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一些模糊的景象,是在宿舍裡,有人在敲門,我起身了,從牀上下來,朦朦朧朧的感覺,打開門之後,是樓管,我就看到她的嘴巴在不停的翕動著,說的什麼我也沒有聽清楚,我只是不停的點頭,完事之後,她終於離開了,我沉重的關上了門,頭腦發脹的回到了自己的牀位前,桌子上放著一些零食,肚子好餓,吃了一會兒,感覺終於不是那麼餓了,我又回到了牀上,然後入夢!
“天啊,好險!”我不停的撫摩著自己的胸口,剛剛那種情況,肯定就是爲了應付突發事件的時候而準備的,畢竟身體還在宿舍裡,樓管知道宿舍有人,就要定期的過來看看,雖說是關心吧,但給我的卻是一種壓力,我必須防著她,讓她看不出什麼異常的情況。對於一副沒有靈魂的身體,最好的莫過於唯唯諾諾,只要不停的點頭,她交待完事情之後就會離開,不用想我都知道,她說的肯定是一些防火防盜的安全常識,冬天沒有颱風,倒不用在意太多的天氣情況。
身體睡下之後,我的這種恍惚的狀態也好了過來,剩下的時間,就可以美美的和月瑩去玩了,再也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司魂又如幽靈一般的出現在了我的身旁,他看著蜷縮在牆角的我,臉上笑了笑,問到:“劉凱,看了你今天心情不錯,要不要我再給你解開一些你所不知道的迷津,讓你的心情更好一些呢?”
“好啊!”我馬上答覆。
司魂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就說我進了那個傢伙的記憶裡看到的東西吧!其實,他的師傅史先曉就是給月瑩家埋那個九星連珠風水脈的人,當年,他還小,他的師傅正是而立之年,這位老人和盧家的一位祖先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可最後,女人還是嫁給了盧家,他的師傅生氣了,並在心中留下誓言,你搶了我喜歡的女人是吧?那麼我就讓你家子子輩輩都生女孩。後面的事情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樣了,其實我在讀到這段記憶的時候感覺超級無語,那些前人的思維還真是奇特啊。也說不上這件事是對是錯,反正造就了你和月瑩,也還不錯。其實感覺前前後後的事情聯繫起來,還真的是天道茫茫,當年,他斷了盧家的香火,如今,你又出手,斷了他的道,事情一環環的扣著,誰都逃不掉這種命運的審判。”
“是你斷的好不好?”我提醒到,“你看前前後後,我就幹了個啥?不就是裝了一下富二代,而你,又是開壇,又是做法,最後還招來那些被他封印的魂魄,將他啃了個精光,這關我什麼事?”
“我不就是你麼,有什麼差別?”司魂吼道。
我只剩下點頭的份:“是是是,沒有差別,我只是你的一部分好吧。”
從房間中出來,行走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感覺多出了一種喜慶的氛圍,我算算時間,是啊,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忙活著慶祝的事情,也不知道月瑩家忙的怎麼樣,能不能偷偷的溜出來和我玩。正想著她呢,她的電話打來了:“劉凱,還是在老地方,西湖那兒見,你先過去,我等等就過來。”
心有靈犀的情況,已經不是被驗證了一次兩次,想起網上那句話,“有沒有什麼時間,是我正在想你的時候,你正好也在想我。”和她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拿起手機,在猶豫要不要給她發短信的時候,她的短信就發過來了,內容很簡單,“在幹嘛?”其實說白了,意思就是我想你,然後又是一陣長聊。
今天,月瑩打扮的有些特別,上身白色的羽絨服,下身牛仔褲,脖子上圍了一條藍色的圍巾,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感覺,不知爲什麼,天色有些暗,這樣就更襯托了溫度的陰冷。我走上前時,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之後說到:“劉凱,我還沒吃飯呢,咱們吃飯去吧?”
“你沒吃飯就跑出來了?”我有些奇怪。
她開始撒嬌:“哎呀,人家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飯嘛,你看看前面幾天,也就才一起吃過一頓飯,而且你還不吃。今天,我是跟媽媽說同學叫我過去給她過生日,我纔出來的,所以也沒有吃飯。”
“這樣啊,好吧,去哪兒吃?我對這兒可是一點也不熟悉,你想吃什麼帶著我去就行。但是,我一點都不餓,所以今天,我還是不能吃。”說到後面,我都顯得有些尷尬,秘密又不好對她說,但不和她一起吃,這又有些說不過去。
“你又這樣,上次說那飯不合你胃口,這次又是不餓,就算肚子是飽的,稍微吃一點總行吧?”她的語氣顯得有些央求,讓我根本不能拒絕。
我點點頭:“好吧!”心裡想的卻是,一點點食物,希望這個泥土的身子能受得了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在做泥塑的時候還會去做消化系統呢?看了司魂給李婕施法的那件事,我也想讓她把我的身體那麼給改造一下,她的回答卻是要我先死,這怎麼可能嘛。
面上上來的時候,月瑩滿臉的開心:“劉凱,其實和你在一起吃飯,哪兒都無所謂,關鍵是你在就行。”
“這樣啊!”我高興的笑道,“我叫服務員再拿個碗過來吧,相信這一大碗你也吃不完,我喝點湯就行。”
“我不!今天你一定要吃點。”她努了努嘴。
碗拿過來了,她開始往我的碗裡夾面,一不小心,湯濺的滿身都是,“哎呀,這下麻煩大了,這是我今天剛穿的新衣服呢!”她這麼說時,我滿是愧疚,這些應該我來做的嘛,也不會弄得現在這個樣子。
我馬上安慰:“別怕,等下咱們出去洗洗就好了!”
她對我甜甜的一笑:“劉凱你真好!”
一頓飯結束的時候,我就喝了一點湯,那些東西在嘴巴里根本就下不去,我只好偷偷的吐在了旁邊的垃圾袋裡。這個動作讓那個服務員白了一眼,估計她的意思就是,你一個大男人,帶著女朋友出來吃飯,還只要了一碗麪,喝點湯都要吐掉,你怎麼回事啊你?
從飯店出來,天空中飄起了雪花,月瑩顯得非常開心,往前奔跑了一段,然後又回到了我旁邊:“劉凱,你知道麼,泉州很少下雪的,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下過一次,沒想到在見到你的這一年又下雪了,真的好美!”
“你該不會說我是雪國特使吧?”我開玩笑的說到。
她搖了搖頭:“你怎麼聽不懂我的話呢?我的意思是很重要,我的出生很重要,你的到來也很重要,然後,讓雪花作證,我們永遠的都在一起。”
我不再說什麼,而是緊緊的抱住了她,她在我的耳邊曖昧的說到:“你住哪兒?咱們過去吧,剛剛那些麪湯濺在身上了,難受的很,我過去洗洗。”
這,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從過來之後,就一直都沒有找過什麼賓館,在那個廢棄的公寓裡蹲了兩晚,就這麼過來了,現在,也只有臨時去找一個什麼住地兒。
我領著月瑩在賓館的前臺登記的時候,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過一直沒有說什麼,等進了房間之後,她才質問道:“怎麼回事啊你?我還以爲你賓館都找好的,這弄的人家像是跟你開房來了一樣。”
我尷尬的笑笑,馬上換了一種開玩笑的語氣:“可不就是來開房麼,你看看,一男一女,獨處一室,一張牀,兩人睡……”
“去你的,我洗澡去了,懶得理你,麪湯粘粘的,難受死了。”一邊說著,她一邊脫下了外套,朝著衛生間走去。
我開始坐到了牀上,回憶起這幾天的事情來,亂七八糟的發生了那麼多,都快弄的人心力交瘁了,衛生間的水聲打斷了我的回憶,我開始變得煩躁不安起來,很多胴體的影像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我不自覺的看向了衛生間的方向。
這種情形,在剛和月瑩談的那個十一,她似乎發短信跟我說過,如今兩年過去了,沒想到真的變成了現實,只是,我真的該衝進去麼?
“劉凱,你對我做了什麼?”短信中的這句話,似乎變得從她口中說出來一般,伴隨這句話的,還有她那傷心欲絕的面容。
“如果這個夢境真的變成現實的話,那麼我討厭你!”這是當時的一句玩笑話之後她回覆我的。
衛生間的流水聲還在繼續,我的心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變得狂躁不安,“或許這些都是她安排的,她在等我過去。”我在心中這麼想著。但馬上,又想到了別的問題,“她那麼小,要是現在就這麼做,是不是有些……”
回憶過往的種種,從來沒有如今天的這般猶豫,以前的每一個女生的模樣在我的腦海中閃現,雪梅,小學六年,因爲從來沒有表白過,所以錯過了,初中,冰悅的蘋果,我也沒有做到,無爭春的信念,被我拋棄了,還有初戀的於虹,我也桀驁的沒有道歉過,高中,似乎也沒有勇氣去抓住冷半夏的手。種種的記憶開始折磨我,心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劉凱,你是懦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