣城,斯萊爾就有點傻眼了:這是一個城堡!城墻上都站滿土軍,難道他們要在這跟自己開戰?!
不過很明顯,港口的物資給運進了這個城堡。斯萊爾決定還是進攻,土軍見到他們的實力說不定會自己撤退。缺乏了巨炮,荷蘭人的攻擊顯得疲軟,明軍躲在城墻后根本不出來。不得已火槍手布成幾個方陣上前尋找突破口。結果遭到明軍強有力的攻擊,石頭,弩箭從上飛下往往給荷蘭士兵造成傷亡。好容易攻到城門口,卻發現城門被石頭堵住,根本就無法撞開。
狼狽的退回來后,斯萊爾有些懷疑自己這樣進攻的正確性,當初為了快速追趕土人,他沒有采納范尼的意見帶上火炮。現在是不是該派人到港口運些火炮過來呢?
斯萊爾正準備做決定,突然后邊有些散兵跑了過來,卻是自己的人馬。
“艦長大人,港口的戰艦被土人偷襲!我們輸了,范尼大副被抓,船也被燒了!”
“什么!”斯萊爾氣急敗壞的叫道。
他來回不停的走動,他感覺到自己的末日就快到了,自己帶出來的五艘戰艦居然全沒了,自己還困在這里。要是沒有人接應,他們全部會被土人殺死的。不,一定要奪回軍艦!斯萊爾喃喃自語著,最后吼了出來:
“還在這里干什么,快點整隊回去,將軍艦奪回來!”
斯萊爾稍微整了下隊伍,便要返回安海港口。突然一聲巨響,一發炮彈落在了隊伍旁邊,立刻有幾個紅毛士兵被炸死。斯萊爾嚇了一跳,他緊張的散四處觀望,發現炮彈居然是從自己剛才進攻的城堡里發出來的。
不待斯萊爾想完,又一發炮彈打來,正中斯萊爾所站的地方,瞬時斯萊爾及周圍的士兵都被炸得粉碎。荷蘭士兵更是炸了鍋一般的往回路跑去。
站在晉江城墻上的洪承疇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在他身后的知縣馮盛一臉高興道:
“洪大人,我們是不是該去追擊?”
洪承疇搖了搖頭:“算了,我還以為對手會強硬點,誰知道居然是個草包,連火炮都沒有帶來就敢攻城!剩下的還是讓路振飛他們去收拾吧!你放心,這里的功勞我會算在你身上!”
“多謝大人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