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琪似是想到什么,拉著云岫的手道:“云姐姐,我們去儲秀宮里看看姑姑吧。”
云岫點頭應下,與婉琪一同去了儲秀宮里,姑姑已經在指點著儲秀宮的宮人灑掃各個屋子,見著云岫和婉琪一同過來,連忙的向二人請了個安,這才恭敬的問道:“皇后娘娘過來,可是有什么話要交代奴婢的?”
云岫笑著扶了姑姑起來:“姑姑勿需多禮,本宮經過這兒,便過來看看,這幾日秀女就該入宮了,姑姑好生照料著,別出了什么岔子。”
姑姑應下:“奴婢明白。”
又與教引姑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云岫和婉琪這才出了儲秀宮。轉眼,入宮都三年了,又將有一批如花似玉的女子青澀懵懂的進入到這重重的宮闈之中。
過了兩日,士族官家選出的秀女已經送入宮中,另外高麗國國主也遣送了五名宗室里選出的女子送入宮中,已經安置在儲秀宮了,這五人中必然有一兩位要封為嬪妃的。
謝全領了云岫的意思,賞了些東西給新進宮的秀女們,回來與云岫報道:“回主子,新進宮的小主里江陰侯府張家的三小姐和長平郡公楊家的五小姐,這兩位小主的出身高貴些,旁的,都是州府官員家的小姐。”
云岫聽了,細想一下:“江陰侯府是太后娘娘的娘家表侄女女,長平郡公府的那位是昭貴妃的堂妹,這二人既送了宮里來,定然是要留下,位分怕也不低。”
謝全又道:“儲秀宮的小主里還有兩位容貌秉性極好的,永定知府的女兒薛容小主,容色俱佳,滿腹詩書,有才女之稱。高麗國的宗室女金秀媛小主身姿婀娜,善歌善舞。”
云岫只管聽著,倒也不以為意,只囑咐了謝全一句:“你讓人好好注意著,看看有哪位小主心思不正的,日后真當了主子,也好多個防備。”
“是。”謝全應聲退了出去。
云岫起身出了屋子來,見郭海瘸著腿侍弄著院子里的花草,精神抖擻,絲毫沒有因腿瘸了而顯出悲怨來。云岫向正在忙碌著的郭海道了一句:“儲秀宮姑姑住的屋子清冷了些,郭海你隨本宮搬兩盆的扶桑花送過去給姑姑的屋子添添景。”
謝全高興的應下,在一堆的扶桑花里挑了兩株長得最好的,自己端了一盆,又喚了個小太監過來端了一盆。隨著云岫一同去了儲秀宮里。
到儲秀宮時,姑姑正在屋子里教新進宮里各位小主倒茶的禮儀,見著云岫過來,姑姑趕忙的領著各位小主向云岫請安。云岫細細一瞧,都是剛進宮,有幾位禮儀很是周全,云岫多看了她們幾眼,暗自將人記下。
云岫笑著與姑姑說道:“本宮見姑姑的屋子里缺些什么,正好長春宮院子里的扶桑花開得正好,便送了兩株過來給姑姑。”
姑姑趕忙謝恩讓宮人收下。云岫這才朝跪在地上的一眾秀女道:“各位妹妹都起身吧。”
眾秀女齊聲道:“謝皇后娘娘。”這才起了身,均低著頭,恭敬的站著,不敢有半分的失禮。
云岫笑著道:“各位妹妹不必如此拘束,本宮又不是洪水猛獸,都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的看看。”
眾人不敢有違,都抬起頭來,云岫瞧著這一張張年輕靚麗的臉,她今年雖也才二十二歲,只是與她們相比,不由覺得自己老了幾分。
張三小姐首先奉承道:“臣女早聽聞皇后娘娘容貌傾城,今日一見,只覺皇后娘娘比傳言中更美,端莊大方,雍容華貴。”
好話誰不愛聽,云岫聽著也還受用,笑著道:“張三小姐慣會說話,本宮聽著很是受用。本宮生辰時皇上賞了好些的東西,本宮記得有一支金釵極適合張三小姐,玉寧,你回宮去取了過來送給張三小姐。”
玉寧應下便去了。
張三小姐忙欣喜的跪下道:“臣女謝過皇后娘娘賞賜。”隨即,得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身邊的楊五小姐。
楊五小姐冷哼了一聲,諂笑著向云岫道:“臣女早已聽聞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抱恙,入宮前特意去廟里替皇后娘娘求了一道平安符,愿皇后娘娘的身子早日康復。”
說著,拿出一枚三角的平安符來。
云岫看了一眼,收了下來:“難得你有這番心思。昭貴妃懷著身孕若是能見著親人,定會高興。明日,你便去永壽宮里給昭貴妃請個安。”
楊五小姐得意的回敬了張三小姐一眼,跪下謝恩道:“謝皇后娘娘恩典。”
云岫將她們二人之間的這點小爭斗看得清楚明白,便又與張三小姐道:“最近太后她老人家老是念叨著江陰侯爺,三小姐若得空,明日也去慈寧宮里去與太后她老人家說說話。”
張三小姐恭敬的應下:“是。”
云岫不再理會這二人,轉而將目光落在薛容和金秀媛的身上,這二人,倒是恭敬得禮,在一眾容色秀麗的秀女之中,也顯得出色。不禁點了點頭,對這二人頗是滿意。
今日,算是見過了新進宮的秀女,云岫的心里也算是有了個底,只是李顯瞻最后會選上哪些人就不得而知了。
云岫才從儲秀宮回到長春宮,就聽聞了婉琪在御花園里險些跌倒,幸而當時白澤將軍經過,扶住了要跌倒的婉琪。云岫驚出一聲的冷汗來,婉琪不同平日,她眼下懷著身孕,這一摔,沒個輕重的,萬一傷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辦?
一著急,還沒在屋子里坐熱就趕緊著去了萬安宮里看婉琪。婉琪躺在床榻上,李太醫正給婉琪診著脈,云岫著急的上前問道:“琪貴嬪可有什么大礙?有沒有傷到孩子?”
李太醫回道:“回皇后娘娘,貴嬪娘娘身子的底子好,只是動了胎氣,并無大礙。皇后娘娘不必擔心。”
云岫這才放下心來,才看到白澤竟也在屋子里。隨即想到是白澤救了婉琪,便客氣的向白澤道了一句:“多謝白澤將軍出手救了琪貴嬪。”
白澤道:“這是為臣的本分,皇后娘娘嚴重了。”
熾熱的眼神卻一直鎖在云岫的身上。云岫尷尬的別開頭去,在婉琪的床邊坐下,關心的責了她一句:“你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也不好好的顧著自己,還像平日里那樣莽撞。”
婉琪委屈的想解釋一句,可話道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只聽話的應下:“我知道了,云姐姐,日后我會好好的保護腹中的孩兒。”
云岫瞧著婉琪這副模樣,也覺自己方才的話說得重了些,嘆道:“我是擔心你,這后宮里的險惡,你也明白。”
婉琪點頭。
白澤隨著李太醫一同告退離開,云岫在萬安宮里同婉琪說了一會兒話后,也回了長春宮里。
第二日一早,云岫才用了早膳,錦繡進屋子里來道:“主子,儲秀宮的舒小主求見。”
云岫疑惑了一句:“她求見本宮所謂何事?”
錦繡道:“想是想找主子當依傍,主子可要見上一見?”
云岫搖了搖頭:“一個冒失的丫頭也想著靠我在這后宮里立足,她是太看得起自己的了,還是太看不上我這個皇后了?打發她走吧,今日見了她,明日就更多小主來長春宮求見了。”
玉寧也道了一句:“這舒小主確實心思不簡單,只是太高估了自己。”
錦繡出去將舒小主打發了走后,回屋子里與云岫道:“主子,奴婢聽聞著云妃和江妃都召見了薛小主和金小主。”
云岫想了一會兒,道:“眾所周知,今年選入宮的秀女之中,唯有薛容和金秀媛格外出眾,最重要的是,這二人不像張三小姐和楊五小姐在宮中有依靠,云妃和江妃原本恩寵就不似以往,宮里又進了新人,她們想拉攏薛容和金秀媛二人也是情理之中。也是難怪儲秀宮的其他人想著找依靠了。”
說完,飲了一口茶,皺著眉想了許久。
那位舒小主能大膽的跑到長春宮里來向云岫投誠,可見也是被逼急了。
儲秀宮里有張三小姐和楊五小姐這兩位有身份在宮中又有靠山的人,另外還有已經被云妃和江妃拉攏了的薛容和金秀媛,其他的秀女,只有被欺負使喚了。
入夜前,謝全領了儲秀宮姑姑來長春宮里向云岫稟報儲秀宮里各位小主的現狀。
云岫問道:“姑姑獨具慧眼,宮中多少的主子都是由姑姑調教出來的,姑姑可說說現今這批秀女之中,有那幾位小主有些前途。”
姑姑如實的回道:“張小主和楊小主自是不必多說,薛小主與金小主容色資質不錯,應當能入主后宮,次之的蘇小主、舒小主、韓小主、龐小主,剩余的略平庸了些,怕是如不得皇上的圣眼。”
云岫一笑,打趣了一句:“當年本宮容貌粗鄙,如今也當上了皇后,可見咱們皇上并非是以貌取人的。”
姑姑回到:“那是娘娘聰慧。今年的這些小主里,資質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娘娘的。”
云岫又問:“儲秀宮里可還安生?有沒有發生些仗勢欺人的事?”
姑姑的臉上略顯為難之色,不知該如何回答,云岫接著道:“即便真有發生,本宮也相信姑姑會公正處理。”