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工學院幫著徐家mm搞玻璃試驗,結(jié)果不覺間天色已暗。但徐家mm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我不禁有些奇怪,這個mm還真沒有一點已嫁婦女得覺悟,何況她還生了個女兒,難道女人生了孩子,不是滿腹心思全部撲在孩子身上嘛?!
我?guī)е@個想法回到宮中,后來是婉琴解了我的疑惑。原來傅山做了巡風使后,便將山西老家的母親搬到了京師。傅山是獨子,傅家又是個官宦世家,傅母對于這第一個孫女很是著意,加上奶媽婆子一大堆,根本就不需要徐mm這個準母親做什么!徐mm自己心性本就沒有長大,她又醉心于研究各種奇思妙想,所以倒跟作女孩時沒有太大區(qū)別。聽了婉琴的解釋我才頓時想到,這個時代也就我提倡親自撫育兒女,在大明只要是稍富裕點的人家,子女都會雇有奶媽,將女主人從養(yǎng)育中解放出來。我的幾個后妃們都是自己撫育孩子,這樣有利于彼此間的關系融合。歷史上可是有皇帝親奶媽過于自己的母親的,未見于史筆的還不知有多少。我可不希望家庭的溫情毀在什么皇家規(guī)矩里!
今年煒兒已經(jīng)六歲了,傅山作為他的師傅我很放心,每天我也會抽出時間來檢查他的功課。原本我還想著讓谷剛的兒子谷云作為煒兒的伴讀,但是谷云才三歲,年紀小了點只好作罷。只不過如果讓煒兒一個人孤零零的,沒有玩伴,似乎對于他的成長也不見得好,所以我還是下旨,讓京中各王公大臣中挑選適齡的孩子作煒兒的伴讀。
旨意一下,頓時各世家大臣們都將自己孫兒報了上來。他們的心思我自然清楚,現(xiàn)在煒兒是大明未來的繼承人,如果能夠從小打好關系,待到煒兒登基,他們這些自小陪伴皇帝的人最不濟也能混個官兒當當。如果自己再努力點,出將入相也不是不可能,這對于一個世家而言,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我選了選去,最終還是從開國公府跟定國公府挑了兩個孩子,讓他們以后跟煒兒一起到宗學里讀書。朝廷里大臣們對于我的選擇自然沒有什么好反對的,因為這跟他們預期的差不多。煒兒畢竟是第一繼承人,在我心目中也是如此。現(xiàn)在給他培養(yǎng)幾個幫手,這對于他以后會好很多。遠在大同的常炎林跟徐子文接到消息后,還特意寫了一個謝恩的折子。
對于第二個兒子烽兒我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太聰明了,聰明得我總擔心他會走向歧途。他現(xiàn)在才兩歲,但是他的表現(xiàn)卻一點不像是個兩歲的孩子,反而覺得他像是五歲六歲間的孩童。而且有意無意間,他一直在追趕著煒兒的步伐。對于烽兒的這種表現(xiàn),如果是平常人家只會高興,但是身在皇家,天子之位的誘惑大過一切,我怕他們兄弟以后難以好好相處。只是現(xiàn)在兩個孩子都還小,我也不能太過去表露什么,否則事情只會適得其反。只能等他們在長大點再說。
大明在遼東策略上暫時陷入困局,遼東軍也進入了恢復期。在外患上短期無法消滅后,我的心思開始轉(zhuǎn)回到內(nèi)政來。自從去年除去張惟賢,趕走鄭三俊,韓鑛致休后,現(xiàn)在內(nèi)閣大臣們已經(jīng)沒有黨派之分了。無論怎么改革,至少不會出現(xiàn)互相斗爭傾軋的局面。徹底整頓吏治可以在小范圍內(nèi)進行,我的第一目標自然是京師。
成基命擔任內(nèi)閣首輔之后,我吩咐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主管住吏治。讓他將各級京官,不管是在任的,還是已經(jīng)歸家的,只要年紀不太老,身體又可以的全部召集回京。以往都是憑借著吏部的考功來判斷一個官員的優(yōu)劣,這一次我準備來次大考核。這個計劃本是想著遼東取得階段性勝利后進行的,目前來看不得不提前了。
“陛下,召集的官員很多已經(jīng)到達京師,不知皇上準備何時考核?”成基命拿著名冊來求見,他對這次吏改花了極大的力氣,唯恐錯漏了一個能臣干吏。
“他們?nèi)说烬R就好了,朕打算明日就開始!各部除了侍郎以上官員不需考核,其余的都由朕親自來。”
“皇上您要親自考核?”成基命對于皇上的決定有點吃驚。
“成愛卿,有什么問題嘛?”
“啊,不是,微臣的意思是人員眾多,微臣恐讓皇上辛勞!不如六品之下官員改由吏部考核!”成基命善意的建議道。
我擺擺手道:“不用了,他們都是朕的官員,就算六品以下也會慢慢升上來,朕還是一視同仁的好!你去準備吧,地點就在武英殿好了,時間在午后未時,每次來三十名便可,從吏部開始!”
“是,微臣遵旨!”
我想了想之后道:“你通知賀逢圣,讓他隨駕侍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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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親自考核的消息傳出,讓來京的官員們都有些不安起來。考核,對于官員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因為這次面對的不但是鐵面無私的吏部,而是君心難測的皇上。皇上的一句話便可以讓人從云端摔到地下,當然也可能讓人從一個小吏立馬平步青云,崇禎朝這幾年飛速升遷的人大有人在,特別是原來戶部的小官李原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從二品大員了。是好是壞都在一念之間,他們很多人都有些緊張。他們早到的,或者后來的,在沒有考核前都聚在驛站,相互打探著消息,希望能做多點準備應對考核。
“這次考核真的很奇怪,去年吏部就發(fā)公文通知我們來京!”官員甲摸著胡須,一臉的不解道。
“恩,確實不尋常,老朽已經(jīng)致休在家,想不到還有公文發(fā)到!”官員乙出聲附和道。
這次來京的官員,除了在籍官員,甚至一些削籍的也點到了。完全是自愿決定,官員可以自主決定是否來京。不過公文上也很明白的寫道,如果這次不能啟用,以后啟用的機會就不大了。皇上這次進行大規(guī)模考核,也算是對歷年來遺漏人才的搜尋。大凡抱有點希望的人自然不會放棄,特別是那些閑置在家太久的官員。
“皇上會考核什么呢?”官員丙提出了一個重點!
官員甲有些憂慮道:“皇上喜歡新奇的玩意,如果考核的是些格物致知,那怎么辦?!我們都是些萬歷年間的進士,學的都是孔圣之道,誰會那些!”
官員丁接口道:“就是,那些格物致知有什么用呢?!最近老夫的故里來了個新縣令,是崇禎四年的進士。一上任就讓百姓種這種那,又要恢復縣學,又是修路,修驛站,結(jié)果將衙門的存銀用得干凈;他還學河南,對縣里得官紳收以重稅。今年故里遭白災,衙門拿不出存糧度春,搞得人怨沸騰。要不是鄉(xiāng)紳們給老夫一點薄面都拿出存糧救災,現(xiàn)在還不知道弄成怎樣!唉,大明立國這么久了,好好的改什么呢!”
官員丁說得甚是得意,想來那位新縣令沒少在他那挨訓!
“說得是!”官員乙也露出憤憤的神情!“大明考八股,這是大祖時確立的祖制,不知禮儀,不懂忠君愛國又有何用?!選賢當以德為先!”
官員乙的話都得到了大部分官員的認可,很快他們的話題就集中到了批判格物致知上去。一伙人鬧轟轟的,各個說著自己對新科舉選才的不滿。反正驛站就是那一畝三分地,住著的都是外來的官員,怎么說都沒有人來理會。
大家正說得興高采烈的時候,一個聲音冷冷道:“你們說這些有個屁用!皇上改制的時候怎么沒有見你們上折子說話?也沒有見你們到京師來死諫!”
這話說得尖酸,但也一針見血,讓剛才還在高聲批判的幾個官員大是尷尬。說這話的人身著打扮也甚是奇特,他沒有著官服,身上穿著件殘舊的長袍,戴頂冬帽,左腳上的布鞋還豁了個口子,半蹲半坐的倚在個角落里。若不是有吏部公文,怎么看他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官員乙他們雖然被他氣的滿臉漲紅,但偏認不出這位仁兄是何許認,幾個干瞪著眼不知說什么好!
那人見他們安靜了也不再說話,顧自瞇著眼睛,任他們在自己身上打量來打量去。
“啊,我認得你了,你是毛士龍!”許久,一個年紀大的官員盯了半天,終于記起這是何人!
官員甲也頓時醒悟,哈哈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翻墻跑路的毛士龍!哈哈哈~”
官員甲一說破,眾人也想起來是誰了,各個都哄笑起來。毛士龍是萬歷四十一年的進士,后來得罪了魏忠賢棄官而逃,一直跑到了太湖。當今皇上登基后,許多在天啟朝被迫害的官員都得到了平反。偏這毛士龍命運多劫,只是免除了罪名而已。大概是因為他既得罪了閹黨的人,又非入楊漣他們那般慨然赴死,讓當世清流所輕,弄得既無人舉薦,考功司的考評也一塌糊涂。若不是這次成基命唯恐漏了人,擴大應征名額,估計毛士龍現(xiàn)在都還在太湖釣魚度日。作為清流忠臣自居的官員們當然有資格嘲笑這個‘膽小鬼’,他們頓時覺得精神氣爽,一洗方才的尷尬。
毛士龍被人揭了傷疤,頓時想站起身反駁,可他身形動了一下卻又坐了回去,呵呵笑道:“你們不用太得意,還是想想皇上怎么考你們吧,我是不在乎,反正這幾年都灑脫慣了!你們啊,還真不知道什么個下場!”
“你”毛士龍的一句話把原本還笑容滿面的官員弄得樂不起來了,因為他戳中的正是官員們擔心的地方。有人看不過眼,正想反唇相譏,突然外邊傳來一個聲音道:
“可是毛兄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