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嘛去!”古煜氣勢洶洶的往外走,被我一把拉住。
“我要去找趙汶那個臭小子,涫兒說不定在他那!”
他這樣想也不是沒道理,但可能性還真不大,古涫兒這女孩和古煜差不多,都挺固執。
“涫兒不在荒興村!我們的人查到,她連夜坐火車去往云川,現在應該還在車上!”
古霍總管著古家大大小小的瑣事,也把控了古家的情報線,既然他說的斬釘截鐵,肯定八九不離十!古涫兒并沒有去荒興村,而是馬不停蹄的前往云川!
古煜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扶著額頭,“云川!云川!”
云川在北而河東在南,雖說沒有十萬八千里那么夸張,但也跨越了半個華國,有些人一生年都沒有走這么遠過!古家這些年也是茍延殘喘,在河東固守根基,就別提會在云川有產業了!
“家主!怎么辦!”
古霍雖然知道這么問不合時宜,但也要古煜拿主意,正在緊要關頭,家主就是頂梁柱,可不能出什么閃失!
“隨她去吧!她都這么大了!管不了咯!”古煜蠕動嘴唇,支起自己腦袋,想要掩蓋的擔憂卻怎么也隱藏不住!
這句違心的話不知道他怎么說出了口,或許是出于一家之主的責任,舍小家為大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聽到自己女兒下落的那一刻,他恨不得馬不停蹄的就往云川趕,可是不能夠啊!古家離不開他,祖上的基業也需要他守護!
古霍見狀,也松了一口氣,他也害怕古煜不管不顧的追過去,連奉勸的說辭都準備好了。他知道自家家主對女兒從小都有一種愧疚,想要彌補!
“要不要派人尋涫兒?”
滿堂沉默,古煜自己恢復了過來,擠出微笑,擺手說道,“這么大的人了,還能出什么事不成?別管她,能脫離這漩渦,說不定是好事!”
“家主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古霍點頭示意,然后退了出去,這是一個以家族為重的老人,無從指責!
目送古霍離開,古煜一下癱在了凳子上面,堅毅的漢子在流淚,“知道涫兒的母親為什么沒現身嗎?”
“這是古家的報應,每個古家咒術師的報應!為什么能施咒?因為每個人都攜帶了詛咒!所有和古家人結合的女人都會在產子后兩年內離世!涫兒從小都沒有母親!”
“身為一家之主,能陪她的時間太少了,真的太少了!所以萌生了送她走的念頭,讓她離開古家。有個完好無缺的童年,還把照顧趙家小子的任務交給了她!”
古煜低語喃喃,像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我們訴說,這是一個父親得知女兒離家后該有的情緒,想必他現在內心是復雜的,但占據最多的應該是后悔!可是后悔已經沒用,一切都成了定局!
“我會讓我的人搜查的!”我說道,不懂這種心情,能感到他的沉悶與心疼,“有結果就會告訴你!別太擔心,怎么也是有術法在身的丫頭,應該吃不了什么虧!”
我這安慰也僅僅是聊勝于無,兒行千里母擔憂,女兒擅自離家,父親怎么不愁?
“知道了!就是這丫頭從來沒出過遠門,我有點擔心她照料不好她自己!這么大的刺激!出去也好,出去也好啊!全當散散心!”古煜擦著自己眼淚,盡力克制自己別去想,“趙汶!趙汶!沒想到這第一局我就敗了!你趙家還是厲害啊!”
對于古煜的自言自語,沒有做更深的遐想,帶著霸爺就出去了!
“古家沒人能活到五十,只要不踏入出塵,都活不滿,那古霍應該是最年長的了!而且沒幾年可活!”霸爺說道。
我微微停駐了一會,“有得便有失,禍福相依!”有種說不來的惆悵,看上去還算光鮮的古家也是有著難言之隱,并不一定比趙家好上許多!
傍晚,應該剛到吃飯的時候,房門被叩響,平常吃飯的時候也沒有這么急促!
我快步走過去開門,敲門之人神色緊張,迅速說道,“錢家人來了,家主正在與他們周旋!”
和霸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給他回話,以最快速度往會客的大廳走去!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何況錢家本身就是來找事的,古家也早有預料!
“給錢爺備坐,上茶,上茶,都愣著干嘛?”古煜責備道,然后陪笑,“錢爺,手下人不懂規矩,別見怪!”
伸手不打笑臉人,錢合作為錢家家主,這點氣度還是有的!拉過古家人遞過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錢合不愧姓錢,長的也很富態,身材不高,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他是一個商賈,但那上下起伏不穩的氣息告訴我,他就是一只笑面虎,綿里藏刀,而且實力不弱,甚至是比我強!
“這胖子出塵了!”霸爺平靜的說道,沒有一點戲謔。
“能對付不?”我問道,對于霸爺和玄白還是很有信心,要我獨自對上,肯定拔腿就跑!
“說什么話,別說這個剛入出塵的胖子,古言來了都得被我打趴下!”霸爺也只有剛才那一瞬間沉重,立馬說道,“以前這種級別,我一個打五個,現在嘛!一個不在話下,加上玄白,妥妥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霸爺有些不著調我是知道的,但也不會信口開河!朝著面帶笑容,實則如履薄冰的古煜示意,他咬牙回禮,除了相信我,別無他法!
“錢爺,這飯點,你帶這么多人來古家,難道是想到古家吃飯?早說啊!古家雖然小家小戶,但一頓飯還是請得起,來了就別客氣,我讓人備飯!”古霍見突然空氣凝固,計上心來,還不如挑破,免得古家被錢家氣勢所制!
抬手還真準備準備飯菜,錢合斜睨古霍一眼,慵懶的如同一個富家翁,“不用了!錢某人不是來吃飯的!”
“哦?那所謂何事?難道是因為古家有什么得罪錢家的地方?才來興師問罪?”古煜裝作一副驚恐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夾著尾巴裝了這么久的孫子,也不在意裝久一點,而且他這演技還真是天衣無縫,看不出一點不妥!
但錢合不吃這一套,他本來就是攜雷霆之勢而來,豈能雷聲大雨點小?何況他兒子還在古家失蹤,若是古家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也不介意在自己實力大增的情況下,滅了一個過氣的家族!
“行了!古煜,別裝了,說什么你也和我一樣是一家之主!”錢合摸了摸肚子,氣定神閑的說道!
古煜一驚,誠惶誠恐,拍胸脯道,“錢爺,說的什么話啊!我錢古兩家也在河東共存了幾百年,有什么就直說,只要古家幫得上忙,只管吩咐!”
“聽說錢多那臭小子來過古家?可有此事?”錢合笑瞇瞇的說道。
夾雜驚人的氣勢,如同沉睡雄獅之怒吼,把古煜都壓出了好幾步,出塵之威,恐怖如斯,要我來肯定做不到這一步!
古煜臉色難看,不過立刻恢復過來,“錢多,確實來過!”
“讓他出來見我!”這一聲更像對下人的使喚,他根本就沒把古家,也沒把古煜放在同他相同的地位!
“把錢多帶出來!”古煜朗聲道,還是決定撕去那層沒必要的偽裝,同樣坐了下來!
“聽說最近古家趁我不在,膽兒肥了很多?對了,怎么不見古茗?那小伙我可是很看好!”錢合借這時間,似笑非笑的說道,對古煜的轉變熟視無睹。
“哪敢啊!兔子急了都咬人,錢少一言不合就要滅古家,我古家也僅僅自衛罷了!”古煜鎮定的說道。
錢合也不虛與委蛇,眉頭一挑,云淡風輕的說道,“他要滅古家?讓他滅不就好了?還等我親自出手?到時可別后悔呦!”
“嘿!錢家主說的什么話,古家被一毛頭小子滅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還是等當家的出來,來個王對王,將對將,就算輸,也心悅誠服啊!”輸人不輸陣,舍不得一身剮,把皇帝也拖不下馬,古家反正光棍一條,還怕個錘子!
“那,你古家配嗎?”大口吞下一杯茶水,錢合笑道。
“配不配,試過才知道!怎么著也要崩碎幾顆牙吧!”古煜有樣學樣,一飲而盡。
“呵呵,你太高估自己,也太高估古家!我這一聲令下,在外的錢家精銳就會一涌而進,殺的古家雞犬不寧,片甲不留,那可就斷根了哦!”
“你就不怕我讓你先斷根?錢家主這樣,應該要不來子嗣了吧!”古煜穩坐釣魚臺,微笑道,并不懼怕有了厲色的錢合,“呦!你看,錢少來了,他可怪想你這個做父親的!”
為了錢多的性命,古家可是把他照料的很好,傷口都給包扎了,每天好吃好喝照料著。
而錢多也堅信他爸會來救他,又怎么可能萌生自我了斷的念頭?所以被帶出來之時,并沒有很憔悴,只是脖子上架了一把刀,拿刀的正是冷笑的古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