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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歡喜②

——“你放心,你的一家現在徹底翻身了。你的長姐登上後位,而皇帝,正是那位失蹤數載,你姐姐深愛的男人,王落生。他給予你姐姐無上光榮,還有你的爹爹,他想讓他出任宰相,可他死活不願意再踏入那個骯髒雜亂的地方,只願意守著一家老小,安度此生。小暖,我瞭解,你爹爹是個要強的人,頂著國仗的名號,卻沒有實權,於他而言,很痛苦。”

爹爹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然而,他現在寧願捨去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只怕是大徹大悟了。還好,他們一切安好。

我信口問:“你是在哪裡醒來的?在那個失火的密道里?”

——“不是,在水晶棺裡。”

咦,這倒是奇聞了!

“那你說說,水晶棺什麼樣的,躺在裡面舒服嗎?還是,是誰喚醒你的,總不能是你自己醒的吧?”

——“還能怎樣?水晶棺很涼快啊,躺在裡面特舒服,要不是他……”說到這,她立即住嘴,聲音漸次消沉下去。

“他?是哪個他?”我敏感意識到,此去之後,她的經歷必然不簡單。

——“好了。都和你說吧。掩藏解決不了問題。我是被我師父喚醒的。只是,他真是怪人,總穿著綠衣服,終年都是綠衣服,都快被他搞無語了!他還給我起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名字,什麼小翠,都寒磣死了!”

我“嗤嗤”笑起來,沒想到棉暖也會遇到這樣的,笑到一半,忽然噤聲,我緊張問她:“你說,你師父穿著綠衣服,給你起名小翠?”

——“壞小暖,明知道這個難聽,還總在我耳邊嘀咕!”

我的心慢慢沉下,夢中的場景,清晰浮現,我怎麼忘了,怎會忘了那個綠衣俠?!還有那個街道,她帶著小暖逃亡的街道,長姐派來來追,他們藏在暗處。一幕幕,我不知已夢過多少回,原來,早已熟稔。

“棉暖,我確實告訴你,這些,在你離開之前,我都夢到過。那個綠衣俠,還有你。”

她不可思議望著我,卻淡然笑了。

——“也許,這就是我倆早已註定的宿命。我們交換使命,在另一處重生。”

是啊,我微微感慨,附到,“你喜歡我那裡嗎?”

——“喜歡。沒有紛爭,有疼愛自己的家人,還有……師父。”她由衷道。

我想起夢中的場景,回身想拉住棉暖微涼的雙手,卻苦於沒有實體,根本握不住,笑道:“你看我,都不中用了,只要想告訴你,珍惜你所擁有的,代替我,好好照顧我的家人。”

——“我知道,我會重新開始。他們都以爲我失憶了,所以從前的事情,從不問我,我也樂得高興。”

我道:“如此甚好。”

失憶,多好的理由。既免去再見面的尷尬,一家人也可以重新開始。真的已經到達完美了。

——“你不問問我其他的?”

我笑著搖頭,“於我而言,那不屬於我,所以,問了徒徒增加哀涼。那裡屬於你,棉暖。你要加倍珍惜。”

——“好。”

她握住我的雙手,霎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吸附我進入體內,真好,我和她又共體了。只是,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體會彼此的溫度了。

仿若醍醐灌頂,我們在彼此的空間,找到最終的歸宿。何樂不爲?

——“小暖,心願已了,我真的要走了,待我好好照顧姜衡。不,拜託荼蘼接好好照顧姜衡。我知道,他們自小就有情分,姜衡家從小就收留了姜荼蘼,所以,他們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要快快樂樂的,和欒沂好好過日子,他是個好人!至於那個白少,不要輕易信任,他是狡詐之人。謹慎處之啊,不要生情!”

我淚眼婆娑,笑道:“知道了,這麼囉嗦,搞得我都要熱淚眼眶了,真是矯情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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