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一直坐在那裡,並沒有去找個姐姐教教之類,我只能承認,有了勇氣之後,的確是有太多的機遇,如果當時和他們那樣,一直坐在那裡,絕對不會有哪個美女姐姐主動過來說教你跳舞,很多事情,還是要勇敢點,再勇敢點。燈光很昏暗,只能看清她的大致輪廓,應該是一位美女,她的打扮就很有氣質,還有她的聲音,很輕,很甜。教了一會兒之後,我還是弄不懂那個移步,他有些灰心的看著我,然後叫她的同學:“你過來教教這個弟弟吧!”我馬上說:“算了吧,這個真難學,估計一時也學不會,我和我同學一起來的,玩玩就走。”謝過之後,我又坐回了他倆的旁邊。賈煜不停的傻笑,然後猥瑣的問我:“怎麼樣?牽那個姐姐的手還舒服吧!”我沒好氣的回一句:“你咋不去試試?”他一下摸住自己的胸口:“哎呀,孩兒啊,我還是沒有你有勇氣。”我嘆了一口氣,然後陪著他們繼續看著場中。
在沒有教我之後,那個姐姐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和她的同學聊天起來,這時,有一箇中年的男人過去邀請她跳舞,她直接就拒絕了,然後那個男人就繼續尋找單身的女人,邀請她們,可是,轉了一圈下來,沒有一個女的同意??吹竭@裡,臺上演唱的那位姐姐也唱完了一曲,背景音樂開始換的很輕柔,燈光變得越來越暗,最後完全黑了下來,在最後滅的那一瞬間,我看見那些中年的男女擁在了一起,這種情調,估計是他們年輕的那個年代遺留下來的吧,比之現在的浪漫,更顯特別。我們三個陷入了安靜,都在考慮各自的事情,等了一會兒,賈煜說:“等燈亮了咱們就走吧,來錯地方了?!蔽亦帕艘宦?,郭雨沒有說話,算是默默同意了。這種黑暗伴隨著一種浪漫,也伴隨著一種罪惡,場中有個女的突然大叫起來:“媽的,誰摸我屁股,趕快開燈!”那個主持的男生馬上打開了燈,我們只看到一道黑影飛快的衝了出去,看背影,好像就是之前那個邀請別的女人跳舞未果的男人。我們三個對於這件事情不發表任何看法,又坐了幾分鐘,我過去和那個姐姐招呼了一聲,就和他們一起回去了。
十一剩下的時間,還堆著很多的作業沒有寫,我很想學習,但房間裡就我一個人,遇到那些不會的題只能停下,思來想去,我便揹著書包去了原來的宿舍,期望能安靜的學習,遇到不懂的時候,可以找賈煜給我講講,想法這麼好,到了那裡卻完全就是兩碼事,賈煜總有發不完的感嘆,什麼“冷半夏,你把劉凱傷的多慘啊,王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哎呀,我肌肉怎麼這麼小??!啊,蒼天啊,大地啊,讓我考到年級第一吧!”我坐在那些寫著作業,一聽到這些話,整個人就僵化了,只能陪他聊天,一聊就是幾個小時,加上那些外出的同學回來之後,每人說上那麼一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時是怎麼拿來的那些卷子,現在只是寫了一個自己的名字,又開始往自己的房間裡背,這讓我明白了當初這種學習的想法就是一個錯誤,還不如待在自己的房間呢,沒準還能做兩道題。
三天的假期,再見到那些同學時,又感覺什麼都是新的了,高考的臨近,讓我們彼此的心都靠的近了些,大家都明白,畢業之後,都會各奔東西,也許,這一年,就是這一生中相處的最後一年。還記得高一的時候,張甲帥說:“高考嘛,早著呢,還有三年?!蔽乙恢庇X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在昨天,現在設身處地的想想,原來已經過去了兩個春秋。那時,我還覺得冷半夏只是一個陌路的紅蘋果,那時,還不知道張志林,那時,我心中的信仰還沒有形成,那時,纔是再次離開了父母的羽翼,已經過去兩年了,我都有點不相信這個時間。
我們的中學還是新疆的一所名校,每年都會走那麼幾個清華北大,所以清華北大那些招生的老師,時常都會來這裡看看,這一次,來的是北大的一個教授,好像叫什麼孫東東。班主任在班上提了一下,末了還說:“要考北大的同學現在可以去問問情況?!苯淌趤淼哪翘?,我們班沒有一個人去,或許是因爲覺得現在學習這麼緊張,不能落下任何一節課程,或許是懷疑自己的成績,不過成績好的那些同學,應該是另有想法,反正整個班上都顯得很安靜,沒有任何人有去問詢的意思。在第二節課的時候,英語老師正在上面唾沫橫飛,班主任突然衝進來,滿臉怒容的看著我們:“北大的教授來了,你們竟然沒有一個去聽講座的,我對你們很失望!”他這一說,楊全首先站起來出去了,作爲班長,的確是該負起一些責任,接著董翔也出去了,成績好的同學,也的確是該去聽聽。我有些想去,不過想想自己的成績,這麼一去是不是有些冒然,便徵求了一下旁邊賈煜的意見,沒想到他給我的回答是:“你去我就去!”我想了想,唉,我的成績不行,賈煜的成績還是可以碰一下的,爲了賈煜,還是去吧。
走進那間學校領導開會用的會議室之後,我看到了一個光頭的老年男人,他戴著一副大大的眼鏡,這副形象,或許就是“聰明絕頂”這個詞的完美表現吧,他一開口,我們都安靜了下來,或許是心中帶著一種敬畏,對於這種教授級別的優秀,尤其是數一數二大學的教授,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的語速很快,但口齒清晰,而講到問題的時候,邏輯也十分的嚴密,這纔是真正的高談闊論,他給我們舉了很多例子,還有很多數據都是信手拈來,我的心中便升起了一種仰望,想起了那句話:“吾非至於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本以爲這種神一般的人物,應該不會造成冷場什麼的,沒想到,講著講著,沒有人提問題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講什麼了,那幾秒鐘,氛圍一下變得相當尷尬,楊全一看形勢不對,馬上問了一些之前他講過無數遍的問題,這種氛圍才慢慢緩過來,我的那種仰望也在這之後降低了一些,人啊,說話,還是得要聽衆。
我聽說他才四十幾歲,可看起來就像六十多歲的人一樣,還有小道消息說他至今未婚,其實我很想問一句:“你爲什麼這麼大年齡了還沒有結婚?”這的確是我的疑惑,論事業,論才能,論地位,無一不是在很高的位置,可就是這麼成功的男人,竟然沒有娶老婆。看著他發亮的光頭,想想還是算了,這麼一問,估計明天我就得捲鋪蓋走人咯。
那些名校,終究是那些優秀學生的選擇,像我們一般的成績,還是過足眼前的踏實一些,在聽完孫東東演講的幾天之後,又到了中秋,我的十八歲生日。這一次,本想如上次一般,叫上幾個女生一起去,不過很多男生都反對:“女生去了喝的不爽!”也只好作罷。在這之前,我曾想,不和董淑星一起過生日了,一起的話,又得叫上很多人,李晉和程曉軍必須得叫,只是這兩個人,因爲冷半夏的事弄的我很不爽,和他們一起喝酒,肯定會產生一種排斥的心理。我的設想是,一個人去到操場,到那個石頭壘成的詠凱圖案旁邊,點上幾根紅燭,告訴信仰世界裡的自己:“自己十八歲了,請保佑我,一切安好,這一生,到這一年,就算成年了,從小到大,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還活著,我活的很快樂,我愛著一些人,一些人愛著我,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依憑,爲那個心裡的傳說,我會一直走下去!”這也僅僅是設想,到了那天的時候,還是得和董淑星一塊去,我相信信仰世界的我是感應到過的,他的這種安排,應該是讓我好好的作爲一個人,一個人當不要脫離羣體。
這次選擇的,還是上次過生日的那間燒烤店,不過人已經擠得滿滿的了,我們等了好久,沒有一桌有離開的意思,不過包間裡,卻有一桌已經吃到了尾聲,考驗自己勇氣的時候又到了,我走過去,對著他們那桌負責模樣的人詢問到:“先生,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吃的快些,我們想用包間,有兩個同學過生日。”他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聽這麼一說,馬上對桌上的人說到:“那這就行了吧,這個小兄弟等著用包廂!”他們起身離開之後,我們順利的接管了這裡,董淑星的聲音傳來:“小子不錯嘛,還會給我們找包廂了?!狈诺揭酝脑挘視芨吲d,不過今天,看到李晉和程曉軍,我就沒心思笑,一些什麼人嘛,老是攪我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