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閯⒊杏顐?cè)著臉,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陳競臉上所有的陰霾,盡收在我眼底。
一個疾步上前,陳競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拎起胖土鵝的胳膊,他冷冷地說:“按照你這個身形,你沒個三百斤也有二百五十斤吧,別踏馬的把你這一聲的肥肉攤在我弟妹身上,她不喜歡吃肥肉!”
果然就算是體形差異,男女勢力的懸殊依然存在,不過十幾秒時間,這只胖土鵝就被陳競徹底拎開,趔趄著一屁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見自己的老婆被這么輕而易舉地弄開,公土鵝一個上前,想要跟陳競糾纏,但他才走不過兩步,陳競已經(jīng)歪過臉去盯著他,聲音淡淡:“我勸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我打起人來,瘋狂得讓我自己都怕。”
那公土鵝正遲疑著,被陳競弄到一旁去的母土鵝按捺不住的叫囂:“老湯,你怕他做什么!我就不信這年輕人還敢打我們這些老骨頭!這事反正都鬧到這地步了,那就鬧大它,我就讓友漫所有的人都看看,他們是在給什么人做事,我要讓他們看看,友漫的老總是怎么仗勢欺人,欺負(fù)我們這些老骨頭的!我們的女兒現(xiàn)在還躺醫(yī)院里,這輩子都走不了了,她這輩子都得跟輪椅為伴,她都是被這個賤女人狐貍精害的,我們一定要為雯雯討回這個公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這些渣滓還能只手遮天了!”
我擦,我覺得李小蓮之前給我的信息是不是有誤?我覺得湯雯雯她這只蠢貨媽,她看起來真的一點(diǎn)都不像是救死扶傷的醫(yī)生,她更像是傳銷團(tuán)隊(duì)里面的演講師,在這么混亂的情況下,她還字正腔圓抑揚(yáng)頓挫的,我覺得我現(xiàn)在要給她個三尺講臺,她特么的就能煽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啊!
在她的慫恿洗腦下,那只公土鵝咬咬牙,氣勢洶洶作勢想要上前,但這一次他還沒邁開步子,就被一臉沉寂的劉承宇抓住胳膊,往前一頂,再往后一拽,又重重地給他扣了回去。
有一陣輕微骨頭錯位的聲音從公土鵝的身體里面?zhèn)鱽恚趧⒊杏钏砷_他后,他一臉痛苦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幾步,最終一個重心不穩(wěn),摔坐在地板上。
見到自己的隊(duì)友這么不堪一擊,湯雯雯的媽媽并沒有就此收斂起自己的氣焰。總之她用怨毒的目光直勾勾地瞪著陳競:“你別以為這個世界沒天理了!這個賤女人,她害我女兒斷了兩條腿!我女兒本來可以有很好的前程,現(xiàn)在都被毀了!我不管你們友漫多有本事,這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有多大鬧多大!你別以為就你們友漫會找人,我也能找人,我這么多年來,接待過的病患不計(jì)其數(shù),這其中不乏一些有本事的人,只要我開這個口,他們不會不給我?guī)兔Γ∥也皇悄敲春媚媚蠛么虬l(fā)的!”
勾唇,陳競輕輕一笑:“你說這些,是想吸引我給你鼓掌嗎?不好意思,我天生看不起潑婦和傻逼,你說得再精彩,我最多報(bào)以幾秒譏笑。”
臉上浮起一層惱怒,湯母鵝把臉轉(zhuǎn)向我,又是一頓破口大罵:“賤人,你得意了吧!但你再得意,也掩蓋不了你找人打斷我女兒腿的事實(shí)!你肯定是妒忌我家雯雯長得比你漂亮,比你能干,比你有前途,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早晚不得好死!一看你長得這狐貍精樣,就不是什么好人家,說不定就是一個做雞的,什么男人都能騎!就你這個臟女人,把我女兒給毀了!”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不過我又驗(yàn)證了一個真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總算是進(jìn)了一步確定了湯雯雯這根苗子怎么就長得那么歪了。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特么的把她好端端的送走,我有病啊我!
反正湯雯雯對我做的那些事,我還沒處撒氣呢,現(xiàn)在她家里這些豬一樣的隊(duì)友主動殺上門來,讓我玩玩,我何樂而不為!
麻溜地扯動了一下被她掀亂的衣服,我的臉上露出了無比痛苦的神色,我正要開始飆演技呢,陳競已經(jīng)將目光放回到了我的身上,他一副關(guān)切地說:“弟妹,我剛剛從電梯里面出來,看到這位大媽抓住你的衣領(lǐng),不斷地將你的身體往地上撞,你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痛了吧?你的腦袋撞了那么多下,頭應(yīng)該很暈吧?剛剛這位大媽扒你的衣服,這位大叔一直貪婪地盯著看,等會警.察叔叔過來,你一定要跟警.察叔叔說清楚個實(shí)情,知道吧?反正我剛剛?cè)丛谘劾铮揖褪悄愕娜俗C。”
我去,我能說,我越來越欣賞陳競這小伙了嗎,他簡直幫我省了不少事啊!
心領(lǐng)神會,我故作痛苦低哼了一聲:“我現(xiàn)在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我還以為多牛呢,陳競和我現(xiàn)在這個戲,算是低級別的,湯雯雯的媽媽就忍不住嚷嚷了:“你別唬我!我剛剛根本沒砸她,也沒摔她,我只是想扒她的衣服!還有我老公看不上這種賤人,他不會盯著她看的!你們別想著污蔑我們,我知道這里有監(jiān)控器,我不是鄉(xiāng)下來的!”
連連“嘖嘖嘖”了幾聲,陳競接上這只母土鵝的話茬,他陰陽怪氣:“喲,大媽你還真扒了我弟妹的衣服啊。我剛剛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原來是真的啊。我這個人沒啥優(yōu)點(diǎn),就是喜歡弘揚(yáng)社會公義,等會警.察叔叔過來,我會好好作證的。”
被陳競這番話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這胖女人一躍而起,又想朝我撲上來,陳競一把擋在我前面,他神淡氣定地沖著劉承宇說:“我覺得這里的監(jiān)控器看起來聽礙眼的,你能幫我把它弄一下嗎?”
點(diǎn)了點(diǎn)頭,劉承宇淡淡說:“英雄所見略同。”
話畢,劉承宇從前臺后方拎來一個掛橫幅專用的鋼管,他舉起來,朝著那三個監(jiān)控?cái)z像頭一頓刷,那些玻璃渣子就蹦蹦蹦往下掉。
看得那個叫目瞪口呆,胖母鵝的臉色變得那個煞白,她尖叫了一聲,再一次想越過陳競撲到我的身上來,她還叫囂著:“果然就是一個心腸歹毒的賤人,謊言張嘴就來,我今天就算拼了,也要把你這個賤人撕得爛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陳競的手捏著了她的嘴巴,他不復(fù)剛才陰陽怪氣的漫不經(jīng)心,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的暴戾堆砌,他冷冷說:“如果你再張嘴閉嘴一口一個賤人地喊我弟妹,那我下一秒就直接捏碎你的嘴巴。”
被陳競突兀散發(fā)出來的強(qiáng)大氣場震懾住,這個不久前還各種囂張的女人,氣勢全然弱了下去,她有氣無力地說:“你這是恃強(qiáng)凌弱。”
再一次勾起,露出一絲陰霾的笑意,陳競淡淡然接上去:“對。這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把像你這樣假裝弱者的傻逼潑婦嚇得屁滾尿流,我很有成就感。”
再一次被陳競的氣場無情碾壓,這只顛倒是非黑白的胖鵝,頹然地甩開了陳競的手,但她怨毒的眼神卻重新落到了我的身上,她恨恨地說:“今天算你走運(yùn),你給我等著瞧!”
我還沒來得及發(fā)揮呢,陳競已經(jīng)輕輕一笑:“確實(shí),我弟妹比你走運(yùn)。畢竟你女兒命賤,在青春洋溢的年紀(jì)缺胳膊斷腿。而你半截身體都快入土了,還他媽的拎不清。你們一家人都病得不輕,想想真是悲哀。不過吧,往好的方面想,你們確實(shí)是一家人啊,畢竟你們都有病得不輕這個共同點(diǎn)。命好點(diǎn)的話,還能一起死翹翹,這樣能省不少買墓地的錢。”
鼻子都?xì)馔崃耍瑓s不敢拿陳競怎么樣,胖土鵝悻悻地啐了我一口:“今天我就先放你一馬!你給我等著!”
轉(zhuǎn)過身去,沖還坐地上唧唧哼哼要死要活的公土鵝,她說:“走了!這地方簡直惡心!都是一堆臟到?jīng)]心肝的人!”
她的話音剛落地,安全門那邊隨即傳來擲地有聲的幾句:“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出于本能反應(yīng)的,我把目光投向發(fā)出聲音的方向,只見陳圖的臉上堆滿了冰屑,眼眸里面全是暴戾的霧霾。
他剛剛跨出安全門,隨即有五個高大的安保人員跟在身后,也不等陳圖一聲令下,他們就將那兩只土鵝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
疾步狂奔,陳圖很快蹲下來,抓住我的手,急急地問:“伍一你沒事吧?”
在剛剛被那個胖女人這樣扒衣服羞辱,又不問青紅皂白地辱罵后,我就很確定她雖然比不上湯雯雯惡毒,但她并非善類,對她仁慈,就是對我自己殘忍。
我今天要不把這兩個拎不清的傻逼玩殘,難保他們后面會不會再竄到我面前蹦跶,用比今天惡劣一百倍的方式來對待我。
醞釀著,我的臉上露出無比痛苦的神色,低低地哼了一聲后,我用力地抓住陳圖的手:“我渾身都疼。”
真是神助攻啊,咬著我的話尾音,陳競冷哼了一聲,他雖然沒直呼其名,但在場人一聽都知道他是在對陳圖說:“喲呵,如果一個軟綿綿的妹子,被一個肥肉橫生的大媽,按在地上拎起來摔下,拎起來再重重地摔下,如果反復(fù)摔個十次八次,還能沒事,那她得多超神。”
眼神里面那點(diǎn)點(diǎn)的溫度,全然被驅(qū)逐得煙消云散,降至冰點(diǎn),陳圖的眉頭擰成深結(jié),他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愧疚:“伍一…”
更是陰陽怪氣的打斷了陳圖,陳競更是大驚小怪的模樣:“這些肉體上的折磨算個屁!對于弟妹這么剛烈的女子,她被人壓在身下扒衣服,旁邊還有個色瞇瞇的老頭盯著她看,這陰影,這創(chuàng)傷,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完全消退掉。”
被陳競這一頓亦真亦假的話弄得張口結(jié)舌,那只胖土鵝反應(yīng)過來后,她拼命掙扎著嚷嚷:“你撒謊!”
輕飄飄地瞟了她一眼,陳競很快收回目光,語氣淡淡,卻極盡煽風(fēng)點(diǎn)火之能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喪心病狂的人,兩個人把個手無縛雞之力沒法反抗的年輕姑娘壓在地上,又是打又是罵,又是耍流氓,怕被監(jiān)控拍到,還直接把監(jiān)控給砸了。他們要是這樣弄我老婆,我就算傾盡所有的家財(cái),都要把他們弄得生不如死,要不然誰知道他們后面還會不會有更狠的招數(shù)嘛。畢竟他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
雖然由始至終,陳圖的視線都不曾落在一本正經(jīng)胡扯的陳競身上,但循著陳競的敘述,他的臉陰霾更濃,他朝那兩只呱呱呱的土鵝投去半盞凌厲的目光,環(huán)視幾秒,他語氣淡淡地沖著急急趕上來的前臺小妹說:“幫我把李律師找上來。”
估摸三分鐘左右,李律師急急趕來,陳圖把我扶到了一旁的軟椅上坐好,他面無表情地沖著李律師說:“他們,涉嫌私闖上門鬧事,毆打非禮褻瀆我妻子,為了銷毀犯罪證據(jù),對我辦公室監(jiān)控進(jìn)行損毀。萬成的劉總,還有陳總監(jiān),都是這一次暴力事件的目擊者,你去安排處理一下,明天中午十二點(diǎn)之前,我要知道結(jié)果。”
李律師很是干脆利落:“收到。”
朝陳圖欠了欠身,他揮手示意了一下,那些安保人員隨之動作,將那兩個肇事者架了起來。
湯雯雯她爸,面對著正的境遇,已經(jīng)是一臉蒼白,但她媽,鬼知道她是拎不清狀況,還是她內(nèi)心篤定地覺得,湯雯雯為陳圖勞心奔波這么多年,陳圖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氣勢依舊,不像是商量,倒帶著些許命令:“陳圖,我家雯雯這么多年對你掏心掏肺勞心勞力,你要敢對我們怎么樣,你會遭天打雷劈的!快讓這些人放開我!我等會還要去醫(yī)院看雯雯!”
今天也只能一更,實(shí)在太難受,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