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很好說話,表現得也很和善,攤開手掌指著椅子道:“幾位還是請坐吧。”說著她也在王治的對面坐了下來,而那個丫鬟依然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她的身后。
等王治他們剛坐下,女人就淡淡地說道:“我是趙武貞的妻子,你們可以叫我趙夫人。”
王治立刻彎腰點頭道:“夫人好!”
趙夫人從容的彎了彎腰,對著王治道:“先生不必拘禮,夫君今天上午恰好出去了,還不清楚甚么時候才能回來,不如你們去院子里轉轉。”她說著看了看院子里,這時候院子里正好走來一個穿著圓領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的魁梧大漢。
這人正是那晚王治在公園外見過的陳孟,王治對別的男人一般不會有太多的印象,偏偏記住了這個男人,因為他那讓人別扭的飄逸。
趙夫人見到陳孟,溫和地一笑,柔聲叫道:“陳執法這是要去哪里?”
陳孟本來是向著院子外面走去的,聽見趙夫人的叫聲,立刻停了下來,回身對著大堂里一鞠躬道:“回夫人,閑著沒事,想出去逛逛街。”
“既然陳執法正好沒事,不妨帶這位客人去轉轉,夫君也不知道甚么時候才能回來,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陳孟聽了夫人的吩咐,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定睛一看,恍然大悟地說:“這位好像是鬼爺身邊的人吧?那天晚上見過的。”
王治立刻對陳孟點頭道:“是的,那天晚上我們見過,我還見過你施法呢!”
趙夫人這時候站了起來道:“好了,既然大家是熟人,陳執法就幫我招呼一下客人吧。”她說完又溫和地對王治點了點頭,就帶著丫鬟轉身離開了。
陳孟是個魁梧的大漢,身高得有一米七快一米八的樣子,加上渾身結實的肌肉,在中國西南這片土地上算是扯眼的了,就王治站在他面前,說話基本上都得抬著頭。
面對這樣一個大漢,王治難免有點被壓迫的感覺,他深深地調整了一下呼吸,正想說點甚么時,陳孟倒是先開口了:“還沒請教先生貴姓,到趙府又有甚么事情?”
“哦,我叫王治,是趙先生叫我到這里來的,聽說是關于身牌的事情。”
陳孟點了點頭,又看向鄭立凱道:“這位應該是東湖公園里的那只小鬼吧?自從東湖出事之后,好像一直沒見你的影子。”
鄭立凱有些緊張,不自覺地往王治的身邊飄近了一點道:“是仙爺把我找去了,安排我當了王巡城的馭神。”
“巡城?”陳孟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王治,也沒再說甚么,又仔細地看了看另一邊的錢佳,接著一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著大堂的側門道:“還請幾位跟我一起轉轉吧,等秉正大人回來,會通知我們的。”
跟在陳孟的身后,王治帶著兩個陰神走出了大堂的側門,然后沿著回廊穿到了側院。
這里的院子布置得相對緊湊一些,花壇間的空地要小不少,至少相比前面的大院來說要小許多,院子里還有不少的古樹,可憐王治雖然修煉的木屬性術法,卻不認得這些是甚么樹,只能大概看出它們都是有著許多年頭的老樹了,至少比自己出租屋外面那片被催熟的小樹林強不少。
陳孟一直沒有說話,帶著王治繞過了院子,又走進了另一片院落,這里房子都顯得很分散,大多掩映在樹木花草之間,偶爾也能看見一座座假山,其間還有小橋流水,水里甚至能看見一條條色彩斑斕的魚兒。
一直沉悶的走著,陳孟不說話,王治也不知道該說甚么,鄭立凱就是一個純粹的老實鬼,除非是說到他的專業了,不然別想他多放一個屁,至于錢佳,現在的樣子即緊張,又興奮,一雙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秀麗的景色,還沒來得及想別的事情。
走了大概有十分鐘,陳孟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七八畝大的池塘邊,踏上立在水面上的小橋,一直來到湖心的一處涼亭里,陳孟這時看著湖水,突然說道:“趙家是望江的修真第一家族,甚至整個西南,也是數一數二的,他們在望江經營已經幾百年了,傳說從明朝朱元璋時期就定居在此。”
他說著坐在了涼亭欄桿的美人靠上,做個手勢讓王治也坐下,才繼續說道:“在望江,趙家是說一不二的家族,你既然已經踏入仙道,以后盡量不要和趙家為難,雖然修仙本意為解脫因果,不過在沒真正解脫之前,我們不是還被困在因果之中嗎?”
陳孟的這番話說得王治莫名其妙的,是真沒搞明白陳孟的意思,感覺自己以后就要和趙家為敵似的,他扭頭看了看鄭立凱和錢佳,見這兩鬼比他好像好不到哪里去,只好對陳孟說道:“陳……那個……”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陳孟了,畢竟他以前并沒有在這個圈子混過,也不知道大家的規矩。
陳孟爽朗的笑著說道:“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陳大哥吧,雖然你被任命了巡城,不過說到資歷和功法,我當一下你的兄長還不算太過分。”
王治也笑著說道:“那好,我就叫你陳大哥了,我只是想來找趙先生問問關于巡城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還不知道的,說句老實話,我當修真,還只是幾天的事情。”
“哦?是嗎?”陳孟疑惑地彎下了腰,用手肘頂著膝蓋,讓自己上半身向著王治,一臉的打量加懷疑的模樣,看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可我看你道法充盈,雖然還沒凝結內丹,但也不算太遠了,怎么會才幾天呢?”
王治還沒來得及解釋,一邊的鄭立凱就搶先說道:“這個,我們大人的功法是仙爺親自幫著提升的,所以只用了幾天,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個修仙了。”
陳孟釋然地笑了笑道:“原來是這樣,你的運氣看來挺好的,能得到六臂仙爺的垂青。”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很羨慕的樣子,可是臉上的表情極其淡然,好像在說這顆青菜幾塊錢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