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解決了,王治自己倒是沒什么,只是段鐘鳴的處境就不怎么好了,王治多少也知道他的苦楚:“段兄,對不起了,今天連累你了。”
段鐘鳴收回了飛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沒事,是我蓬萊怠慢了王兄,也是我照顧不周,讓王兄為難了。”
吞云已經飛了過來,看它的樣子,倒是沒什么損失,王治干脆扛著紫竹跳了過去道:“不論如何,段兄這份情誼,王治銘記于心,將來你若是到望江來,一定到浣花嶺來找我。”
段鐘鳴看著王治,不解的道:“王兄這是要走了么?”
王治點頭道:“是該走了,我若繼續留在這里,只會給段兄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段鐘鳴一臉的遺憾:“本來還想今天帶王兄領略我蓬萊的美景,難得來一趟,就這樣匆匆離開了?”
這種時候,王治也不矯情了,直接道:“蓬萊再美,終歸不是我王治的家,就像段兄,在外漂泊久了,都會回到這里來,相信若是有緣,我自然還會再來的。”
見勸不動王治,段鐘鳴也不堅持了,只能騎著仙鶴,送王治離開了,王治倒是簡單,一身行頭都在身上,即便三個人魚,也在鎮天葫蘆里裝著,都不用回去收拾了,直接和段鐘鳴并排的朝蓬萊外圍飛去。
段鐘鳴一臉的留戀:“王兄是我們年輕一輩中,頂尖的人物,無論身份,能力,還有經歷,幾乎無人能及,當今天下大亂,不知你有何打算?”
段鐘鳴把王治捧得老高,這種吹捧,王治還真第一次遇見,尤其對方還是蓬萊山的首席大弟子,他嘆息一聲道:“又能怎樣打算?我們的命運,早就被人安排好了,除了掙扎,我是看不見第二條路了。”
段鐘鳴呵呵一笑:“這世間,誰人不在掙扎?尤其我們這些追求仙道的人,更是與天道做對,勢必沖破這天地的枷鎖,可這份掙扎之中,各自,也有各自的不同吧。”
王治搖著頭道:“我真沒有想那么多,我現在能把本領提高,讓浣花嶺平平安安,就滿足了,別的,都是不實際的奢望,段兄呢?你又有什么打算?”
段鐘鳴無奈的也跟著搖頭道:“我嘛,我本來想下山查清這紛亂的根源,若有可能,也要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盡量讓天下穩住和平。”
“哦,那你調查的怎么樣了?”這倒是個意外的答案,王治是真沒想到段鐘鳴會有這么遠大的想法。
段鐘鳴苦笑道:“這個泥潭有多深,王兄只怕比我更清楚,至于真相,我若是查到了真相,只怕今天就不會在這里和王兄聊天了。”
王治聽得哈哈大笑,段鐘鳴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兩人的笑聲都很奇怪,甚至,還帶著心酸。
兩人出了蓬萊外圍,王治和段鐘鳴告別,約定將來在望江相會,他便讓吞云直接背著太陽,朝西方飛去了。
辭別了段鐘鳴,王治心里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雖然兩人相見不過一天,聊得也不多,王治卻覺得這是一個值得真正交往的朋友,這更多的是一份感覺,沒有太多的理由。
他騎在吞云的背上,正準備把和代曉葦的通訊器拿出來,找找老婆他們在哪兒,前面的空氣中,卻傳來一陣靈氣波動。
王治心里一驚,立刻把碧海云天和定魂盤都摸了出來,準備應付襲擊,結果,前面的靈氣迅速成型,出現在他眼前的,居然是段鐘鳴的師傅,蓬萊的掌門人。
這是一個影子,一個用靈氣組成,漂浮在空中,這樣看起來,他倒是更像一個神仙了:“王治,為何這般急著離開?既然來了我蓬萊,也該好好休息幾日嘛。”
“我要盡快回浣花嶺,多謝掌門的好意了。”王治心生警戒,以堂堂蓬萊掌門,居然會特地攔著自己離開的路,著實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浣花嶺有王熙菱守護,還能有什么閃失,倒是老夫著實好奇,你為何會離開光輝島?”
原來是有問題,才攔著自己的,王治也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的看著老頭道:“我家里幾次三番被人襲擊,我若是還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光輝島,那這修真,也實在沒什么可修的了。”
老頭白發飄飄,白衣搖搖,感覺隨時都有可能飛走一般:“既是修真,本就是逆天而為,你若是放不下凡俗情感,只怕此生也未必會有仙緣。”
王治冷笑了一聲道:“仙緣與否,我也不在乎,掌門應該也知道我的處境,我能不能活到當神仙那天都是問題。”
老頭撫須朗笑:“說的倒也是,不過你顯然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引來天劫,本身就是天才的人物,昆侖有你,真是大幸。”
王治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能得到蓬萊掌門的褒獎,是個人都會有些得意的:“掌門謬贊了,勞煩掌門親自前來過問,不會就只為這點小事吧。”
“在你看來,或許是小事,可在很多人的眼里,這就是天大的事情。”
“天大的事情?不至于吧!”王治是真沒覺得這事有多大,頂多就是自己沒有上完三年的課程,當不成望江市的鬼巡城罷了,這還能對蓬萊有什么影響么?
掌門神態平靜,雙手背在了身后,看了看王治,又看向了遠方道:“本來你平穩進入了光輝島,讓天下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氣,你的事情看起來雖小,卻能體現出許多勢力的態度,大家都期待你能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些時日,說不定等你再回來之時,這天下,也就安穩了,可惜,你突然回來了,這會讓很多人夜不能寐的。”
王治有些不高興了,聽這老頭的口氣,好像天下大亂,還是自己造成似的,自己不過也是一個無能為力的受害者,甚至還比他們更凄慘,他不滿的道:“天下若是要亂,自然就會亂,又豈會因為我這么一個小人物而改變,再說了,既然修真,還怕天下大亂么?”
掌門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個小娃,倒是真有一點意思,比我那徒弟,腦子好用多了,算了,我也不耽擱你了,你就告訴我一些只有你知道,而我們不知道,你又覺得說了也沒關系的事情,可以么?”
老頭的態度還算不錯,至少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壓迫著王治,王治想了想,干脆把童衛東的事情告訴他算了,反正這事他自己也不知道真假,何況,即便是真的,自己也無能為力,還不如把這個球踢給蓬萊掌門這種人比較靠譜。
“消息嘛,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掌門會不會相信。”
“你不說,怎么知道老夫信不信。”
王治理了一下思路:“我在光輝島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地下遇見了被囚禁的光輝島五長老童衛東,他讓我轉告華夏的修真,光輝島的大長老耶和華,正在布局襲擊我們華夏修真,讓我們團結一致,對抗光輝島。”
“真的?”老頭的眉頭都皺了起來,緊緊的盯著王治。
王治嘴角一翹:“我的話就是這些,至于信不信,就看掌門你自己了。”
王治把話又丟回給了老頭,老頭想了想,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不錯,是一塊可造之材,回去之后,你再見到暗閣的人,不妨替老夫帶個話,就說蓬萊邵無痕,相信你的話,若是有需要的,盡管開口就是,大家畢竟同屬華夏一脈。”
這下王治倒是有些搞不懂了,看著邵無痕掌門道:“邵掌門真信?”
邵無痕卻搖搖頭道:“信與不信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光輝島不僅有那份實力,同時也有那份理由,他們稱霸海洋,血洗了地球上那么多的修仙者,現在就剩下我華夏大地還沒落入他們的手中,他們有什么理由放任我們不管呢?”
王治張大了嘴巴,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還在懷疑童衛東的話真假與否的時候,其實華夏大地上的修真高人們,早就知道這種情況了,光輝島對華夏大地動手,本來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激動的看著邵無痕道:“其實,你們心里早就清楚?”
邵無痕點點頭道:“是有一部分身處高位的修真心知肚明,只是大家都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眼前,能避免,能拖延,自然會想方設法的拖延下去的。”
王治渾身顫抖,他突然明白了許多東西,顫抖著聲音問邵無痕道:“邵掌門,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就是那個,足以引起華夏和光輝島戰爭的***,所以大家才這樣想方設法的弄死我?想要避免戰爭?”
邵無痕看著王治,神色復雜,最后點點頭道:“你既明白,又何必問我。”
王治無力的坐在吞云的背上:“難怪,我就是華夏修真,和光輝島之間彼此測試的籌碼,我這么堂而皇之的回來了,相信不少修真,會以為這是光輝島故意的,就是放我回來看看大家都是什么反應。”
“不用懷疑,等你回到望江,自然會明白的,真正的混亂,只怕就要開始了。”邵無痕說著也沒多少興致了,身影逐漸暗淡:“走吧,接下來的日子,只怕更難熬,希望天下黎民,少受些苦才好。”
王治眼見邵無痕的身影越發的淡了,急忙問道:“邵長門,你能告訴我,咱們華夏修真中,誰是領頭的,就像光輝島的耶和華那樣的人?”
邵無痕頓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所以我們當中的大多數人,才不愿意和光輝島徹底撕破臉,現在只能看,六臂上仙,會不會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