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暖的青梅竹馬即將登場!)姜荼蘼姍姍離去,一時間,室內(nèi)倒是沉寂下來。好一會,我才想起伯伯還在外面賭博,對鳳根道:“玉兒,我伯伯還在外面呢。”
鳳根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那我陪姐姐出去看看吧,反正現(xiàn)在還早。”
“好。”我牽起鳳根蔥根似的小手,撩開幕簾出去。
那股沉悶的感覺,又撲鼻而至,或許是太多敏感,我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大有不適應之感。
鳳根有些擔憂,道:“安姐姐,你沒有吧?”
“沒事,只有一些不習慣。”
“我才來那會也是的。整天被熏得暈頭轉向,后來慢慢就好了。”她笑得無暇,仿佛本身就是一件精致的物件。不覺看迷了眼,稱贊道:“原來玉兒很漂亮。”
她只是作勢打我一拳,回首顧盼生姿,道:“安姐姐快跟上來吧,莫耽誤了。”
當下,只跟著她,慢慢走出去。
不大的房屋內(nèi),密密匝匝全是人,其中,不僅有彪悍的大漢,還有隔出的幾件包廂,里面是衣冠楚楚的貴婦人,她們優(yōu)雅地架著雪茄,一邊翻云吐霧,一邊正襟危坐地抓麻將,興致越演越烈……
鳳根解釋道:“通常包廂的價格,是外間的兩到三倍,需要預約才可,而外間,誰都可以賭,形式亦多種多樣。”
我不住點頭,目光四處掃射,卻生生憋出些許汗意,著急之情溢于言表。
“安姐姐,你這是怎么了?看你,滿頭大汗?”
我搖了搖頭,甩甩衣袖,沒有顧上鳳根的呼喚,擅自走到人群密集處,左右顧盼,卻絲毫看不見伯伯的影子。
這一會功夫,伯伯去哪里了?
丑陋的、諂媚的、猥瑣的臉龐,夠出一幅幅賭博的神態(tài)。急忙時刻,鳳根拉住我,一股腦往我手中塞了許多物件,我一驚,發(fā)現(xiàn)都是些“錢幣”,朝鳳根歉意笑笑,“玉兒,安姐姐不會玩這些,莫耽誤了你的賭資,姐姐擔當不起。”
“荼蘼姐姐不是吩咐了,今天她請客,所以,無論輸了多少,都算在她身上,安姐姐你忘了?”她粲然一笑。
“沒有。”我說,想想還是把心中焦躁不安的原因說出來,“就是有些急,眼睜睜看著我伯伯進來,轉眼就不見了。”
鳳根掃視一眼大廳,恍然大悟道:“差點忘了。姐姐隨我來。”
“啊?”我一愣,手卻已經(jīng)被她緊緊攥住,她回眸一笑,“姐姐,還有偏廳你,你的伯伯一定在那里。”
她引著我,三步并作兩步,徑直走向右邊的盡頭,果真,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出現(xiàn)另一道門,卻是敞開的,里面疏疏散散,也聚了不少人。
“安姐姐,你看看,這里面有你的伯伯么?”
我開始尋找,終于在一個賭桌前,看見有些疲倦的伯伯,不自覺走近,察覺到他的額上有許多豆大的汗珠,正在緩緩滴落。他一邊緊張看著賭桌,一邊往兜里揣錢。
第一次,我厭恨這家賭坊。
大步邁進,用手拍拍桌面,道:“普光,你在么?老爺叫你回家!”
聽到自己的名字,普伯伯驚恐抬頭,眸子里蹦現(xiàn)躲閃的神色,見是我,稍稍平復心情,走過來,討好似的道:“小暖,你怎么來了。這里你不應該來啊,快點回去吧!”
“喲,伯伯,你還有理了,你就應該來這里么?”我拽著伯伯的衣袖,堅決不放手,道,“跟我回去,伯伯!”
此時,內(nèi)間的人都看著我們,一時間,投骰子、洗麻將的聲音戛然而止,眼巴巴都望著這里,期待“劇情”的發(fā)展。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騷擾人家做生意,恰巧,鳳根已經(jīng)捷足先登,道:“各位繼續(xù)玩,只是小事一樁,希望不要破壞各位的雅興!”
“喲,阮小姐,你怎就知道不會拓展?萬一打起來,傷了我們,可如何是好?”有人故意刁難。
鳳根漾起自信的笑容,不卑不亢對眾人道:“這位小姐是柔弱之人,怎么干那種粗魯之事呢,相信只是氣急而已,各位,我以聲譽擔保,絕不會出現(xiàn)各位所擔心的事情所以,大家繼續(xù)。有茶水需要可以和我說。”
“阮小姐,正巧呢,我有點渴,能否給杯水?”剛才刁難那人道。
鳳根笑道:“行,這位先生要碧螺春?還是毛峰?抑或是?”
“隨便,阮小姐,越快越好!”
鳳根施了禮,潔潔然下去預備。
我剛準備和伯伯好好說,把他勸回家,哪知那人迅速過來,塞了一沓銀票,奸笑道:“小姐,這可不少了,只需你配合一件事情!”
本意想要拒絕,但覺事出蹊蹺,便應下來,道:“先生有事盡管說。”
他湊在我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很多,我大概了解到,原來,他是有意來砸場子的!
于是,謙和笑道:“先生盡管放心,此事沒問題。”
伯伯在那邊傻愣愣看著我,眸子里現(xiàn)出擔心,不過,我卻沒有那個心思和他解釋,要不是他來這里賭博,那會惹出那么多是非?!
我只是做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沒一會,鳳根手拿托盤,捧著幾杯熱氣氤氳的茶盞,施施然道:“這位先生,茶來了。”又往大廳掃視一周,復道,“各位若是渴了,盡管來去便是,逼人預備了不少。”
看著光彩四溢的鳳根,我忽然間覺得,她變了,從一個平凡普通人家的女孩,變得更加美麗自信,更加有魄力,最重要的一點是,遇事臨危不亂,從容不迫。這些,怕是多年培養(yǎng)出來的,也得多些姜荼蘼,讓她有機會。畢竟,在這個時代,不可或缺的就是魄力。
見到今日的鳳根,我反倒不提她擔心。可以看出,姜荼蘼是真心為她好。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能做到這些,實屬不易。
一直預謀砸場的那人,此刻突然道:“阮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哦?先生有事?盡管說,但愿鄙人能為您分憂。”
那人抬眸看我這里,道:“剛才你離開的時候,這位‘大家閨秀’居然和他的家人糾纏起來,嚇壞了周圍的人,大伙說,是不是?”
“是!”一時間,周圍應答聲此起彼伏。
“阮小姐,你怎么看?方才口口聲聲承諾我們,這才一會兒,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這荼蘼賭坊的聲譽何在?今后,我們怎能安心來這里消費?”說罷,我走來我這里,推推嚷嚷道,“何必叫阮小姐難堪呢?你說,你是誰派來砸場子的!?說出來,大爺饒你一命!”
演得還真逼真,有板有眼,可惜啊,你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