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攜著我，進入公園的餐廳。

應者一邊行禮，道：“先生小姐好。”一邊引著我們。

地板擦得油亮，倒影出無數愛侶你儂我儂熱情相擁的影子。而大廳內，更是熱鬧非凡。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我微蹙眉頭，他捷先安撫我，“知道你不喜歡熱鬧，所以定了包廂。”

我點點頭。隨他進入包廂。

這頓飯，吃得很平靜。沒有意象中的大魚大肉，自是我歡喜之處。

白少還記得我說過，吃頓飯，不用搞那么正統，隨意即可。

吃晚飯，微微有些倦意，他道：“你先去沙發那里躺一會，一個時辰后，我們再出發。”

我再走過去，慢慢躺下，他脫下西服外褂，搭在我身上，我道：“熱，你自己穿，不用給我。”

他暗自壓緊衣服，不答。

我噤聲，不再說話。

睡夢中猶自糾結，自離開北平后，許久不見得棉暖出現，她在另一隅呼喚我，要我去找她。我準備行動，眼前卻冒出彌天大火截斷了我的去路。烈火中，遙遙出現魅兒和阿莫，他們絢爛地朝我笑，告訴我要快樂生活。

心在啜泣，巨大的失落感包圍我，只覺得被擁進一個芬芳溫暖的懷抱。

“醒了？”他問。

我是醒了，蜷縮在他懷中，點點頭。

“怎么哭了？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哭鼻子，丟人啊！”他調笑，試圖緩解我的情緒。

“奮起，我想魅兒了，你再去找找好不好，求你了！”

他說：“不是我不愿意，她真的燒死在房中！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起，是一件幸事！”

“我們去馬場吧。”

他笑，“好。”

——

下午正好的時間，馬場都是來閑游的富家公子小姐。

白少從衣兜里抽出兩張券，交給侍者，他們立刻恭敬點頭。

我們被帶到馬廄，侍者叫我們自己挑選馬匹。

我笑靨如花，看著一只壯碩的馬屁，立即上前，道：“就挑這匹吧。”

侍者面露難色，囁嚅沒說話，而白少也皺皺眉，勸道：“小暖，那匹是公馬，太烈性了，怕你馴服不了，還是挑一批溫順的。”

“是啊是啊。”侍者連忙迎合，順手指指她面前的馬，“小姐挑這匹吧，也是良種，性子溫順。”

我笑著拒絕，“都不用了。我就要那匹。”

白少深知我說一不二的性子，遂微笑看著侍者，“算了，我和她同騎一匹，不用擔心。”

我立即反對，“哪有兩個人騎一匹馬？”也不待他們說話，徑直揭下轡頭，拉著馬出廄。不費吹灰之力，一鼓作氣上馬。

白少和侍者目瞪口呆，我笑道：“滿族家的女子是長在馬背上的。”

白少“呵呵”笑著，也解了繩子，翻身上馬，牢牢踩住馬鞍，“我信你的。”

于是，我們領著他的馬，飛奔出去，侍者連連在身后喊：“兩位一定馬點！馬兒發狂就不好了！”

白少回頭道：“不用擔心！”于是，我們馳騁在草地上，很多人束了轡頭，拍掌說好。

自然地場景，讓我想起小時，一家五口，騎馬上路。

記得第一次學馬時，我和姐姐都害怕，爹爹一抽姐姐馬兒的屁股，馬兒發狂叫著，載著姐姐跑得很遠。哥哥見姐姐騎走，也跟著去了。原地唯唯留下我、爹爹、娘親。

爹爹道：“我對小暖好吧，都沒有激怒你的馬兒。”

我剛準備拍馬屁，爹爹繼續道：“但是沒有例外，現在也一樣！”我的笑凝固在臉上，馬兒載著我忐忑不安的心情，飛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