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康康送票,我們要一起去迪士尼玩。”妞妞忙不迭地展示著手里的票,同時也在向自己的父親炫耀認識了朋友。
漠成風的唇角彎了彎,“我送你們過去。”
盈束原本想開自己的車的,但妞妞已經跳著鉆進了車子,她沒辦法,只能跟著鉆進去。開車的是玄鐵,漠成風也跟著進入車子。
不管漠成風出于什么原因參加企業家慈善晚會,他會和已經離婚的秦藍煙以夫妻身份共同出現在大眾面前在她心里植了一根刺,一碰就會痛。她一句話都沒說,由著妞妞和他互動。
妞妞撒嬌地要爬到漠成風的膝蓋上去,漠成風抱著孩子,目光不時投向盈束。她的沉默和失落寫在臉上。妞妞喋喋不休,講述著和康康之間發生的事情,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指伸過來,握盈束的手。
盈束急快地縮了回去,“孩子還在。”
漠成風沒有再做什么,車子很快到了幼兒園附近。盈束通過幼兒園老師找到了康康家的電話,聯系家里人。沒過多久,康康就出現在視野里。
妞妞抱著票跑向康康,盈束要跟過去。
“孩子的事孩子自己解決。”漠成風出聲,握住她的臂阻止她。她只能坐回來。其實,她并不是想插入妞妞的事里去,只是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退回去的第一時間就抽出手,她退在另一邊,離他遠遠的。漠成風揉了揉眉,“在鬧什么脾氣?”
他早就看了出來。
“沒……什么。”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那么斤斤計較,不肯說實話。
“氣我沒回家。”他的聲音低低的,別有一種磁性。這也是計較的一部份,她沒有回應。
“我晚上打過電話回家,是傭人接的,說你睡了。”他解釋,“是我不讓人叫你起來的。”
“哦。”
他能在意著她,她還是開心的。
只是,一想到他整晚可能和秦藍煙在一起,她就覺得特別難過。但她有什么立場說什么?漠成風承受的壓力她不知道,自然沒有立場去阻止他做什么。
妞妞和康康說完話,走了回來,心情愉悅。她爬上車來,窩在漠成風懷里:“爸爸,康康同意和我們一起去迪士尼樂園了。”
她的小臉笑得像綻開的向日葵,漠成風點了點她的鼻子,“很好。”他偏過頭來看盈束,“外面不安全,多帶幾個人跟著。”
“不用了。”盈束回答得有些生硬。她沒有跟漠成風回家,而是找了個借口去了公司。公司的裝修已經完成,辦公用具也都弄好,只等著開業。
她進了休息室。
Candy捧著報紙進來,“現在的人玩得越來越高明了。”她沒想到盈束會在,明顯愣了一下。
“怎么過來了?”
“沒事,過來呆呆。”盈束的目光投在她手里的報紙上。Candy縮了一下手,表情變成有些尷尬,將報紙甩在離她最遠的地方。盈束立起,越過她撿起。報紙上,顯眼的位置,登著漠成風和秦藍煙的照片,關于昨晚的報導,占了很大一個版面。自然,秦藍煙又成了昨晚最大的贏家。
“你不會介意著昨晚的事情才來的吧。”candy輕手輕腳走到她身后,“其實昨晚我和老
板都去了,漠成風并沒有出現過,里面的照片明顯是資料圖片,以前的。”
盈束去看candy,臉上的疑惑明顯。漠成風分明收到了邀請函,而且秦藍煙那么篤定他會去。秦藍煙沒理由說些不可能成為現實的話。
“昨晚漠成風的確拍了最值錢的東西,但是托下面人拍下的。這報紙的字里行間雖然對秦藍煙得到最貴的東西大肆渲染,但你看漠成風接受電話采訪說的話,別有深意。”
盈束這才低頭,去看報紙。
里面的確記載了記者的采訪,而且特別注明是電話采訪,采訪詞里從頭表明的只有:漠成風為了感謝秦藍煙這些年對于女兒的養育之苦,特別拍下東西送給她。這話表面是對秦藍煙持家之苦的感謝,實則又攤開了關系。他感謝的是她幫他撫養了四年的女兒,他們其他沒有關系。
“他這分明是在玩文字游戲。”candy提點。
盈束突然自責起來,后悔剛剛對漠成風的態度。她打了玄鐵的電話:“你們昨晚沒有參加企業家慈善會去了哪里?”
“大哥一直在談生意,在外地,凌晨才趕回來的。”
這便解釋了他徹底未歸的原因。盈束理不透他為什么在這種時候還要去外地談生意,心口卻揪著一絲擔憂,“這樣真的好嗎?”
“這話,您該問大哥才對。”玄鐵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但可以聽出來,對此他并不贊成。
盈束掛了電話,快步走出辦公室,回了漠宅。
屋里,妞妞在奶媽的陪同下玩耍,盈束快步上了樓。漠成風在睡覺,腦衣服已經換掉,穿了灰色的睡袍。偉岸的身子橫在床上,俊臉棱角分明,五官深刻。洗過后的發絲散開在額際,隱去了平日的沉穩銳利,整個人都柔和起來。
她坐在床邊,沒有叫醒他,指落在被面上,遲疑了片刻,給他輕輕蓋上。她的動作僅管小心翼翼,但還是驚動了他。他睜眼,看到她略略有些意外。
“回來了?”他的聲音透著初醒的沉。
“嗯。”她不知道如何開口說昨晚的事,還有自己剛剛的小別扭。“談了一晚的生意,累壞了吧,再休息一會兒?”
她輕問,語氣都放柔了。
漠成風卻起身,半靠在床背上,“水。”
她倒了杯水遞給他,他也不接,就著她的手喝。她慢慢傾斜杯子喂他,他一口氣把水喝個精光。
電話,突兀地響起來,他拾起,接下,“秦老爺子?”
那頭,秦庸滿腔憤怒,“漠成風,我說的話你忘了?”
“您要求的不就是整個版面的報導和拍下最貴的東西嗎?我都照做了。”相較于秦庸的憤怒,他沉穩許多,每句話都說得不卑不亢。
“你!”秦庸在那頭氣得甩了電話。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仕途上奔了這么些年,會被漠成風戲弄,玩了文字游戲。
漠成風放下手機。
盈束蹲在了他的床前,因為聽到是秦庸打來的電話,臉上寫滿了擔憂,“這樣真的可以嗎?不去參加拍賣會秦庸會跟你過得去嗎?”
她一直都知道,秦庸制約著他,隨時可以給他找一堆麻煩。
漠成風的眉眼卻淡得可以忽略,他將指覆在她頭頂,
“都知道了什么?”
盈束把知道秦庸讓他參加企業家慈善會和秦藍煙想借此機會重塑兩人關系的事都說了出來。
“所以,早上別扭也是因為這事?”
她尷尬地低了頭,為自己的無理取鬧而紅臉不已。
他的指依然溫柔,滑到了她的頸部,拇指勾起她的下巴,推高,“喜歡生悶氣的習慣還沒改掉?這么多年的苦吃下來,還教不會你有事要直接說出來?我不是神人,不可能分分鐘猜透你的想法,自己要窩多少窩多久?”
他這批評越發讓盈束抬不起頭來。
看她有了知錯的樣子,漠成風也不忍再訓下去,這才解她的憂,“放心吧,秦庸跟我之間是相互制約的關系,他若拿我怎樣便要承受我反擊的危險,不劃算。他沒有這么傻,所以不會對我怎樣的。”
聽他這么一分析,盈束晾起的心方才落回原位。
“你就是為了避開秦藍煙和晚晚的企業家慈善會才去的外地嗎?”她問,聯系起來一想,什么都想清楚了。
漠成風給了她一記“還不算笨”的眼神,點點頭。
“留在本地,讓人看到,秦庸的面子自然過不去,那是怎樣都要鬧一場了。我去了外地,因為生意趕不回來,他若是再鬧只會顯得自己無理。他是聰明人,不會做傻事的。”
可她卻誤會了他。
“對不起。”盈束并不隱瞞自己的錯誤,很認真的道歉,“大抵四年前的許多經歷太過刻骨,我過于敏感脆弱,經不得風吹草動,才會在看到你袋中的邀請函,加上聽到秦藍煙說的那番話后亂了陣腳,胡亂猜測。”
“所以,下次不論出了什么事,都要向我請自求證。懂?”
他滑下床,酷酷地吐出這話來。盈束除了點頭,不知道再說什么。
晚上,秦藍煙意外發來短信:你贏了。僅三個字,盈束已經感覺到她發這信息時的咬牙切齒,莫名激起一股冷汗。
次日,陽光晴好,是個出去玩的好日子。盈束帶著妞妞與康康母子二人會合,歡天喜地地去了迪士尼。這里不愧是孩子的天堂,數不清的好玩游樂設施新奇又刺激。
兩個孩子手拉著手一一玩過,整個游樂場全是妞妞和康康的笑聲。盈束抬手用手機拍照,康康的母親始終帶著感激與拘束的微笑立在一側。
玩完,兩個人精疲力盡,一上車就睡了過去。盈束抱著妞妞,康康的母親抱著他,盈束有一搭沒一拾地和康康的母親說著話。
“真沒想到,你們明星會這么和氣。”末了,康康母親感嘆道,“我以為像你們這種人是不屑于和我們說話的。”
“什么叫你們這種人,大家只是工作的分工不同罷了,不分你我。”或許在國外呆久了,已經習慣了那種不分工種的生活,對于康康母親的話極度不贊成。她的隨和和平易近人讓康康母子倆十分喜歡,下車時,康康拉了拉妞妞,“你真幸福,媽媽這么好,我喜歡,下次可以再在一起玩嗎?”
“當然可以。”妞妞把顆小腦袋點得極為夸張。
把二人送到地方,兩母女才掉轉車頭往回去的路上趕。
路中,candy的電話打了過來,“束束嗎?網上的東西你看到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