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確英明。”漠成風稱贊,眼里有著幾份真誠。如果不是因為和秦藍煙這不愉快的一段,他其實可以和秦庸成為最好的合作伙伴。說起來,正是因為秦庸,秦藍煙才一步步得以接近他。
“我就開門見山了。”漠成風只是略一沉吟,便做了決定,他伸手,玄鐵迅速遞出一些文件來。他一一擺在秦庸面前,“知道老爺子公務繁忙,有些事理不過來,我這邊早就理清了,老爺子過目一下。”
秦庸原本以為只是一些日常賬單,不甚在意,拎起才發現不對勁,在看到里面的內容時,一張臉都沉有了下去。指,捏緊了紙頁,那是極怒的表現,卻終究因為在場面上見得多,極快地隱住自己的情緒,“漠成風,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老爺子能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來阻止類似的事情發生。”
“你若沒有那么絕情,她能做出這些事來?我若是不阻止呢?”秦庸不是等閑之輩,即使內心里震撼不已,都沒有把架子端低。
“秦老爺子若不肯阻止,我就親自動手了。”
“你動手的可還少嗎?”秦庸也拍出了一疊東西。兩個人雖然都沒看內容,但彼此心知肚明。
“我之前只是提醒,而且只針對當事人,但若以后親自動手便不這么簡單。秦老爺子應該不希望因為一些小事而毀掉了您的前程吧。據我所知,不僅您本人還在爬,您新近認的兒子也在極力往上竄。”
秦庸的表情徹底碎裂,指頭捏得咯咯作響,“漠成風,你算什么東西,竟然敢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您,而是請您一定要辦這件事。”
漠成風的臉上寫滿了堅定。在人見人怕的秦庸面前,一點都沒有服弱,從頭到尾不卑不亢。
秦庸氣得咻咻吸氣,捏著的拳頭始終沒辦法松開,“竟然敢命令我!”
漠成風點點頭,把東西壓在了桌上,起身,退出。從頭到尾,他都表現得有禮有節,但這恰恰讓秦庸感覺到了最大的忽視。因為除了漠成風,沒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地自由來去!
他一拳砸在桌上,引得屋里呯呯作響,馬上傳來物品掃落的聲音。
不久,秦庸離去。不過,屋里早就恢復了平靜,東西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仿佛那些個雜音與這里無關。桌上,擺著一疊鈔票。
秦藍煙去了樸宏宇的病房。自從被人打斷另一條腿后,樸宏宇就轉到了這邊,即使有醫生的治療,還是可能瘸掉一條腿。對于樸宏宇來說,這已經算得上好運氣,因為,他的腿一度差點被截掉。
不想后半生坐在輪椅上度過,他冒著生命危險保下這條腿,還真差點去了半條命。秦藍煙心里生著悶氣,也只是勉為其難地來看樸宏宇幾次,目的不過是他可能還有用處。
看得出來,樸宏宇可以為她出生入死。既然身邊有這樣的人,干嘛不用。秦藍煙充分學到了秦母的腹黑,冷酷無情得很。此時,她心情不錯,因為candy嘴上說不跟她合作,實則應該早就
把她說過的那些話轉達給了盈束。
看著盈束被漠成風丟出去,這是她最想見到的。
其實,季雨軒也不是完全沒有跟她合作,至少她派出的記者拍照時,他很配合。秦藍煙從小受著父親的影響,眼見著他呼風喚雨把每一個人都捏在掌心,此時,想著自己捏實了季雨軒和candy以及眼前的樸宏宇,極度有成就感。
她一直認為,如果不是秦庸重男輕女,她會比哥哥有更大的成就。
樸宏宇不知道她的心思,看到她對自己不離不棄,那分感動不言而喻,此時握著她的手,簡直掏心掏肺。“藍藍,放心,不管將來怎要,我都會拼盡一切保護你。我若只能掙到一碗粥,那粥便全是你的,我若能把全天下拿下來,全天下就是你的。”
對于樸宏宇的雄心壯志和情意綿綿,秦藍煙完全不感興趣,隨意拋了個蘋果給他,“吃了吧。”
秦藍煙給的東西,哪怕是毒蘋果他都會吃掉。樸宏宇洗都沒洗便往嘴里塞。
電話,響起,是秦母打來的。
秦母最近一直在關注著秦庸的養子,無非是想在養子面前證明他們夫妻是同心同德的,將來養子出息了不會忘記自己,所以很久沒有和秦藍煙聯系。
秦藍煙略略有些意外,還是接下。
“馬上,回家一趟!”
秦母的語速極快,透著嚴肅,卻沒有說清楚事情,只這么一句就掛了。秦藍煙云里霧里,卻還是告別了樸宏宇回了秦家。
才進門,意外地看到秦庸也在家。秦庸一年難得回來幾次,即使回來也都在書房里呆的時間多。他此時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秦母陪侍在旁。看到她,秦庸啪地甩過來一堆東西,打在她的胸口打得生痛。
“看你做的好事!”他聲暴如雷,震得房子都在做響。傭人都被派出去,屋里此時只有三個人。秦藍煙本能地去抱那里東西,只抱到兩三本,其它的滑落在腳下。
秦庸不曾對她發過這么大的火,意識到不對勁,她轉臉去看秦母。秦母垂了頭,不敢與她對眼讓她知道事情不好。
她低頭,去翻那些東西,意外地發現,那些東西全跟她有關。她針對漠成風的,盈束的,那怕點點滴滴都寫得清清楚楚,跟親眼見了似地。她的身子一抖,臉白到了極致,“爸……爸調查我?”
“若真是你爸調查得來的便好了,你知道這些是誰給你父親的嗎?是漠成風。”
“漠成風”三個字讓秦藍煙身子一陣發抖。她做事一向精密細心,卻還是躲不過他的眼睛啊。他沒有來找自己,原來是給她設了這么大一顆炸彈。
“爸,這些都不是真的!請您相信女兒。”秦藍煙知道,此時只有服弱最重要。片刻,泫然欲滴地落在秦庸面前,楚楚可憐。
終究是自己的女兒,秦母有些看不過,偏了臉。秦庸始終冷臉,從桌上拾起另一樣東西甩了過來,“去國外好好呆著,不要回來了!”
那是一張機票。
秦藍煙不
敢置信地撿起,身子直晃。這機票代表著秦庸要放棄她了啊。
“父親!”她頓時淚流滿面,“我做錯了什么?女兒被人這么欺負,難道給自己了氣都不成嗎?您不能幫女兒,女兒只能自己去辦這件事,又錯了嗎?您不是說過嗎?秦家的兒女是絕對不能被人欺負的!”
看秦藍煙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警醒,秦庸連半眼都不想看了。如果不是對秦藍煙失望透頂,他又怎么會臨老還去認什么養子。
他站起,朝秦母發布命令,“如果那天她還呆在這個家里,飛機上沒有她,你就等著被打斷腿!”秦母嚇得一陣哆嗦,她再怎么狠,在秦庸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的,不敢非分半點。
秦庸背著手直接出了門,越過秦藍煙,連半絲目光都沒有投下。
森漠。
玄鐵敲開總裁辦公室,走了進去。原本秘書正在匯報工作,看玄鐵一臉嚴肅,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說,主動退出來拉上了門。
玄鐵這才走近,“秦藍煙周三就會飛到美國去,秦庸算是徹底放棄了她,所以不得命令不許回國。”
漠成風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秦庸,終究是精明的,知道審時度勢。他的指壓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打著,那份沉著自信,仿佛什么都了然于胸。玄鐵再次用敬佩的眼光看著他。
“該成家了吧。”漠成風突然開口,睜眼看他。
玄鐵一陣怔愣,片刻明白過來,迅速搖頭,“還沒有這個想法。”
“有時間別老圍著我轉,找個靠譜的也該談談情說說愛了。”
漠成風的話惹得他的臉上一片紅。長這么大,他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這些事對我來說沒有多大意思,跟著大哥心里最踏實。”
漠成風只哼了兩哼,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聊下去。玄鐵慢慢恢復了正常,眉底又掛上憂慮,“大哥昨晚這么不給秦庸面子,以秦庸的性子,一定會給您使絆子,真的可以嗎?”
“沒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又不是嚇大的,他要使什么手法盡管來就是了。”只要不涉及底線,怎樣都可以。
那天下午,果然有一批人過來,說是有人舉報森漠偷稅漏稅,馬上要立案偵察。漠成風在H市算得上呼風喚雨的人物,也于他下手的人,地位非同一般。
這件事很快傳得沸沸揚揚,就連深居漠宅的盈束都聽到了消息。受這個消息的影響,森漠的股票一路狂跌,好幾個項目也被迫暫停,初步估算,漠成風的損失以億計算。
盈束是看電視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她登時緊張起來,在屋子里一陣亂轉。想給漠成風打電話,撥了一半的號又掛斷。他此時一定在著力想辦法解決問題,根本沒有時間接自己的電話。
在家里光等著總不是個事,她決定去森漠看看。
半道上,陌生電話打了進來,“漠成風的事您聽說了吧。作為大公司,怎么可能沒有貓膩,是一定能查出問題來的。更何況有能人出頭,漠成風這次完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