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是我預料中的,任誰有了男朋友之後,突然出現了以前喜歡的人,她都會斟酌再三,多半偏向於現在,我沒有多說什麼,就說了一句:“等過年我回來咱們見見面再說。”
壓上了電話,心中一片煩亂,感覺自己就像一頭髮情的動物,在被人拒絕之後馬上又換一個目標,一點過渡期都沒有,她的語氣表現的很勉強,我相信如果我堅持的話她一定會同意,不過另一方面,我感到的卻是害怕,她同意之後,如果我僅僅是小學時情感的餘溫,餘溫消失之後,對她不好,那不是害了她麼,這麼多年過去,兩個人都變了,是否還如小學一般的契合,這是一個問題,所以還是把這份情感,留在過年回老家的相處之後再說吧,那時,如果能合得來,就毫無疑問的走下去,合不來,也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虛擬的遊戲世界裡,也有我的一份依戀,林月思會時常發短信給我,還是簡單的那兩句話:
“在幹嘛?”
“哥哥好!”
我的回答也很簡單,好,在上課,之後她不在回覆什麼,我也就不理會。很多時候,我就在想,爲什麼會對她有如此熟悉的感覺,她的年齡和我相差六歲,而情感,似乎和我一般,每當在要忘記她的時候,她就會發短信提醒我去想起,這種模式一直延續著,而我的心裡對她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又是《誅仙》裡一連串的任務之後,我的靈感如泉水一般,便給虛擬世界正擁抱著的她寫了一封信:
月,見信快樂啊!
就那麼在網絡中漫漫收索,找不到一首詩是我想寫給你的。在這份思念下,我不得不用我拙劣的文字向你訴說我的祝願。
指尖慢慢的靠向水面,水中有我手的倒影,然後,刺破倒影,在水中留下一個氣泡,急速上升,在到達水面的時候,瞬間,破裂。在誅仙的世界裡,我遇到了你,就如我的倒影,敲開月光做成的牆,你投影到我的心扉,從此,世界多了一對兄妹。思念,就如上升的水泡,一點點擴大。手機沒有屬於你的振動的時候,心在顫抖,忍不住想給你發短信,經過,便獲得了衝破思念遇見陽光的喜悅。
秋已入深,有一片落葉飄過我的視線,是什麼在心中跳動了一下,時間走了,十九年的歲月,在第十八個歲月裡,我們一起遊戲過。抱著你,雖然感受不到你的體溫,卻能感受到那份溫馨,淡淡的。我們騎著雪豹,遊遍青雲。我們組隊,完成月老給的任務。你懂得怎樣珍惜我,這是我最幸福的事。葉緩緩到了地上,它說,秋,涼了。MM要記得添衣服,注意身體哦!
海南正熱,陽光下有我的影子,我的思念中有你!→_→林妹妹←_←
月亮依舊明亮思念依舊熱烈
遊戲中有相依相偎的那條指令,雙方同意之後,便是抱在一起的畫面,那呼吸的顫抖,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現實世界也如虛擬世界一般的美好,那該多有意思,不用學習,不用吃飯,天天就是遊山玩水,然後快樂的聊著天。她就一直跟在我身旁,一直哥哥,哥哥的叫個不停,聽的我滿心的歡喜,可每當說看照片的時候,她總說:“家裡現在沒有照相的,以後給你!”我有些失望,但還是給她一個笑臉的表情。
時間一天天過去,學期也快到了尾聲,爸媽已經回老家了,給他們打電話時,從那頭傳來了一股鄉村的氣息,我能聽出周圍的安靜,就像我暑假感受到的一樣,沒想到媽媽在新疆待久了之後,回老家竟然水土不服,感冒了,她的聲音中有著濃重的鼻音,似乎是躺在牀上,當我提出要和她聊天的時候,爸爸拿著手機還走了幾步,她的關心一如既往:“吃飯沒有?”這永遠是她說的第一句話,下面就是一長竄的噓寒問暖。
我說:“這邊天氣很好,現在還穿短袖。”
她聽了有些羨慕:“我們這邊太冷了,天天都是大霧,還有霜,一回來就感冒了,現在天天躺牀上,哪兒也不能去,你們多久放假啊?”
“快了,估計還有二十幾天吧!在網上我都和小學那些同學聯繫過了,說好的今年一起回去見見。”我高興的說到。
她有些感慨:“小學的同學啊,是有些年沒有見了,那個華爾結婚沒有?”
“好像沒有吧,聽軍娃子說他今年回去相親。”我把知道的信息都向媽媽透露出來。
又閒扯了一些,她說身體不舒服便又把手機交給了爸爸,爸爸的話永遠沒有媽媽的多,他就向我描述了一下家裡現在的情況:“你婆養的豬被殺了,當著今年的年豬,我們買了一半,另一半還是你婆的,放假了就早點回來吧,暑假回來就知道你沒有玩好,現在有我們在,到時候一起團個年,你媽就是感冒了,其他也沒有什麼,應該就是水土不服,你想想新疆那麼幹燥,一回來天天大霧,那怎麼能受得了,不過問題不大,估計待上一段時間就習慣了。”
我也安心的很多,便問到:“你們回家了是怎麼耍的呢?”
“那個要怎麼耍,打陰溝,掃陽塵,整理屋裡堂外的衛生,走家竄戶打麻將,老家這邊的過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年關了都是幹這些事嘛。”爸爸的語氣中有些抱怨的意思,但事實就是這樣,一年年過去,沒有一絲的新意,都是這麼過的。
我的記憶又回到了以前的每一年,那時很快樂,因爲那一天是唯一一天跟媽媽招呼了她不會說什麼就讓我出去玩的日子,穿上新衣,新布鞋,去買上一盒擦炮,和劉華一起,就能快樂的玩上一整天,可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便越來越覺得過年無聊,擦炮已經不是最好玩的東西了,甚至連錄像,都不能安靜那顆浮躁的心,天天到處瞎逛,無所事事,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完了年。
壓上電話之後,我看了看周圍,這裡的青草依舊綠,一點冬天的跡象都沒有,看慣了烏魯木齊的白雪,這裡又是另一番別樣的景象,我起身,向孫玉濤的宿舍走去,經過一個學期的熟悉,和他之間已經有了一種默契,雖然各自的愛好不一樣,但是性格卻是一樣,他比我更豪爽,做事從來不拖拖拉拉,這是我最欣賞的一點。
到了他們宿舍,我提議道:“濤哥,走我們出去照相吧,這裡冬天的景色真不錯。”
“凱兄有此要求,我等焉能不從,請!”不知道是不是古文學的太多了,他的很多話中都透露出一種古色古香,不過更多的,是豪情。
我們從他們宿舍出來之後,就一路拍照,要說整個海大的景色還是很多的,我那會打電話的地方,就是起點草坪,起點草坪以東,便是東坡湖,湖水很幽靜,在湖的中心有兩座小島,有很多白鶴棲息在那裡,湖的盡頭是東門,東坡湖的北邊,是一片空地,裡面長滿了雜草,西邊就是圖書館了,有很多戴著厚厚眼鏡的學生,從裡面進進出出,我這個學期就去過五次,進去了總感覺靜不下心來,嚮往著外面的生活,所以每次都沒有待上半個小時。沿著這一路照相過去,感受著這所大學的脈搏,它真的是把南國的風光濃縮了,哪裡都有一種生機。
我斜靠在東門附近的一顆樹下,樹的名字應該叫大葉榕,它的葉子真的好大,陽光透過葉縫照在我的臉上,這幽黃的光影,濤哥趁此機會幫我拍了一張,我都被我自己的模樣驚呆了,今天剛刮過鬍鬚,臉上很乾淨,偏分的髮型,加上沉思的神情,坐在地上,一條腿支著,手搭在上面,另一條腿平放,背靠在樹幹上,真的太帥了!我說:“濤哥照相技術果然不一般啊,此等美景,表現如此。”
濤哥也是一臉笑容:“哪裡哪裡,還是凱兄本身的氣質高雅!”這種互相的吹捧,成了我們的習慣,就像他說的一樣,明明知道是假話,但大家都喜歡聽,我們也把夸人養成了一種習慣。
期末考試也再也沒有了那種緊湊的感覺,時間很寬裕,內容很少,很多同學都是一學期沒有學過,照樣能考過,我都開始懷疑到底大學是學什麼了,似乎什麼都學不到一樣,那些東西和現實的生活完全脫軌,尤其是高等數學,似乎玩的就是解題的樂趣,好像聽說還能造火箭,對於這些,我只能遙遙頭,悶著學吧。
北上的火車一路向前,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這人也太多了一點吧,簡直難受的要死,擠啊擠,擠個兩天就到家了,窗外的景色,從來沒有重複,其實就算重複了,我也想不起,路途太遙遠,我已經橫跨了整個中國。四川,新疆,新疆,四川,海南,海南,四川,這一路走來,身似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