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妞妞半信半疑。不管怎么說,漠寒都是哥哥,她也想他能對自己好點,別老是推自己嚇自己,于是走到衣架前認真地挑選起來。盈束走到里面,坐下來,等著她。
隔著一排衣服,對面的人看不到她,又因為不是客流高峰期,所以顯然懶散,兩名工作人員正在聊天。
“你這個月的業(yè)績可真不錯呢,都趕上我了。”
“那沒辦法啊,誰讓我運氣好呢?”
“你運氣好什么?說到底,還不是我的客人給你帶來了好運?你說人家為什么會把我客人要過的東西都買一件?這是在比啊。在門口兩人就掐起來了,一個說叫你一聲漠太太就了不起啦,別哪天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怎么怎么滴,一個表現(xiàn)得高調(diào)又得意,喲,跟看了場狗血偶象劇似的。”
“不會吧……”
“那不是?聽他們說什么寒來著,指不定又是毫門里小三當?shù)赖墓适隆Uf不好,小三的兒子落到了原配手里,原配為了保住自己的婚姻,所以努力討好人家的孩子呢。”
“你說他們誰是小三誰是原配啊,我那天問了那位客人,她說是給自己的兒子穿的。那那么大年齡,不會是小三吧,這也太不對味兒了。對了,那個女的不覺得眼熟嗎?雖然戴了墨鏡但我還是覺得像盈束,搞不好就是她呢。要是這樣也就說得通了,一個拍過那種片子的女人,老公怕是寧愿要老女人也不想碰她吧,嘻嘻……”
盈束的身體莫名地寒了起來,她沒想到森杰竟然會買一模一樣的衣服離開。她昨晚看得清清楚楚,衣柜里那些衣服樣只有一件,其它的呢?
她猛然站了起來,走去拉起妞妞就走。
“客人!”工作人員在背后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妞妞被拉得東倒西歪,差點跌倒。到了大門口,盈束才緩下步子來,握著妞妞的兩只小手臂,“告訴媽媽,你真的看到哥哥剪了衣服?”
妞妞認真地點頭,“嗯。”
“衣服碎片呢?”
她出沒有看到。
“放在大紙箱里。他上次回來抱著的那個紙箱里。”
盈束記得,上次他見過森杰后抱了個大紙箱回來。她沒有細問,并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現(xiàn)在想來,怕是森杰買的和她一模一樣的衣服吧。
“哥哥把他抱到后院去,看到我跟著他,所以就把我推下了水。”
盈束帶著妞妞迅速回了家。
后院,盈束翻找了一番,并沒有找到什么。她想到什么般出了后門,在那條水溝里看到了那個箱子。她打開,里面全是衣服的碎片!
她的身子抖了幾抖。
漠寒坐在樓梯上的畫面突兀地閃過腦際,盈束迅速跑回家。在漠寒坐過的地方,她摸了摸,那兒有明顯給刮過的痕跡。雖然處理掉了,但仍有附著在上面小塊,細看之下,是像蠟一樣的東西,極滑。
她滑倒后,所有人都認為她踩空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當時踩到樓梯板時,特別滑,根本止不住!
漠寒,他都做了些什么!
她怕冷似地抱緊了自己,反反復復地猜測著,卻沒有結(jié)果。如果他連這些事都做得出來,是不是太恐怖了?
盈束沖進了漠寒的房間。
他
正在寫作業(yè),看到她到來臉上竟然沒有半點訝異。
盈束緊緊地盯著他,希冀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少夫人?”奶媽帶著疑惑的聲音冒出來,大概被盈束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
“奶媽先出去一下,我和小少爺有話要說。”盈束吩咐。奶媽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盈束,最后還是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想干什么?”她輕聲問。
漠寒直板板地看著她,他的唇角彎了彎,彎出了類似嘲諷的表情。
“漠寒,為什么要推妞妞下水,為什么要把樓梯弄滑?為什么?”
不論她問什么,他都沒有反應。盈束轉(zhuǎn)頭去翻他的柜子。
“怎么回事?”
漠成風的聲音響在后頭。
盈束回頭,看到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她蹲在低上翻漠寒柜子的樣子惹得他擰起了眉頭。
“有些事情,必須弄明白。”她低語,再次動手。
漠成風大步走過來,將她拖了起來,“有什么需要你在一個孩子房間弄明白的?”他扯著她就要走。
盈束氣得不斷掙扎,只是漠成風的力氣太大,她根本掙不過。
她被漠成風扯進了屋里,呯一聲,房門關閉。
“你到底在干什么?”漠成風冷著聲問,嚴肅得不像話。
“有些事情必須弄清楚!”
“什么事情必須弄清楚!”漠成風步步逼問。
盈束無力地抱緊了自己的臂,“我認為妞妞的話你也該好好想想,她并沒有亂說話。”
“事情不是已經(jīng)弄清楚了嗎?漠寒不會說話,妞妞只是沒有分清想象和現(xiàn)實。”
“我還是覺得不對,很多事都不對!”在這樣的權(quán)威答案面前,盈束覺得無力到了極點。但她堅持要把事情搞清楚。
“妞妞被推下水的事,還有我摔下樓梯的事,另外,我買給漠寒的衣服會變成碎片的事,都要弄清楚。”
漠成風的臉在黑,“盈束,不要無理取鬧!妞妞搞不清楚狀況因為她年齡小,你呢?現(xiàn)在你的表現(xiàn)希望我如何去鑒定?”
淚水,在盈束的眼眶里晃,“你的意思是,我從來都不想認可漠寒是嗎?”
他沒有回應,用沉默給予肯定。
盈束覺得心都寒了。
她站起來,“我們還是不要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好,這樣對誰都不利。”拉開柜子,她開始收拾東西。
漠成風一步走來,拉得她打了個旋,“又想離開是不是?為什么一出問題就想著離開?盈束,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我不知道自己成不成熟,我只知道,我已經(jīng)沒了一個孩子,不想連妞妞也失掉!”盈束吼了起來,紅了一對眸子。她用了極大的力氣,吼完整個人都軟了下去,眼睛卻不肯屈服地與漠成風相瞪。
她的激動終于讓漠成風冷靜了下來,“這樣吧,你先住到媽家里去,呆一段時間,心情好了再回來。”
“你覺得我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才鬧的嗎?”盈束顫起了嗓子,偏頭抹去眼淚。
漠成風的臉對著窗口,“我能理解你失去孩子的痛苦,這件事我也很傷心,因為那個孩子也是我的。”
果然,他是這么想的。
盈束覺得累到了極點,卻越發(fā)要弄清楚了。
“我會用事實告訴你,我并不是因為心情不好!”
她去了后院,把那個箱子搬回來,丟在了漠成風面前,“這里面的衣服是我給他買的,都剪碎了。”
漠成風的臉上終于顯露了驚訝,他讓傭人把漠寒帶了過來。
“這些,是怎么回事?”漠成風提起碎片,問。
漠寒看著那些碎片,一臉的茫然。
最后指了指那個盒子,又是搖頭又是晃腦的,做著手勢。
“他說盒子是他丟掉的,但里面的東西卻不是他弄的。”漠成風代為翻譯,看向盈束。為了漠寒,他竟然連啞語都學了。
漠寒跑回房間,再次把那些衣服拎了出來。
“他的衣服不在這里嗎?”
“你應該問問他,那些衣服是誰給他買的。或者,直接去商場查,看看我買東西的那一天,有誰買了一模一樣的回去!”
“有話直說,盈束你別給我整得陰陽怪氣的!”漠成風寒臉道。
盈束索性也豁開了,“森杰和我在同一天同一家商場買了同樣的衣服,一件不多,一件不少。你可以去查監(jiān)控也可以調(diào)他們的單子,無論怎樣都行!”
漠成風拿起電話,對著那頭低聲說了幾句,他靜待片刻,在那頭傳來回復時,臉色越發(fā)不好起來。掛斷時,將漠寒拉了過去,“為什么說謊?要把衣服全都拼湊起來才愿意說真話嗎?我漠成風的兒子絕對不是這樣的!”
漠寒終于低下了頭,只是落在袖中的指捏成了拳頭,表明了對盈束的極致的不滿意。
“還有什么?自己交待?”
漠寒委屈地搖頭,這次,眼淚都出來了。他比劃著:“真的沒有了。因為和媽媽送來的衣服是一樣的,所以不喜歡。”
這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真的沒有推過妞妞?真的沒有在樓梯上動過手腳?”盈束問,她已經(jīng)無法相信漠寒。
漠寒搖頭,委屈得很。
盈束再次推開他的房間,翻了起來。這次,漠成風沒有阻止,似乎在等著她翻出什么來。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她什么也沒翻到。
她失望地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漠寒面前,“漠寒,那天我在你的浴室里差點摔倒也不是偶然吧,那些洗衣粉是你撒上去的,對不對?洗衣粉呢?還有樓梯上的蠟呢?在哪里?”
“家里的洗衣粉一直都放得很好,是不會輕易讓孩子拿到的,而且蠟油自從少夫人孕后就沒有用過了。”奶媽免不得再幫漠寒說話。
“既然什么都沒找到,就不需要追究了。”漠成風順手將盈束拉走,奶媽忙去安慰漠寒。
盈束再次被困在了屋子里。
“漠寒只是不喜歡你,他一個十歲的孩子,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冷酷無情。希望你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他。”
漠成風極不客氣地批評著她,臉都是冷的。盈束今晚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不理智的,而漠寒不喜歡繼母,也都是正常的。
不喜歡漠寒的帽子算是徹底戴上了,不管她付出過多少努力,都是白廢。盈束再沒有了反駁的力氣,閉了閉眼,“我和妞妞還是搬出去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